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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俠傳說

第二十一話 館主之死

猴俠傳說 浸淵之草 4983 2019-05-03 13:37:36

  燭天眾人在山上避雨時,無涯山下,此刻,小顛和芽芽兩人也拿著皮毬‘五角’跑進了金玉良言館。

  底層的‘梧桐廳’內(nèi),這會兒正賣著熱茶,猴子小顛‘老實不客氣’,上去就買了壺新泡的紅茶,兩大枚當(dāng)十銅幣出手后,他便又挨了樂芽芽小先生的訓(xùn)斥:

  “大手大腳的,自己回去燒壺?zé)崴染秃昧?,非買這死貴的茶?!?p>  “跟絳云樓時,打入了秋,你就愛喝這紅茶,怎么又不好了?”

  芽芽拉著他,找個僻靜的地方坐好,小聲說道:

  “我那是從天朝帶過來的,這茶在我們那邊買的賤,可到了魔國,就翻了十番不止,呆瓜,什么都不懂?!?p>  “這個…得,下回您說買咱再買,我不亂花了還不成?!?p>  “這還差不多?!?p>  “嗨,喝點兒熱茶也好,剛踢毬出了點兒汗,突然這雨就下來了,喝點兒驅(qū)驅(qū)寒氣唄,叔叔說你最好別著涼,這不也是大病初愈嘛?!?p>  “唉,剛說教你踢毬,抵了那買毬的債,跟外面還沒陪你玩一會兒,就下起雨來了,我還是直接給你銀子吧。”樂芽芽說著,便從腰中繡袋里掏出枚銀幣,遞給了小顛。

  “又跟我算這細賬是吧?收回去,自己買衣服穿、買點心吃,我夠花?!?p>  芽芽有些執(zhí)拗,硬把錢塞在樂小顛手中道:

  “上學(xué)這會兒,你光出不進的,早晚是飯都吃不上,我這有活兒干的,以后我養(yǎng)你唄,你先拿一回我給的零花錢,適應(yīng)下?!闭f完,女孩抿嘴壞笑,看著面前的瓜皮頭樂小顛同學(xué)。

  猴子小顛接過錢來,登時沒了精神,只趴在桌前,癟嘴看著眼前心愛的姑娘道:

  “得,瞧我這學(xué)上的,唉…哎,芽芽,沒想到你穿這勁裝急服也挺好看,前凸后翹的,嘿嘿…”說著,蠢猴子小顛手伸到桌下亂抄一通,正好抓著芽芽翹著的那條腿,便順手撫了把丫頭的足面。

  “唔,色猴兒,…罰你晚上抄…四字詞字典,哼?!?p>  當(dāng)晚酉時,吃過晚飯后,芽芽說到做到,真讓小顛跟率性堂里點著燈、抄起四字詞來,芽芽則在堂中,教導(dǎo)著別的學(xué)子修習(xí)功課。

  樂小顛心不在焉的望著芽芽的背影,手下時慢時快,夜晚的淑靜讓人神思安逸,就這么過了兩刻,忽而,小顛打了個呵欠,趴在桌上想歇息會兒,可一沒留神就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時,只聽聞耳邊有人小聲叫他,抬頭揉眼看看,不是別個,正是燭天,夏侯燭天有些焦急的問道:

  “小顛,你媳婦呢?”

  “那不就在堂里,教別人做功課呢嘛!哎?”

  “人呢?”

  “哎?剛才還在,哪兒去了…可能上東廁了吧,今兒下午水可沒少喝,我買了壺茶,她嫌貴,怕不夠本,就玩兒命喝,哈欠…你上山玩兒的怎么樣?”

  “唉,這當(dāng)口,…館主片刻就到,你跟你媳婦又來事了,館主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要帶率性堂的諸生上無涯山游玩?!?p>  “啊??”小顛愣了神,不明白燭天要說什么。

  “師姐告訴你無涯山上的事了吧?”

  “昂,說了點?!?p>  “我覺得這事有不妥,師姐那…這事又不能跟外人說?!?p>  “這…,要不我倆推了這事,推病不去?”

