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啊呀,青天白日的
月落湖畔,碧波陣陣。
“他真的這么說?”離風捂著嘴強忍著笑意。
白染憤恨的點點頭:“我看他那幾個父兄身邊也不少美貌女子啊,怎么就他美丑不分…真是氣死個人?!?p> “你也不能怪人家嘛,這七殿下是個苦孩子,生母亡故我看多少也是因了些相貌緣故,再加上這么些年他不是被藏在深宮中就是被流放在凡間,確實沒什么機會去見仙家女子啊?!?p> “沒有對比自然也就不太識優(yōu)劣了,況且你瞧他前一萬多年潛心苦修的模樣,哪有心思風花雪月。你早些年朝不保夕的時候不也萬事看淡么?”嘲笑歸嘲笑,還是要開解一二的。
白染聞言輕嘆一聲:“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如今不同了啊,他怎么能說我也是一個樣子呢?!甭曇粼絹碓叫?,原來以為自己是個清雅通透人兒,皮相之美不過鏡花水月,如今才看破,此前種種不過是仗著美貌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也是十分心虛。
“你們天宮相遇至今也不過數(shù)月,許是他還沒仔細思量過呢,你便再去好好問問吧?!边@事往細了研究離風也是猜不透了,任憑他心有九竅也是一少年頑童,女子心思何其深,再說下去恐遭池魚。
正好無塵尋過來了,離風笑呵呵行了一禮,溜之大吉。
從前,他只是個素未謀面的龍族殿下,修為高深,孤枕獨居,一身至陰靈力寒的人不敢直視,雖于自己無礙,卻總像隔著層罩子與他相處。
如今不過一日之隔,便全然不同了,曉得他就是那個人之后,便再沒有任何阻礙,原來早在七千年前他們就這般熟識了,不說執(zhí)手相持,便是在他懷中安眠也不知多少回了。
白染深知那個無塵的脾氣秉性,若是你不明明白白說出來,他便安安靜靜的陪著看著,憑你賭氣多久也是不逼不問。與他冷戰(zhàn),是自討苦吃。
“我問你,那日宮中小宴,美貌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你總是見著的,且說說看?!?p> 無塵倒還真細尋思了一會兒,無奈的搖搖頭:“我只大略感受了殿中修為最高者不過上神小成境,至于她們的相貌,未曾注意。”
好吧,那日走的匆忙,未曾注意是說得通的。
“那你父帝的諸多美貌天妃,還有大天妃呢?你們同居禹余天,一萬多年總是見過的?!?p> “父帝天妃們的住所與帝子們并不在一片區(qū)域。大天妃與父帝一條心,自然不愿見我。你來禹余天時日雖短,可瞧見她哪次邀我去赴宴了么?”無塵淡淡笑了笑。
白染臉色有些不太自然,我也不是故意要挖你痛處的。罷了,這處按下不提。
突然雙眸一亮,想起來了:“那我的族妹白清呢?她說嫁入天界時是見過你的?!?p> 無塵點了點頭,斟酌道:“兄長大婚,父帝準許我觀禮。只是遠遠的,看的并不真切。她的實力…尚可吧?!?p> “誰問你實力了,我說相貌?!?p> “沒注意……”
額角青筋跳了又跳,白染強壓下快要爆發(fā)的小火山。
“未歡!伴你數(shù)千年的未歡!她的相貌你總是一清二楚的吧!”
無塵忍不住扶額,卻還是無奈道:“重華宮人寡事少,未歡也不過在外殿做些灑掃的事,宮中雖有我的寢殿,可一萬多年里十有八九我是在修煉室閉關(guān)的?!?p> 無塵不忍騙她,只能坦然道:“確實是也未曾注意過的?!?p> 白染目瞪口呆。
所以一萬多年,你是誰也沒仔細瞧,誰也沒注意看,第一次與人朝夕相對,便是我這個貌毀眼盲的。成吧,算我倒霉。過去雖不可改,到底心有不甘。
白染欺身上去,巴掌小臉貼到他眼前,一雙素白小手捧著他的臉:“我不管你這眼睛是有什么毛病,你且給我好好看看,那時如何與今日相比,若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
冷不防她突然湊過來,咫尺距離,呼吸可聞。
好吧,可能我的眼睛確實不太好使,過往那些個衣香鬢影遠如流星,恍若兩界。這么多年,走到我身邊的,也不過一個你罷了。你說的對,我從未這樣好好看過你的。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凡間巡守的三千年里,曾讀過這么一句,這便是了。
無塵目光掃過她殷紅唇瓣,不曉得算是怎樣的好看,只是突然很想品嘗一番。便按下她作亂的小手,一低頭咬了下去。
嗯。果然香甜。
白染還未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便失了防守。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他一路攻城略地早已深深吻住她。渾身一僵,白染只覺一股血氣直沖大腦,體內(nèi)的滾滾靈力也隨之翻涌起來。
手臂一環(huán),輕輕扶住她后背,神力震蕩下,白染體內(nèi)的靈力漸漸安靜下來。只是面上仍舊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這還是那個云淡風輕溫柔小心的七殿下嗎?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自己卻是絲毫動彈不得只能在他的懷中漸漸沉淪。
于這樁事上,白染實在是沒什么經(jīng)驗,只得任其擺布,兩只小手無處安放的抵在他胸膛上,不時逸出點點輕吟。一湖清幽,漸生旖旎。
卻在這時,突然傳來離風一聲大叫。
“啊呀,青天白日的,你們,嘖嘖嘖……”
宛如元神歸竅,白染騰的一下退開去,掩著紅唇,又羞又惱,哆嗦著手指著逃竄而去的離風:“你快給我一巴掌拍死他。”
無塵卻并無在意,指尖輕擦唇瓣,似有無窮回味。白染越發(fā)羞的不敢看他,只提了裙子朝離風殺去。
離風怪笑著跑的遠遠的,一把扯過林夕擋在身前,緊緊的抱著師父大腿:“師父!救命!”
林夕莫名被拉扯進來也有些尷尬,提著離風后領(lǐng)將他拎起來,教育道:“不是為師偏袒你師姐,這種事怎好叫你打擾了去?須知,兩情相悅男歡女愛是理之自然,你這般大喊大叫的實在大驚小怪了些。虧得小七他脾性好,若是換了旁人說不得還要找你麻煩呢?!?p> 離風四肢懸空,一陣撲騰,并不還嘴,只吃吃的笑。
“師父您別管,我今日定要縫了他這張嘴!”
“好師姐,你可饒了我吧,我保證下次絕不會打擾你的好事的?!彪x風裝模作樣的討著饒,嘴上卻是止不住賤兮兮的笑聲。
“你!”白染作勢就要沖上去搶人,林夕皺了皺眉,照離風的屁股上啪啪拍了兩巴掌,嘴角卻也是隱隱流出笑意。
無塵聞聲趕來,緊緊拉住就要暴動的白染,他倒不覺得這事有什么,只被她師姐弟二人這般放肆模樣駭?shù)牟惠p,低頭恭敬朝林夕行了一禮,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