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想要屬于自己的身體
“狐貍都送走了還不進來?”
躊躇在門口的我虎軀一震,嗯??大叔還會隔空傳音?我不敢懈怠乖乖跑回去,乖巧地站在他面前。
“你……”大叔看我衣服的時候停住了,伸手過來,我被嚇了一跳馬上躲開。大叔看我反應(yīng)這么大愣住了。
“額……”我試圖解釋,“我以為一只大蟲子過來了,呵呵呵呵。”最近經(jīng)常在尬笑我好辛苦。
“衣服沒穿好。”大叔說明了下靠近我的原因。
“噢。”我把帶子拆下來重新整理好。“好啦?!蔽遗呐囊聰[。
大叔搖搖頭重新幫我打理,我瞠著眼睛看他在衣服上打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上一個這么幫我系衣服的還是殺殿,我每次穿不好他都看不過眼跟有強迫癥一樣重新給我系,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見他專注的神色。大概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溫柔吧,就算他只是專注于衣服而已。
“大叔,沒想到你手這么巧。”兩個男人活得這么精細顯得我這個女女活得太糙了。
“你也坐下吧?!贝笫遄屛易剿麑γ?,自己端著茶喝了一口。經(jīng)過一系列的事情我現(xiàn)在相信他真的挺縱容我了,所以我沒有心理負擔(dān)地坐下聽他說。
“你想學(xué)什么武器?”
“武器?不是要教我法術(shù)嗎?”
“以人類的身軀沒有利器的依托靈力是無法與邪魅抗衡的。”
“可是大叔你也沒有啊?!蔽铱此际莾?yōu)雅地站在原地就嘩嘩嘩地把妖怪殺了。
“你想學(xué)陰陽術(shù)?”大叔停下擺弄茶具看向我。
“額,有什么不妥嗎?”為什么這種眼神看我?
“沒有,陰陽術(shù)雖然厲害但是這些年也在走下坡路了,所以不推薦你學(xué)?!?p> “這樣嗎?看著不像?!贝笫迨遣皇钦E我呢。
“我先給你普及陰陽術(shù)的知識你再決定要不要學(xué)吧?!?p> “好?!蔽叶硕苏刈?。
“陰陽術(shù)起源于中土,由安倍晴明傳到日本并且發(fā)揚光大,一開始陰陽術(shù)是用來祈福除靈定祥瑞的,尤其是威震一時的十二式神,把陰陽術(shù)推到了頂峰?!?p> “十二式神?是那天大叔召喚出來的幫手嗎?”我就是心水他們才想學(xué)陰陽術(shù)的。
“對,我召喚出來的是其中的三個,勾陣是排名第二的土將僅次于紅蓮,白虎是風(fēng)將,六合是木將?!?p> 哦~金木水火土啊,果然是我大中華的五行術(shù)?!八麄兊男螒B(tài)是不是都不一樣,有人形有動物還有植物?”
“不是的,最傳統(tǒng)的式神來自天界,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安倍晴明可以請到神的力量,那是最純正的法術(shù),他們也都是人形。后來道術(shù)衰敗,鮮少人能再通神力,許多式神連人形都維持不了,最后消失?!?p> “那六合豈不是……”
“嗯,也許他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為什么?。磕悴皇菗碛邪脖肚缑鞯臅鴨??只要潛心學(xué)習(xí)一定能再讓他們回來的!”
“沒用了?!弊向v搖頭,“這個世界的神在逐個消失,到現(xiàn)在估計都快沒了。陰陽術(shù)注定要湮滅,兵器的時代將要到來,這是我卜卦的結(jié)果,所以我也要準(zhǔn)備從新開始學(xué)了?!?p> 連大叔都要轉(zhuǎn)職了,原來我只能抓住盛世的尾巴根,太可惜了啊啊啊。
“既然情況是這樣,那妖怪們?yōu)槭裁催€想從你這里搶書?”
“陰陽術(shù)有許多分派,陣法、咒術(shù)等等都是,有人見式神一脈衰落開始走上邪道,研究如何犧牲他人來強化自己,黑巫女就是其中的代表。她盜走了陰陽術(shù)的半本書,現(xiàn)在又把剩下的那本拿走了,不過那本她是學(xué)不會的。”
我偷偷觀察大叔的神色,好像心里已經(jīng)放下了?!拔冶凰サ臅r候她正利用妖怪的靈魂在制造四魂之玉,如果成功她就天下無敵了。”
“四魂之玉?那是什么?”大叔不知道這個?薔不是在書里看到的方法嗎?