  “成,找樂師姐去,咱們跟她說明白,讓她找個借口避開這事?!?p>  倆小子說干就干,站起身就跑出堂去找芽芽,可剛到門前,倆人就哀嘆聲‘完蛋’,此時,只見館主正拉著芽芽的小手,邊說邊笑走了過來,將兩個小子堵在了屋里。

  “哎,…別忙走,…正好我有事要說。”說話間,館主呼哧帶喘,看樣子是急急趕來。

  樂小顛見狀不知該說什么,只望著芽芽的眼睛看了看,從她眼神里就看出了為難的神色。這時,燭天看見館主色迷迷望著芽芽的神情,夏侯燭天白著臉‘呵呵’了聲,就拉著小顛回到了堂屋里最后面那排坐席上。

  見眾人坐定,館主喝了口水,便與諸生道:

  “近日無涯山上秋景盛贊,諸生來年科考,有不少都要積滿十分出師,但為師想來,大家該是從未感受過這僅半步之遙的美景奇色,豈不是太過遺憾……

  …所以,為師想來,不如明日放諸位一天假,為師帶你們?nèi)ビ瓮嬗瓮?,如此既可?lián)絡(luò)師生情誼、又讓諸位日后想起學(xué)宮來又有番美妙念思,豈不是大好事?!?p>  有名學(xué)子舉了舉手,館主讓他說話,他只道:

  “館主大人,可山上有妖獸啊…傳說…”

  “哎,那都是老黃歷了,你們看燭天今天帶著師妹去山上游玩,可曾出了什么事?且為師單獨上了趟無涯山,這不也好端端的回來了?!?p>  眾人聞聽,都回頭去看燭天,且紛紛議論起來,這下倒把夏侯燭天鬧得有些被動,只愁眉不展,也不作聲,正這時,館主又道:

  “何況有烏戈爾同去,你們還有什么怕的?!?p>  聞聽如此,眾學(xué)子頓時想起虎漢烏戈爾搏殺惡獸的前事,都表示安心不少,此刻,館主又道:

  “不光有烏戈爾,你們可知樂小顛也有通天的本事吶,他沒入咱們學(xué)宮前,曾鎮(zhèn)殺過一頭婪貘巨獸,那可是不世出的魔獸啊,諸生,你們只管把心放在肚中好了。”

  燭天和小顛兩人,都被這館主架在了半空,這下鬧得不好收場,芽芽聞聽這個,也覺得要出岔子,便想開口推說不去,可卻被館主又按住了話頭:

  “你們女徒也不必擔(dān)心,咱們學(xué)宮新聘的助教先生樂萌蘭,于劍術(shù)上的造詣也可謂一流,樂先生,你可不能說不去喲,咱們聘書上寫的清楚,如不服從學(xué)宮上級的調(diào)遣,可要扣銀子的喲,嚴(yán)重了的話,這教讀的席位可就不保嘍?!?p>  芽芽聞聽也不好說什么,只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可礙著長官的面子卻不能推辭,便答應(yīng)了,見眾人無有異議,且大多數(shù)人聞聽要去游玩,都開心的不成,于是,館主就定下了此事,明日一早,卯時初刻,便要在瑤柱閣下集合。

  待館主和同窗們走后,小顛拉著芽芽小聲問道:

  “丫頭,你咋不推病不去???犯什么傻?”

  “他剛才在廊道里碰上我,上來就問我身體可還好?我當(dāng)他是關(guān)心我,就說好得很,下午還踢毬來著…”

  “奶奶的,這老匹夫心眼太多,沒準(zhǔn)就借著出去游玩,干點什么過格的事,我看他瞅你的眼神太淫褻,你還是裝拉肚子別去了吧?”

  芽芽聞聽卻撅嘴道:

  “…拉肚子,這…館主他畢竟是天朝人,同我一樣授命于王神,不至于吧。”

  “白天時,你自己不是說山上兇險的很,最好不去嘛。”

  “…這倒也是,可我都答應(yīng)了,況且大家一起去游山,你又緊跟著我身邊,他能怎么欺負我?而且,現(xiàn)在也沒據(jù)證說這是在算計我啊?!?p>  這會兒,燭天沖著小顛擺了擺手,看了眼芽芽又攤了攤手,意思是‘女人就這樣,腦子容易犯糊涂?!瘶沸☆嵪肓似?,猛的明白過來,推開燭天,背著身只小聲跟女孩道:

  “白天你跟我說山上有妖獸,其實主要就是不想讓阿果勾搭我,對吧?”

