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伴君如伴虎
唐免雖然很不情愿,可終究還是怕爹爹生氣,要知道爹爹一生氣就會告訴娘親,娘親可是絲毫都不留情面的。于是她只好小臉蛋兒氣鼓鼓的,不情不愿的回答道:“免兒知道了。”
唐肅一臉慈愛地看著唐免,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臉蛋上還掛著淚珠。唐肅伸出手擦掉她的眼淚,又順勢掐了一把:“你這孩子,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你身邊的人呢?”
這時候,遠處木槿的聲音傳來:“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啊?”
唐免聽見木槿焦急的聲音,突然就笑了,甚至還冒出了個鼻涕泡,唐肅看她這樣子就知道,這小丫頭準是趁著木槿不注意偷偷跑出來的。
唐肅一行人剛剛回到夜宴之上,就見孫副將遠遠地帶著一人過來,因為燈光昏暗,兩人走到唐肅跟前時,他才看出原來跟著孫副將一同過來的,原來是宮中高公公身邊的一個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行了一禮,慢悠悠地說道:“侯爺萬安,奴婢奉高總管的命前來通告,皇上已經(jīng)啟程,要來侯爺這一同熱鬧熱鬧,侯爺,準備接駕吧?!?p> 唐肅聞言,趕快告知賓客陛下駕臨,一群人慌亂地出到前院接駕時,皇帝的轎輦正好停在侯府門口。
“眾位愛卿快快請起,朕只不過是瞧著這邊熱鬧,所以過來討杯酒吃,大家趕快平身吧!”小皇帝此刻很是開心,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于是他拉著唐肅進了院子,院子正中新布的席面剛剛準備好,甚至有幾樣菜是特地叫了廚子現(xiàn)做的。小皇帝此刻沒了上朝的那些規(guī)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家快坐,不必拘禮,沒見朕今天穿的都是常服,就是奔著自在來的,你們若是太拘著,反倒沒了意思?!?p> 一群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今天皇帝身上又多了幾許江湖氣,讓他們摸不著頭腦。但是皇帝都如此說了,大家也只好坐下,狀若輕松,但是行為可都收斂著,連酒也不敢多喝了。
但是這些人當中只一人除外,此人就是大理寺少卿秦洄。他原本這幾日就不痛快,就連常去的蓮香居都不去了,今日來了此處赴宴,看著至交好友唐肅春風得意,心里更是不痛快。故此一整晚都在和人較勁,四處找人劃拳,此時喝的已經(jīng)是爛醉如泥了。
但是坐他旁邊的幾位大臣驚訝地發(fā)現(xiàn),秦大人自從聽見侯爺說陛下駕臨,就一下變成了霜打的茄子,此刻皇帝坐在臺上,他也不看場上的舞姬,也不去喝盞中的美酒,只一個人抱著個蘋果啃。有人端著酒杯去和他對飲,他理都不理,像但卻沒多說什么什么都沒聽見一樣,這樣子簡直嚇人。
皇帝坐在主位上,一眼就看見秦洄像個得了癔癥的傻子一樣坐那啃蘋果,心里暗暗好笑,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過了約莫有半個時辰,他站起身來道:“眾位愛卿盡興,朕有些不勝酒力,先去歇歇?!比缓蟊阕屘泼C給他找個地方,醒酒去了。不一會,又有一個小太監(jiān)偷偷跑到秦洄旁邊耳語了幾聲,把秦洄也帶走了。
秦洄一路迷迷糊糊的,跟著小宦官來到一座幽靜的院子,進了院子,皇帝早已在此等候他多時了。
秦洄站在院子門口,一把拉住了帶路的小宦官:“這位公公,此處可有醒酒湯,我若是如此面圣,沖撞了陛下,恐怕……”
“無妨,大人還是直接進去吧,別讓陛下久等了。”小太監(jiān)說完這話,一推門便走了進去,院子當中有片竹林,竹林間有一座小亭子,皇帝此刻便坐在那里,翹著二郎腿吃瓜子。
此刻這幅畫面真是讓秦洄一下子就酒醒了,皇帝陛下這幅形象被自己看了去,若是日后惱羞成怒,自己可怎么辦?但是容不得他多想,皇帝此刻已然看見他,并且招呼道:“來了?”
“臣秦洄,參見陛下!”秦洄說著一撩衣服便要跪下,本以為皇帝會直接叫他平身——畢竟這位皇帝最近一段時間都是這么干的——但是沒想到皇帝卻就這么看著他跪在地上,而且大有不叫他起來的趨勢。
秦洄覺得很委屈,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皇帝?明明平秦王之亂,自己也有一份功勞,陛下不但不給封賞,反而最近一直陰陽怪氣,要么就是視自己如無物,要么就是逮住機會欺負一番。雖說陛下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偶爾少年心性也很正常,但是總不能單單對自己這樣吧。
秦洄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很尷尬的跪在地上,皇帝就坐在那里玩味的看著他,君臣二人對峙半晌,皇帝才終于開了口。
“秦愛卿,今日看起來不太高興??!”
“臣不敢?!?p> “哎,別這么生分,就當是與朕聊聊天。”
秦洄心中暗自腹誹:和人聊天哪有跪著聊的,這小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干嘛老折騰我?
結果就聽皇帝接著說道:“正近日正悶的慌,要不秦愛卿給朕講講故事,解解悶?”
“呃……陛下,想聽個什么樣的故事?”
“隨便,想到什么就講什么?!?p> “遵旨?!鼻劁肓讼?,硬著頭皮開口道:“傳說……”
沒想到皇帝立馬打斷了他:“傳說?傳說大多錯漏百出,故事也極盡荒誕,朕倒是想聽點不一樣的?!?p> 秦洄眼淚都快下來了,這皇帝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帶這么折騰人的!
小皇帝可能也覺得再這么折騰下去,怕是要把整個人給折騰瘋了,于是大發(fā)慈悲地主動開口道:“要不這樣吧,朕給你講一個最近剛聽說的故事,你覺得如何?”
秦洄聽皇帝這么講話,只覺得脖子后面冷颼颼的,好像劊子手手里的那把鬼頭大刀已經(jīng)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樣。此刻他頭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的冷汗,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于是只好又把頭往下低了一低。但好在皇帝壓根沒指望他回答,自顧自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