“就是能強化力量的東西……”我把它的功效具體給大叔說了一遍,說完我才覺得四魂之玉好像無所不能啊。
“不可能?!贝笫宀幌嘈艜羞@種東西存在,“說實現(xiàn)愿望都是假的,就算她成功造出它,它本身存在著各種欲望,與其說幫別人不如說它是利用他們的心理達到自己的目的。邪祟之玉,最好讓它消失……你張著嘴巴干什么?”
我驚訝啊崇拜啊嘆服啊,四魂之玉還沒出世呢,我就是稍微給他描述了下他就能看透它的本質(zhì),還把解決辦法說出來了,那可是主角經(jīng)歷了一百多集才找出的答案,就這么輕飄飄地被說出來了!神人。
我收了下巴,“就是覺得大叔你說得太有道理了。”
“現(xiàn)在你還想學(xué)陰陽術(shù)嗎?”
“想是想,不過只能放棄了?!?p> “嗯,所以你想好學(xué)什么了?”
我想了想所有的武器,匕首是我最習(xí)慣的,弓箭我就用過兩次感覺也不錯,刀啊劍啊還沒試過,要不先拿一拿試試再決定?嗯……等下,大叔說他也要重新開始,那我選了他能教我嗎?我用懷疑的眼光看他。
“大叔,我選短刀?!?p> “哦?!贝笫謇^續(xù)喝茶。
“額,然后我該做什么?”
大叔靜止了三秒,“以前翠子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練?!?p> “……”那我還不如回去練為什么要跑大老遠來這里,“大叔,其實你也不知道怎么教我吧?!?p> “……嗯。”
我默默垮下肩膀,用不著待三年我是不是該回去了?
“你身體里的靈魂出來過幾次?”
大叔這個問題讓我精神一振,“你看出來了?”
“你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這個問題,如果能再讓她出來一次也許能找到辦法。”
“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她,第一次我還能跟她說話,后來就再也沒有聊過?!敝按渥诱f她是故意躲著我的,不知道這個小孩怎么想的。
“對她你知道多少,她有沒有透露過什么信息?”
“她說她叫玲,額其實這個身體是她的……”每次說到這個我都覺得理虧,“然后我本來想找過一個身體但是不知道怎么出來,她也不愿意跟我共用,每次占了身體就會逃走?!?p> “知道她出來的契機是什么嗎?一般有強烈的欲望才會把你擠下去?!?p> “她就出來兩次,毫無征兆我也沒有感覺。”
“你再想想這兩次有什么共同點,出現(xiàn)了什么人或者你想了什么?”
第一次我記得是殺殿來找我,我當(dāng)時哭得很厲害之后她就出來了,第二次是白狐來的那晚,還跟我扯了一堆皮想讓我?guī)退鍪?。沒什么聯(lián)系啊。
我搖頭,“毫無頭緒?!?p> “看來只能等下次了,我先教你怎么運用身體里的力量,你學(xué)會了說不定就能自己找到她了?!?p> “嗯。對了,我想起玲說過她有一段時間出不來是因為我的力量壓著她?!?p> “什么時候說的?”
“剛復(fù)活的時候?!?p> 大叔想了一會說:“看來這股力量起到了很關(guān)鍵的作用,總之先學(xué)會用它吧。”
接下來大叔給我講了一大堆道理,類似于什么道法自然,對我來說無異于念經(jīng),因為根本不能體會那種意境,我能體會到學(xué)生上課無神的原因了。
“啊!”大叔用戒尺打了我的腦袋一下。
“我讓你神歸內(nèi)里,不是讓你神游太虛?!?p> 我摸著腦袋無言,用無辜的卡姿蘭大眼睛看著他。
“行了,你先好好理會我的意思再學(xué)習(xí)吧,這里面有我剛才講的東西你拿去看?!?p> 我接過翻了翻書,眨著眼對大叔說,“我不認識字……”
大叔:“……”
然后我開始了漫長的認字之路,為此大叔還給我專門準(zhǔn)備了一張桌子供我學(xué)習(xí),還有一堆紙墨筆硯。今天就從最簡單的詞開始,然后讓我一遍一遍地重復(fù)。我感覺我回到了小學(xué)一年級的時光。
陽光真好啊,空氣也好,我卻只能坐在這里寫寫畫畫,唉。我撐著手臂在紙上劃拉不小心劃過了頭差點碰到潔白的衣服上,我蹭地跳開,好險好險,我翻看衣服還好沒沾上。太危險了,以后寫字我要圍個兜。
把衣服捋平的時候我又想到了殺殿,本來我以為時間久了想念就會慢慢淡化,傷心也會不見,卻沒想到它們都藏到了熟悉的事物上,眼光所及都是回憶。
殺殿。
“嘶,脖子好痛。”我擰著脖子醒來,誒?我怎么又睡著了?我看看周圍,誒??我怎么在床上?
