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奶奶楊氏放潑
聽到三老爺岳行前的話,讓撞出眼淚汪汪的紀(jì)氏火冒三丈,也無法按捺下來。
從身份上說,紀(jì)氏是長嫂,還占得住是個女人。岳行前是小叔,又是個男人。
拿他的力氣撞倒自家人,一句道歉不說,反倒出口就傷人,說什么趕著投胎不投胎的話,把紀(jì)氏徹底惹火。
不敢惹老姑娘岳良菊,還不敢惹正常人岳行前嗎?
紀(jì)氏怒氣沖沖地:“老三,有你這么說話的嗎?你沒帶眼睛就出來,倒還怨上我們娘兒們!”
岳行前讓罵的愕然一下,瞬間明白“男女之分”。再看到可憐兮兮爬起來的岳愛京,這是個晚輩。他不好回嘴,又不愿意白挨罵,漲紅著臉,嘴里吃吃的,只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他的背后,有一個嗓音迎上紀(jì)氏。
“喲,大嫂您這又是怎么說的話?當(dāng)嫂子的罵小叔子不帶眼睛,你怎么能出口就傷人?”
在岳行前的身后,又進(jìn)來一個人。瓜子臉兒帶著俏麗,如果衣著再時新些,稱得上一個美人。這是三房的奶奶楊氏,三房里姑娘岳望京的母親。
“你!”
紀(jì)氏瞪圓了眼睛,一面拿手揉著痛處。
“你!”
楊氏也同樣回瞪紀(jì)氏,雙手叉腰很是威風(fēng)。
岳繁京手撫額頭悄聲的嘆氣,沒有想到不用為姑母發(fā)飚躲出去,卻要看一出伯母們斗法。
當(dāng)侄女兒的不能管長輩的事情,干看著呢又尷尬。岳繁京試著去捧茶碗,又想到伯母們吵架她品茶,像是不對,又把手縮回來。
“撲哧!”
一聲嘲笑打破紀(jì)氏和楊氏的僵持,人見人怕的岳良菊忍無可忍,緊接著大笑起來。
“哈哈……?!?p> 岳良菊的眸光里不無諷刺,從她老姑娘的角度來說,或者是笑話姑娘嫁了人不見得好,或者是取笑紀(jì)氏的難堪。但是紀(jì)氏和楊氏見到后,都不想讓岳良菊看笑話,頓時沒有火氣,大家塌沒下眼皮,尋找到自己的座位,各自坐下來。
大老爺岳居功借機(jī)說上兩句:“老三,以后走路小心些,愛京侄女兒還是個孩子,經(jīng)不起你撞。”
又拉著妻子的袖子,柔聲地問她:“還痛不痛?等回房去,就拿藥酒給你搽搽?!?p> 岳良菊撇一撇嘴,為了聽母親的大消息而沒有多話。
楊氏撇一撇嘴,不想再挑事情,也沒有說話。
“吭吭?!痹览戏蛉丝壬蟽陕暋K狭四昙o(jì),反應(yīng)從來不快,這會兒才出聲也沒有人怪她。大家的視線投過來,目光中都是一個意思。催促全家人過來,有什么話要說?
岳老夫人感受到全家不多見的整齊心思,就勢也就把剛才的小小風(fēng)波忘記。
不是她惹不起媳婦,而是年老實在不愿意生閑氣。而她就要說的話呢,也很是重要,不愿意多生別的枝節(jié)。
她先對岳行前投以希冀的眼光:“老三,讓你出門證實,你聽到什么沒有?”
見問。
岳行前高高的昂起頭,不管怎么看,此人趾高氣揚已到十分。但就是不久前剛對他產(chǎn)生不滿的紀(jì)氏也沒有反感,而是和全家一起迫切的等待著岳行前出聲。
“母親讓我去,我哪里不跑快些!我是飛快的去,飛快的回。這不,就把大嫂撞上?,F(xiàn)在弄明白了吧,哪能怪我呢,我哪有看路的功夫。話又說回來,大嫂為什么不看路呢?”
岳行前一開口,毫不客氣的為自己討個公道。
岳老夫人樂呵呵:“你大嫂也有急事,所以才誤撞上你。老三,說正事吧,對全家都好,不是嗎?”
