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歡輕輕的拿手碰了一碰,又看看李祁銘,他竟然沒有反應(yīng)。她又重重的一按再去看李祁銘,她發(fā)現(xiàn)一直是一副老成的王爺樣子的李祁銘眼角含著笑意。那個笑,比她自己那天手動捏的自然、好看多了。
唐奕歡也笑了,笑的很調(diào)皮,說:“我很厲害的,能從你的這些繭中看出你的性格?!碧妻葰g說完看了看李祁銘,李祁銘果然很有興趣繼續(xù)聽她說下去。
她繼續(xù)補充說:“勤奮、堅強、不怕苦、不怕痛?!彼赃@么厲害完全是因為她自練古琴以來手上起了點皮磨出點繭就哭著喊著說痛就不想練了?,F(xiàn)在看到李祁銘手上的繭自然是欽佩的不得了。
李祁銘聽完倒是很不客氣的承認說:“是這樣。”但他的手仍攤開放著。
唐奕歡噗呲一聲,笑道:“好了,好了,給你給你?!彼捳f的很利索,但是手上的動作那叫一個帕金森患者:抖。最后,抖了一銅放到李祁銘的手上說:“給你的賞錢?!?p> 李祁銘沒料到自己得到的竟是一銅,他剛要做出評論,唐奕歡那叫一個眼疾手快,牙尖嘴利,道:“不許嫌少。就是提醒你以后開心一點啦,一片好意值千金呀?!?p> 李祁銘不置可否將錢收下了,她的好意真是很值錢?。∵@位唐府的三小姐果真不按常理出牌。
接下來,唐奕歡倒有反客為主的架勢。她拉著李祁銘讓他帶她好好參觀參觀這氣派的坤親王府。
他們兩人上下穿梭,唐奕歡就覺得奇怪了,她竟然沒看見一個女的。于是她就開始查戶口:“王爺,你母親呢?”她問。
“不在這?!崩钇钽懢従彺鸬?。
“你們不住在一起嗎?”唐奕歡繼續(xù)問。
李祁銘看看她,不知她是什么都不懂還是別的原因?,F(xiàn)在應(yīng)該整個成國都知道他母親一人在庭州。所以他索性只是看著遠方,閉口不言。
看來是不想說,唐奕歡覺得。她又左眺右望,心想他不跟他母親住在一起,總會跟妻妾住在一起吧。雖然他年紀跟大學(xué)生差不多,但在古代都早婚,怎么也沒看到女主人呢?她很奇怪,問:“那王妃呢,怎么也沒看到?”
“本王還未婚配?!崩钇钽懘鸬?。
唐奕歡看著剛走了很久都未逛完的王府,覺得更加不可思議,道:“那這么大的王府你一個人住,不寂寞嗎?”
寂寞?李祁銘從小身邊就有一群人,或陪著玩或陪著讀書,少年時期進了軍營就有了更多朋友。自己有時間都是用來讀兵書,習(xí)武,帶兵,研究、部署戰(zhàn)事等等問題,心間早被填滿,從不知寂寞為何物。
“寂寞是什么意思?”李祁銘非常認真的問唐奕歡。
唐奕歡被問的措手不及,寂寞不是一個使用很普遍的詞語嗎?現(xiàn)在小學(xué)語文就會學(xué)的詞語。只是她突然被這么一問,也想了很久才組織起了語言:“寂寞,就是沒人陪,或者是沒人理解你的想法的那種感覺,你懂了嗎?”
李祁銘感覺出了一點意思,他反問唐奕歡道:“你寂寞嗎?”
唐奕歡馬上搖頭:“我不寂寞?!?p> 她每天為了打理自己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的熱鬧的不得了,哪有時間想別的。但是隨即她又覺得不對,就改口說:“有點寂寞?!币驗槠鋵嵶运┰揭詠硭@苦逼的身世就帶給了她很多麻煩和不公,她雖然靠著自己頑強的斗志活的好好的,但是她心中的不甘、無助、孤獨根本就無處訴說。
看到唐奕歡突然改口,頭低下去,心情也變得低落,李祁銘倒是有了興趣了解她是為何寂寞。
唐奕歡無法跟她解釋自己穿越的這一事實,但是聯(lián)想到一同游玩的沈可可,她這樣解釋:“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p> 其實,她失去的不僅僅是朋友,還失去了回到二十一世紀的可能。
李祁銘聽著眉頭一皺,這是很悲傷的一件事,因為自己也經(jīng)歷過:“本王也曾經(jīng)如此?!?p> 唐奕歡知道穿越回去不可能了,現(xiàn)在又聽到這王爺原來也有這樣的經(jīng)歷,就干脆問了下去:“你跟你最好的朋友怎么了?”
“因為一些事情,他離開了?!逼匠2宦┞暽睦钇钽懍F(xiàn)在竟然有點遺憾。
“那他現(xiàn)在在哪,你去找過嗎?”唐奕歡都替他著急了。
“就在都城?!?p> “那你去找回來啊。我的朋友在另一個世界,我已經(jīng)無計可施,注定遺憾終生。你可不要輕易放棄。”唐奕歡思念起沈可可就有點心酸,同時也不忘鼓勵李祁銘。
聽到唐奕歡說出自己悲傷的心事來鼓勵他,李祁銘的心有了一絲顫動。
再難也要試一試吧,畢竟“遺憾終生”這樣的字眼,他不希望發(fā)生。
后來李祁銘帶著她到了王府最高的一個樓。從這里可以看見外面大片的街景。
唐奕歡激動的描述了一番,欣賞了一番。最后想起了今天自己是帶著任務(wù)的。她正要向李祁銘告辭去當她的英雄,又記起那個保鏢嫌棄她穿著一身丫鬟服的樣子,而且自己若要回唐府的話得很晚才能進去。想到這她就直接對李祁銘說:“你干脆留我吃晚飯吧?!?p> 李祁銘看了她一眼,不知她這古靈精怪的又想到了什么。最后還是問了一句:“這次又要給本王多少錢?”
“這次咱們不談錢?!闭f著唐奕歡就很神秘的湊近李祁銘說:“晚上我?guī)闳ジ梢患笫??!?p> 李祁銘感覺耳朵有點癢,卻不能就此避開唐奕歡。因為他覺得若是被人知道一個出入戰(zhàn)場都不怕、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王爺竟然怕癢,那就貽笑大方了。
“什么大事?”待唐奕歡從他的耳朵處離開,他穩(wěn)了穩(wěn)心緒才問。
“等你去了整個慶陽最熱鬧的地方就知道了?!碧妻葰g依然保持神秘。
李祁銘答應(yīng)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反正他自上次出去,便沒在外走動過了。
唐奕歡很開心,她像對好哥們似的拍拍李祁銘的肩頭道:“你得先給我弄一身衣服,要男裝。”李祁銘心知她行事向來怪異,要男裝就拿給她吧,反正等會就知道了。
在吃晚飯的時候,徐鶴看到唐奕歡在府里用晚膳,而且直言王府里的酒好喝,還要帶走的時候,他滿臉都是驚訝又嫌棄。
他曾找了個機會私下跟李祁銘說:“王爺,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又兇,又一堆歪理。還沒規(guī)矩。”
李祁銘想,她真要讓人數(shù)落的地方又豈止這些。
但是,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