“雨?”大叔出現(xiàn)試探性地叫我。
“嗯……我怎么會睡在這里,大叔你、抱我來的?”我要是寫字都能睡著他應(yīng)該打我才對怎么會好脾氣地把我挪床上。
“一點也不記得了?”
“?”不會是!“是不是玲出來了?!”
“嗯?!?p> “那她有沒有做什么說什么?你有沒有跟她溝通或者勸她?”
“嗯,談了一下。”
“那怎么樣,順利嗎?她有沒有情緒很激動?”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具體情況,怎么每次她出來我都沒意識呢,不知道我占身體的時候她有沒有意識。
“一開始挺防備的,也能理解,畢竟是小孩。她答應(yīng)我如果出來不會亂走動了,你要盡快駕馭你的力量想辦法出這個身體。”
“昂,意思是她還會時不時出來?”
“你要是不放心就盡快找到刺激她出來的緣由,避開它就好了。”
說得容易我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呢。這次我就是想了想殺殿,跟上兩次嗯……誒好像有點關(guān)聯(lián)哈,殺殿兩次出鏡了,難道只要我一想他玲就會出來?可是殺殿怎么會刺激她呢。他們兩個又不認識也沒有關(guān)系。嘖也不算沒關(guān)系,殺殿救了她來著。所以是因為殺殿救了她所以她就惦記上他了,就像雛鳥認母那樣??
實驗是檢驗假設(shè)的唯一途徑,回到家以后我準(zhǔn)備抱著殺殿送我的衣服睡,嘿嘿這種實驗可以多來幾次我不嫌多。經(jīng)過村子里的橋時我看見阿宿拎著個食盒跑,我以為他是要送給我的正想打招呼呢就聽見他喊:
“人見大哥!”
我臉上的笑容隨風(fēng)消散,他們兩什么時候變這么好了。我的地位岌岌可危?;氐郊掖渥記]回來,我把從薔那里帶回來的木盒拿出來,翻開黑皮書又看了一遍還是不懂。大叔說這里面是邪門歪道我要不要毀掉它呢,可是里面的內(nèi)容我想知道有沒有更多關(guān)于四魂之玉的。我把書翻來翻去做不了決定,看著看著上面的字就印在腦子里了,雖然還是我不懂意思。
“我什么時候記憶里這么好了?”我一頁一頁翻上面的一筆一畫跟我記的毫無出路。為什么寫日文的時候我沒這個記憶里。
“既然我記得了那就燒了吧,萬一被人知道我藏著它麻煩肯定不止一堆?!闭f不定還會被妖怪惦記。
說干就干,我把它扔進火堆里看著它最后變成灰燼。
第二天
“翠子,昨天我有沒有什么異常?”一起床我就問這個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
“沒有?!?p> 那就好那就好,說明我的猜想是假的,我的男神不可以有人惦記,就算有也不能讓我知道。我收拾床鋪發(fā)現(xiàn)殺殿送我的衣服不見了,我不是抱著睡的嗎?四處找我發(fā)現(xiàn)它被疊得好好的,而是明顯不是我和翠子的手筆。那這是誰整理的,用不可能有田螺姑娘吧,而且只疊它不收拾別的!
“我昨天睡著以后翠子你沒出去吧?”我得確認一下。
“中途出去了一趟,怎么了?”
“沒,沒……”不信我不信。
接下來我又試了好幾次,特意讓翠子留心,最終的結(jié)果讓我失望了,真的跟殺殿有關(guān),那我就不能想殺殿了嗎?哦不,這太殘忍了!我要出去我要擁有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