紀(jì)氏這會兒愈發(fā)明白岳行前算是個瞬間的重要人物,又聽出來婆婆話中的點醒,“對大家都好”,她哪敢回話,也不敢指責(zé)岳良菊準(zhǔn)備發(fā)瘋,她帶著女兒才往外面跑。只陪上一笑,看上去謙遜之極。
大老爺岳居功也不敢再責(zé)備三弟,也目光柔和的很。
岳行前打心里舒坦,不慌不忙的才說道:“母親聽到的消息,竟然是真的?!?p> “好啊,好啊,”岳老夫人輕輕拍打著錦榻,陶醉的笑著,慢慢的沁出幾點淚水在眼角。
家里別的人還是個不明白,互相望一望,再一起望向岳老夫人。特別是岳良菊,她已經(jīng)急的隨時火星在面上亂迸,眼角往上吊著,鼻子里呼呼喘氣,又離發(fā)飚不遠(yuǎn)。
岳老夫人沒有看女兒,也沒有打算讓全家人繼續(xù)糊涂,她抬抬手,說聲退下,房里的丫頭悄悄的離開。
岳良菊就此又忍下來,轉(zhuǎn)而直眉愣眼對著丫頭,兩道眼神像兩道著火的長鞭,恨不能把丫頭們一下子掃出門。
岳老夫人和她一樣,也是眼睛盯著丫頭們,最后一個丫頭離開視線以后,岳老夫人雙手合十,淚眸對房頂,念叨道:“蒼天吶,你總算開眼,為我岳家送來大貴人?!?p> 她的神色,看上去虔誠到如碧水般純凈,這種神色,這種語氣,對全家人來說并不是頭一回。岳繁京不是第一個打激靈醒神的人,但也不是最后一個。
一個又一個的激靈里,岳家包括老姑娘在內(nèi)的五個房頭都清醒。
紀(jì)氏把女兒愛京緊緊摟在懷里,顧不得碰到母女剛才摔倒時的痛處,痛的岳愛京呲牙咧嘴,紀(jì)氏也當(dāng)沒聽到?jīng)]看到。
二房奶奶顧氏,三房奶奶楊氏也是一樣,都把自己的女兒摟著不松手,像是母女們隨時會被婆婆生離死別。
大老爺岳居功頭一個問出來:“母親,您不會是,又,打那樣的主意吧?”
岳老夫人沉下臉:“哪樣的主意?你以為這主意能年年打嗎?”說完,她又淚眸對天念叨:“天吶,您總算想到我們岳家……”
“老三!”
岳居功從母親面前得不到完整回答,就問岳行前。岳居功黑著臉:“你打聽到什么樣的消息?”
岳行前沒有岳居功的緊張,他意味輕松:“大哥,這事兒我是大功臣,你承認(rèn)不承認(rèn)?”
岳居功眼里冒火:“快說!”
岳行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京里來人了,據(jù)說官職還不小,他們會往幽塞來,就在這兩天?!?p> “啪啪格嘰……”
幾聲怪響出來,隨后又是一聲響亮的“啪!”。房中,響起岳行前的怒罵聲:“你這瘋女人,你怎么敢打我,怎么敢打自己丈夫!”
楊氏推倒椅子,猛的跳到丈夫面前,給了他重重的一個巴掌。
這還不算完,楊氏“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大罵岳行前:“我以為你為自己的前程冒雪出門,問我要錢打點,我還正為你收拾著,卻原來你打算害女兒!……。”
她往地上一坐,大哭著就開始放潑:“早死的公公吶,你在天有靈看一看你的糊涂兒子吧,跟你一樣的糊涂啊,你做官不妥當(dāng),上司丟官把你連累,貶到這走不了親戚的地方來,害我們也就罷了,還想再害一輩人,我不答應(yīng)……”
“瘋子,起來,滾回房去!”岳行前面上無光,面上又疼痛,在妻子的哭聲里破口大罵。
楊氏根本不怕他,或者說楊氏有足夠的底氣不怕他,她邊哭邊揭短:“早死的公公吶,生下四個兒子,三個不爭氣。老五倒是爭氣,都說能做官,能帶著全家去好地方,偏偏又短命。兒子不中用,主意打到姑娘身上??蓱z四姑娘,良菊四姑娘,家里留著你為攀附京里來的貴人,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你變成老姑娘,京里來了人,你還不老呢,怎么不自己上,卻拿侄女兒和你一樣葬送終身,你倒是說句話啊……。”
淼仔
周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