  芽芽此時踮起腳尖來,悄悄伏在小顛耳邊道:

  “跟那大野林子里我都挺過來了,我還能怕上這山,何況你還在我身邊呢…人家就不想讓你著了小丫頭的道?!?p>  燭天也聽不見他們倆說什么,皺了皺眉,見猴兒搖頭嘆氣,又擔(dān)心了幾分,插話道:

  “這事兒最好穩(wěn)妥點…”

  樂小顛卻攔住了他的話頭:

  “沒事、沒事,有我呢。”說著,趁左右沒人,摟過芽芽來,就親了她額頭一口,只叫夏侯燭天吃了驚,紅著臉嘀咕兩句,就一人走了,留了他倆在率性堂里接著膩歪。

  翌日天明,卯時初刻,率性堂二十余人,穿著學(xué)宮常服,在瑤柱閣前集結(jié)成隊,館主當(dāng)先帶頭,領(lǐng)著眾人攀山游玩去也。

  這行隊伍中,夏侯燭天、烏戈爾、樂小顛都披了輕甲,手中各提兵刃,猴兒更是背后背了砍刀、手上還拎著爛鐵錘,其他學(xué)子見三人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都是心中安穩(wěn),只管一心游山玩水,難得的暢快歡臾的時光。

  一路上,什么是楓葉的火紅、什么是溪水的甜美、什么是天高云淡,這群魔國學(xué)子都領(lǐng)略了個通透,久居深山,又不得休假閑空,雖然功課讀的不算苦,可卻讓人郁悶,如此放松放松,真是讓眾人身心輕快,仿若換了副肉胎。

  萬事安好,兩個時辰后,便到半山魔神廟,學(xué)子們于那半山亭和魔神廟間游玩嬉戲,館主特意開了白月檀魔神廟的大門,指揮眾學(xué)子將廟內(nèi)打掃一番,之后將帶來的香燭點著,帶領(lǐng)諸生拜祭先賢。

  至此,連燭天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誤會了這位天朝館主的美意,便也松下神兒來,夏侯燭天竟然轉(zhuǎn)身去幫著阿果和曖咪捏腿,這倆丫頭,連著兩天從這無涯山上爬上爬下,此時已經(jīng)有些腿肚子轉(zhuǎn)筋,曖咪更是頭天穿錯了那跟高船鞋,連著兩天跟這窮山惡水較勁,回去后可有的受了。

  但風(fēng)云變幻就是如此無常,你看著平安無事了,出了事就夠你一嗆,玩樂的疲憊了,眾人正準(zhǔn)備用午飯的時候,陡然間,風(fēng)起無端,邪風(fēng)帶著偌大火頭,便落在了魔神廟前的場院中央,燭天見狀,大喊聲:

  “不好,是妖獸!烏戈爾,快帶大家下山?。 ?p>  只這一聲,二十幾人亂成了麻團,四處逃逸藏匿,女徒們和少數(shù)男徒跟著燭天身后,慢慢撤下山去,樂小顛見了,趕緊讓芽芽和燭天一起往山下跑,自己則迎頭趕上要和那噴火的妖物見個真著。

  那妖獸看來也是同樣想法,片刻后,它便露出真身,乃是個雙頭玄黑皮毛的火狼,那狼雙頭長得青面獠牙,頭頸赤紅鬃毛隨風(fēng)而動,背后長尾如獅,做鞭索狀抽打的響亮。

  小顛見了,在腦中回想幾遍阿爺?shù)墨C獲經(jīng)注,突然脫口道:

  “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可還沒驚嘆完,那物也不追四散的學(xué)子、也不去撲小顛,卻直奔芽芽逃跑的方向而去,樂小顛見狀臉上頓失血色,緊緊追在那妖獸身后。

  猴子小顛剛想拿出本事來,對付這東西,突然,見那妖獸停下了腳步,‘滋哇滋哇’叫的痛苦,之后它身上抽搐一陣,轉(zhuǎn)身便撲向了他。

  妖獸猙獰,身法疾戾,如赤火般的那雙獸頭,張開大口對著小顛咬噬下去,樂小顛見狀喂了它一口爛鐵錘,只打得那物頭昏腦脹。

  怪物見拿不住小顛,兩個頭配合起來天衣無縫,火狼左邊頭吐火、右邊頭吐黑霧旋風(fēng),連小顛那招屢試不爽的‘息風(fēng)炎?!急换鹄峭鲁龅男L(fēng)逼了回來,倒糊了自己一臉。這下讓小顛可沒了轍,但見它不去追芽芽了,心中乃是安穩(wěn)大半。

  又和這物你來我去,試探了幾番,小顛發(fā)現(xiàn)雙頭火狼似乎很是痛苦,它分明想尋著芽芽的味道去追,卻又被什么東西給拉回來,和自己強行鏖戰(zhàn),樂小顛思來想去,也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

