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拿著鋸子,一腳踩著凳子,頭發(fā)凌亂不羈,臉上還生了四顆麻子。
夙瑜和顏楚找到張麻子時(shí),他正在做木工,渾身都是木頭碎屑。
聽見石津這個(gè)名字,張麻子放下鋸子,張嘴吐了口唾沫,將口中殘留的碎屑吐出去,然后說:“他車輪壞了是吧?嘖。我就說,那馬車還得再華麗,還不是華而不實(shí)。”
看見他的做派,夙瑜不著痕跡的擰眉:“一個(gè)車輪多少怎么賣?”
“你們是他載的客吧,去拿便是,我到時(shí)找石津要?!睆埪樽涌匆娝谋砬?,倒也不驚訝,指了指屋里那一大堆擺件。
夙瑜面露難色:“可我們不會(huì)……”
“沒事,我認(rèn)得?!鳖伋驍嗨脑?,牽著她的手走向屋里。
可他們剛走進(jìn)屋里,張麻子后腳就跟過來。
他手里還拿著鋸子,靠在門邊,一瞬間,門被鎖起來。
“你想干嘛?!辟龛た匆娝膭?dòng)作,目光沉下去。
這下事情倒是聯(lián)系起來了,什么石津也好,張麻子也罷,還有那個(gè)神秘人,大概都是一伙的。
“姑娘,別緊張,我張麻子在這開了這么多年店,還是有口碑的?!睆埪樽佑樞σ宦暎骸爸灰銈儌z識(shí)相交點(diǎn)銀子出來,什么都好說?!?p> “銀子?”夙瑜冷笑:“你們抓孩子的目的也是銀子?”
“孩子?什么孩…”張麻子一愣,還沒機(jī)會(huì)多說,虎口處被震的發(fā)麻,手中的鋸子瞬間掉落。
緊接著,他都看不清那人如何動(dòng)作,只知道轉(zhuǎn)瞬間,他就被五花大綁。
張麻子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男子,方才只覺得像個(gè)玉面書生,現(xiàn)在一看,那眼神,分明是取命的閻王。
他連忙求饒,顫顫巍巍:“兩位饒命啊,我、我有眼不識(shí)泰山,只是想劫點(diǎn)銀子而已……”
夙瑜望著顏楚的動(dòng)作,眼底流光過,走到他身邊:“你真是為了銀子?”
“是啊?!睆埪樽用Φ溃骸拔遗c石津合作多次,他那輛馬車也是故意這樣設(shè)計(jì),專門挑那種搭的起的有錢人?!?p> “至于你們說的什么孩子,啊,我知道了,你們是在說最近杏花村丟孩子的事吧?”
夙瑜看張麻子這樣,倒不像在撒謊。
張麻子看見她這眼神,更激動(dòng)了:“這丟孩子真不關(guān)我事,我可是土生土長的杏花村人,周圍鄰里都是認(rèn)識(shí)的,怎么可能干出如此可恨之事!”
“你們放了我吧……”
“放了你?盜人錢財(cái)不可恨?”顏楚冷哼一聲,嘴角勾出笑意:“瑜兒,我們走吧,讓他也嘗嘗被鎖起來的滋味。”
“遭了,師傅他們……”夙瑜聽他這么說,腦中靈光一閃。
她趕緊拉住顏楚的手:“我們快走!”既然那個(gè)偷孩子的人不是和他們一伙的,希望師傅他們沒事。
“好?!鳖伋粗约旱膭?dòng)作,藏起心中的愉悅。
“別走啊,你們,誒,誒……”
張麻子看著他們奪門而出將門鎖起來,臉上寫滿了慌張。
只可惜,沒有人聽見他的哀嚎,終究是自作自受。
一路跑到剛才所在的地方,抬眼一看,那石津果然已經(jīng)將百里疆和梁辰捆起來。他們的嘴里塞上了布條,仍在掙扎。
石津那還有之前那副客氣的嘴角,眼神冰冷極了:“別吵了,老實(shí)點(diǎn),只要把身上的錢財(cái)交出來,我保證你們能安全離開?!?p> 看到這,夙瑜和顏楚對視一眼。
顏楚讀懂她的眼神,隨手從地上拾起三顆小石子。
抬手,揚(yáng)眸,第一顆石子擊中后背。
“誰?”石津無緣無故被打了一下,轉(zhuǎn)頭去看,只可惜,周圍沒有一個(gè)人。
他的目光變得深沉,再一秒,第二顆石子擊中腳踝。
這次,顏楚加重了力道,石津沒有防備,腿下一痛,倒了下來。
他捂著腳痛呼一聲,表情驚疑不定的望著四周:“誰啊?在背后裝設(shè)弄鬼,有本事出來??!”
百里疆和梁辰看見這一幕,眸光閃動(dòng),眼里升出希翼。只可惜他們的嘴巴被堵上了,說不出話來。
其實(shí),百里疆也善用毒,要不是石津突然襲擊,還不至于落到這份上。
另一邊,顏楚聽著石津的聲音,沒有絲毫變化,他淡定地扔出了第三顆石子——
石子沖著男人的臉沖過去,石津正罵的起勁,又被嚇了一跳,側(cè)身想躲,奈何石子鋒利,還是被劃出一道深深血痕。
他掙扎著站起來,眼里已經(jīng)露出些許懼意。
這時(shí)候,顏楚才拉著夙瑜露面,臉上的表情淡淡,目光卻是冰冷的:“為財(cái)?”
“你們……”石津看見他們到來,臉色發(fā)白。張麻子何等魁梧竟然也能敗在這兩人手里,制服他就更不用說了。
于是,他轉(zhuǎn)換口氣:“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無話可說。這地方渺無人煙,反正你們也要去云昭國,不如就坐我的馬車,我不收你們費(fèi)用?”
夙瑜早就再給另外兩人松綁,沒了布條封口,梁辰起身就道:“這種家伙怎可再信,不如我們直接把他的馬車開走,看他怎么再劫人錢財(cái)!”
石津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難看,跪下身:“各位,我真的不敢再犯了,求你們行行好,給次機(jī)會(huì)。”
夙瑜看著這道歉場景,并不稀奇,只不過她的腦中老是想起剛才那個(gè)人。
她問道:“方才搭你車的是何人?”
石津見她提起那人,愣了愣,才道:“那位客人出手闊綽,來的還是杏花村,我石某也算半個(gè)杏花村人,卻從未見過他。若不是遇上你們,我還想在他身上撈一筆來著。”
說到這,他頓了頓,“只不過,那個(gè)人看起來是有些奇怪?!?p> 夙瑜說:“怎么個(gè)奇怪法?!?p> 石津回想一下,“他說了去處后便再?zèng)]有說過一句話,而且穿著打扮怪異,就好像,特意在遮掩外貌一般?!?p> 夙瑜聽他說完,只覺得最后一點(diǎn)頭緒斷了,與此同時(shí),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石津嘴里放了一顆藥丸:“車輪我們也拿了,這次你再?;樱疫@個(gè)斷腸丸可不是開玩笑的。”
“咳咳咳……”石津摸著喉嚨,可惜那東西入口即化,早就吃進(jìn)胃里,他不得不認(rèn)命的倒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