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陽說話間已經(jīng)披好衣服出了門,掃了眼一旁緊閉的房門,才輕笑道:“我只是去看看,如果不行我會幫你叫人,先不要打擾他了。”
店小二猶豫了一下,掃了眼江向陽的衣飾,上好的布料。
這容貌氣質(zhì)怕是哪個大家族出門歷練的小公子吧?
說不定那頭靈獸也是他的,而那個大高個只是個護衛(wèi)。
想起進門時他們慌張的神情,和大高個護衛(wèi)精神不振的臉色,這主子對自家護衛(wèi)還真不錯呢。
江向陽快上一步下了樓,手指敲了敲戒指,把小丹祖叫了出來。
果然,他們一靠近獸欄,正在教訓小弟,展示力量,征服異性的種馬獸血馬馬上乖了,冒著黑煙的雙眼鎖在娃娃小丹祖的臉上,上下點動著腦袋。
獸類的直覺遠比其他物種更強,雖然小丹祖沒什么能量,但是不能否認他是更為高階的生命的存在,自然而然獸血馬就表達了懼怕和臣服。
小丹祖撓了撓下巴,挑眉,道:“獸血馬應該是屬陰品種吧?陰氣應該很純吧?”
獸血馬一僵,點著四蹄,一點點,卻迅捷無比的往后退,藏到了獸欄的深處。
見著這副景象,店小二的笑容驟現(xiàn),吐一口氣,恭敬的將江向陽送回房中。
這下,更堅定江向陽是主子,傻大個是護衛(wèi)的主仆關(guān)系了。
回到樓上,江向陽在烏木的門口站了一會,突然眉心一皺,焦急地敲響了房門:“烏木大人……”
原來,小丹祖進去看了一圈,回來后眉心緊皺,說是烏木的情況不妙。
敲了兩下,江向陽一咬牙,抬腳狠踹。
被高等丹藥梳理過的身體力量有如成年男子,脆弱的房門被他輕易踢開了。
烏木躺在床上,神智還有一些,聽得聲音還轉(zhuǎn)目看向了他,但是臉色很糟糕。
原本健康的古銅色肌膚隱隱發(fā)黑,嘴唇卻白的沒有半絲血色。
雖然不清楚烏木的情況為什么那么嚴重,但是至少和催動心頭血救他有很大的關(guān)系。
于是江向陽當機立斷,將家中子弟才有的珍貴中品補命丹喂到了烏木嘴中。
補命丹藥效極好,先不說烏木的底子。
就連江向陽在禁地里受到重創(chuàng),還能堅持進入禁地深處,就可以確認其特殊之處,至少在吊命方面很不一般。
服下補命丹后,烏木的臉色好上了許多。
他大口地呼吸著,瞪視一般地看著江向陽。
久久才說:“無須自責,我本來就身有舊疾命不長久,今日只是舊疾復發(fā),只要再挺過片刻就好了?!?p> 江向陽皺眉,抬手摸上了烏木的手腕,臉色微變。
手下的溫度竟然燙手的像是火一般,再細細把脈,道:“經(jīng)脈的回聲斷斷續(xù)續(xù)似有若無,是暗傷無數(shù)的跡象,而且有火焦之勢,明顯中了火毒?!?p> 烏木看著他臉上表情變化,苦笑:“江家不愧為醫(yī)藥家族,以三公子的年齡便可以做出這般準確的診斷?!?p> 江向陽看了他一眼,又閉目,彈出一絲靈氣,控制著在烏木的經(jīng)脈中游走。
片刻功夫便將這千瘡百孔的經(jīng)脈看了個七七八八,眉心皺的極緊:“你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狀態(tài)嗎?
經(jīng)脈閉塞,內(nèi)力淤堵,這癥狀可以說是藥石無用,剩下的只能靜養(yǎng),而且決不能再與人動手,妄動內(nèi)力,可這樣你還救我?”
烏木卻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三公子已經(jīng)引靈入體,可以調(diào)動靈力了?”
江向陽挑眉。
烏木苦笑道:“我已觸到大道的門檻,所以對游走散落在外界的靈力隱隱能夠感覺,自然能夠感覺到你在我體內(nèi)游走的靈氣清涼。
頓了一下,才又說道,“買下蘊髓靈丹是我最后的希望,若是可以再清晰地感應到靈力的存在,我說不定可以邁過天塹,這身傷也說不定有機會修復?!?p> 江向陽聞言,沉默兩秒,道:“四千二百六十塊中級法玉是你全部的錢?”
烏木點頭:“一生積蓄。”
“給我兩千一百三十塊中級法玉。”江向陽看著他,說道,“蘊髓靈丹我有?!?p> “真的?”烏木眼中一亮,瞪大了眼睛。
江向陽抬手,按在他的胸口,與他對視:“你救我一命,我本該送你,但是這丹當今世上實在只剩這最后一顆,是我留下修煉沖關(guān)用的。”
烏木眼神晃動,神情復雜,甚至不可置信的。
江向陽默然,翻手,一個漆黑的木盒出現(xiàn)了他的手心。
他打開盒子,里面靜靜地放著一顆蒼翠欲滴的藥丸,剎那間,屋內(nèi)丹香飄散,心曠神怡。
“我沒辦法證明這是蘊髓靈丹,所以你先吃,若是有效,你再給我法玉不遲?!?p> 烏木怔住,看著碧綠的丹藥沉默許久,才不舍地看向江向陽。
江向陽笑道:“我江家世代煉丹,上有藥圣江丹祖,下有無數(shù)修圣道者。
雖然日漸凋零,但也是羅丘國叫得出名號的家族。
你服下丹藥,好了,皆大歡喜,死了,你就當我殺人掠貨。
賭與不賭,全憑你自己?!?p> “不是……”烏木訥訥,欲言又止。
江向陽又道:“當然,我無所謂信不信你,給你丹,只是因為你是聰明人。
你知道我是江家人,必然在丹藥方面有著他人無法企及的方便。
無論你日后病痛,還是走上修圣道路,與我交好都無壞處。
自然,我也就不怕你會殺我掠貨。”
烏木聞言,閉了嘴,這方方面面的說辭實在讓他啞口無言,對江向陽這個人的認知也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江向陽笑了笑,將丹遞前了些許。
烏木深呼吸了一口氣,抖著手拿著了碧綠的丹藥,直視江向陽:“你就不怕我治好傷勢就走了嗎?”
江向陽合上靈盒,輕笑:“就當我的命比我自己估算的值錢吧?!?p> 烏木笑了,將丹藥丟進了嘴中,閉上了眼。
江向陽在門口坐下,靜靜的為烏木護法。
小丹祖這才開口道:“為什么我有種你在收小弟的感覺?”
江向陽笑了笑,卻沒回答。
情感投資,雪中送炭,從來都是他的強項,更何況他有江丹祖。
天色微亮,在床上靜躺一夜的烏木突然睜開了眼,看著房頂怔怔出神。
他不太確定是什么地方發(fā)生了變化,但是顯然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