  猴子小顛一時間傷不了這妖獸,這妖獸也傷不了他,兩下僵持起來,忽聽得背后學(xué)宮諸生凄慘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小顛回首看去,便見著沒跟著燭天往山下跑的學(xué)子們,皆從樹林里跑出來,一個接一個倒下,卻不知被什么傷的。

  正納悶,突然間他耳畔煞冷,一抹松煙的墨香撲面而來,樂小顛的頭下意識偏過,便從他耳側(cè)飛過柄金色匕首。

  那物暗隱毫光,可卻不是投擲過來,而是真的如鳥兒般上下翻飛,等那物兜了個圈子再飛到小顛面前時,便是用爛鐵錘伺候,大錘掄起來,‘鏗鏘’聲響,就把那六寸長的陰毒之物崩飛不見了。

  “老匹夫!你太陰毒了!你他娘的不得好死??!”

  小顛終于明白了這趟天涯山之行的意義,脫口便將那罪魁罵了個狗血噴頭。

  “嘖嘖嘖,差了半寸,可惜,…怎樣,我這柄‘輪回尺’夠格送你走吧?”

  這句話響起時,只叫猴兒心頭發(fā)了狠,回頭去看,正是學(xué)宮館主,那老匹夫手里捏著劍指從樹林中慢步踱出,手中召來,那把漫溢光華的匕首,不知從何處飛了過去,只如片羽毛飄在館主身前。

  “差了半寸。”樂小顛咬咬牙,聲音不大。

  “什么?!”

  突然,瘆人的精光從猴子小顛眼中迸射出來,他惡狠狠手中錘使得如風(fēng)車一般,便向館主殺去。

  那老匹夫倒是吃驚不小,手起劍指,支使著那柄金亮匕首抵擋樂小顛的攻勢,似滴水不漏。

  十?dāng)?shù)合后,館主以匕首這般剔骨小刀對付大鐵錘,越來越是吃力,實在不好直接和對手交兵,老匹夫只能轉(zhuǎn)而走陰毒之勢,要偷襲大錘主人,讓對方無法對自己痛下殺手。

  當(dāng)那匕首飛來飛去的越來越快時,館主雙手緊握在一起,額上冷汗涔涔。樂小顛隨著那六寸陰毒疾快襲來,手中大錘也花招百出。

  此時,小顛心中唯獨奇怪的便是那火狼,那物好似被定身在原地般,無法挪動半步,卻又不再襲擊自己,不過如此正好讓他傾盡全力,對戰(zhàn)這窮毒老怪。

  金羽翻天起,爛鐵攪浮生。誰人霸崢嶸,顛日現(xiàn)狂風(fēng)。

  瓊山半崖處,此時,一老一少便放開手腳酣戰(zhàn)開來,片刻時間,那六寸浮金出手上百招,仿若瘋鳥疾蜂,浮金輝映著天光的耀影,在樂小顛周圍編織出一張光做的綱網(wǎng)。

  而小顛手里的鐵錘,也飆急出駭人的勁力,只讓身側(cè)的勁風(fēng)兜起飛沙走石,吞吃著那唯快不破的神話。

  片刻之后,總歸猴子小顛還是年輕,氣血正是旺盛時,待他攢足力氣,瞄準(zhǔn)了那六寸釘再次飛來,就狠狠掄去,立時就是‘啪’的聲脆響,‘輪回尺’便如墮入輪回般化作了碎片飛灰。

  隨著黃銅金匕破碎,館主也是一口老血破口而出,樂小顛才不管什么‘尊老愛幼、重教尊師’,你既然無師道尊嚴(yán),我何必還在乎世俗凡理,只管錘落心口,打你個穿胸透骨的冰涼。

  “啊~~~~!!~~啊~??!”

  館主喘著最后那口氣慘叫時,火猴樂小顛如之前所說的那般,口中熾炎噴射而出,將那老匹夫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顧將他燒成渣灰。

  怒火沖燒,老陰毒末日已到,窮毒館主漸漸彎軟下去,縮成團,好像顆火做的丸子,漸漸燒成了焦炭。

  這邊焦炭火候燒的正好,那邊雙頭火狼也漸漸顫抖起來,仿佛能感受到館主被烈火焚燒的痛楚,忽然竟也倒了下去,之后它化作股黑風(fēng),只把小顛唬得不輕,待那黑風(fēng)散盡,猴兒再見到那物,只是一聲: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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