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率領(lǐng)著妖怪群，蜂涌進了山寨大門。
老驢正在那兒大把大把地往自己衣服口袋里裝仙石呢。
白牙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飛起一腳，把老驢踢飛了出去。
“好小子，你裝得差不多就行了。”白牙罵了一聲，伸手抓起一把仙石，就要往懷里揣。
他臉色一變，忽然覺得手中仙石有異，拿出其中一枚仙石，左右端詳一下，用力一捏，石末粉飛。
上當了。
這哪里是什么仙石？分明是普普通通的石子。
白牙心中驚慌，連忙大聲喊：“所有妖怪聽令，仙石都是假的，不用著慌，都不要擠了?！?p> 角落里馬上有聲音回應(yīng)：“對咯，仙石都是假的，你們都別抗日，這假仙石，我一個人包圓了。”
另一個聲音罵道：“滾你，想騙我們不要擠，你好多搶一些？你的良心壞了?！?p> 原來經(jīng)過白牙的喊叫，已經(jīng)讓不少妖怪擠塞的動作慢下來，經(jīng)過這兩個聲音的一唱一和，外面沒有擠進的來妖怪，更加洶涌澎湃。有幾個身單力小的妖怪，連SHI都擠出來了，弄得滿地污臭。
......
齊小白靜靜地看著上萬妖怪大軍，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硬生生擠進第一道關(guān)口。
他點了點頭，旁邊一個傳令兵見狀，手中一支響箭，劃破天空。
早已經(jīng)埋伏在第一關(guān)卡上方一塊巖石后面的馬三哥，摩拳擦掌地說：“終于等到號令了，快，把這些木樁子澆上菜油，都點上火，推下去?！?p> 十幾根一人合抱的大木樁子，上面澆上菜油，火焰燃燒起來，木樁往下滾的時候，不時蹦跳而起，像一個個龐大的火中精靈。
此時，妖怪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的變化，仍然在往前擠。
火木樁子砸到了第一關(guān)卡處，引燃了足足鋪了三尺厚的干草，砰地一聲爆炸開來，化成一片火海。
風吹著熱浪，燒焦了幾個妖怪的毛發(fā)。
“快跑啊，天火燒起來了，快跑啊?！?p> 那些最末尾的妖怪們，嚇得妖容變色，屎溺直流。他們的基因里刻著對于火焰的害怕，哪怕煉就了妖身，也無法克刻這種本能的反應(yīng)。
驚慌的心情，像瘟疫一樣，很快擴散到了大部分的妖怪中。
白牙扭頭看到身后的大火，彌漫起的黑煙滾滾，升到半空中，與云彩混雜在了一起。
他心中也慌得一匹，但表面上還是強裝鎮(zhèn)定：“不要慌，這都是灰面那個家伙在搗鬼?！?p> 不過無濟于事。
妖怪們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
因為擠壓踩踏，不斷有小妖被同類的互相傾軋中缺胳膊少腿，甚至失去性命。
大火還在不斷在蔓延，漸漸燒到了第一關(guān)卡與第二關(guān)卡中，鋪滿的干糞上。
一股刺鼻的氣味兒，帶著烏黑的濃煙，在山間擴散。
有不少被這樣濃煙嗆到的小妖，當場就頭暈?zāi)垦?，癱倒在地。
煙有毒。
無數(shù)想要逃命的小妖，拼了死命往里面擠。
“擠你個尻?！币粋€身形寬大的頭目，怒吼一聲，把擠他的就近幾只小妖，一揮手打了出去。
他這一個動作，一下子引爆了本就處在火藥桶邊緣的事態(tài)。
無數(shù)的小妖及頭目，開始為了自己有一處立椎之地而大打出手。
這種情況下，哪還有什么手下留情啊。你手下留情，別人可不。
妖怪們開始自相殘殺。
白牙真的慌了，他已經(jīng)無法維持表面上的平靜。為了穩(wěn)定局面，他已經(jīng)用狼牙棒敲碎了十幾個小妖的腦袋，捏斷了兩個頭目的脖子。
不過，一切都已經(jīng)控制不住局面。軍心已經(jīng)亂了，想在戰(zhàn)場上重新整理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始山從第一關(guān)卡到山寨門這段路程，已經(jīng)是血流成河。
從剛開始的擁擠到騷亂，從騷亂到動手，從動手到下死手，連咬帶抓。
那邊一頭豹妖剛剛咬掉一只羊妖的腦袋，這邊一頭熊妖就拍扁了一只亂擠的蒼狼。
而血腥味兒，更加增強了這種瘋狂的殺戳情緒。
妖怪們的野性，也被催化出來，變得更加狂暴。
野獸在修煉成妖的過程中，是逐漸脫去獸心，增強人性。當人性增強到一定程度，就會化形，直到徹底化形為人。
而脫掉人性，恢復獸性，只需要一個特定的環(huán)境。
這時的天始山上，就是這樣的一個環(huán)境。
白牙手下這接近兩萬的妖兵，經(jīng)歷過前兩波千人隊的沖殺，經(jīng)歷過前期的擁擠，經(jīng)歷過毒煙的戕害，經(jīng)歷過妖怪們的自相殘殺。
此時，還能夠站在場中央的，有包括首領(lǐng)白牙在內(nèi)，修為最高的三個統(tǒng)領(lǐng)，100多個頭目，居然也死了三四十個。還剩大約三千妖怪，都是些身強力壯的強悍之輩，像那些溫順的食草動物，除了大象，水牛的寥寥幾個健壯的品種，幾乎全部都覆滅了。
白牙看到目前的狀態(tài)，欲哭無淚。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中了什么邪，非要來惹灰面這個瘟神。
白牙原本出身的豬妖族群，是最大的一支力量。不過經(jīng)過這一段殺戮之后，也只剩下千把人，還不好之前組織一次千人隊沖鋒的人多呢。
“灰面，你簡直丟盡了妖怪的臉。身為一名妖怪，不去想著光明正大的對決一場，只能跟著那些狡猾的人類，學什么鬼心眼。我已經(jīng)攻破了你的山寨大門，趕緊乖乖出來投降，還不失統(tǒng)領(lǐng)的職位。否則的話，我就放一把火，給你整個山寨全燒光?！?p> 白牙來回揮舞著狼牙棒，朝著天空怒喊著。
“三哥，我們快把床弩拿出來吧，讓這些妖怪們好好嘗嘗，我鐵臺巨弓改造的床弩威力。”一個青年問。
“等等?！瘪R三哥回道。
這時又是一道響箭，響徹云層。
白牙聽到了這聲響箭，心肝一顫，全身都打哆嗦了。
這個大殺場，就是這種響箭吹響了收割妖命的號角。
這個灰面又在搞什么鬼，他又準備了什么殺手锏不成?
白牙膽戰(zhàn)心驚地等待了片刻，左右看了一眼，并沒有沖出幾個天神下凡來除妖來。
白牙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像水滴落的聲音，水滴逐漸匯集成河，嘩啦啦啦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