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草,你怎么回事!給我站好了!”
我媽的河?xùn)|獅吼開始了。
我可沒有勇氣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跟我媽硬抗,趕緊站直了等著我媽訓(xùn)話,“你一天到晚在搞什么?跟你要好的哪一個不是進步了,就你退步了。連姍姍年級排名都前進了幾十名。你呢?”
我悶悶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你自己考出來的分?jǐn)?shù),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天課上到哪兒去了,好不容易上了滄中,你就是這么學(xué)習(xí)的。你看看人家楊瑾言,這次年級前十,班上第一,再看看你,同一個地方的孩子,怎么差別就這么大?!?p> 我媽一手拿著我的卷子,一手指著我吼道。
我煩躁了,最近什么事兒怎么都能扯到楊瑾言。能不能不要拿我跟他比較。
“他進步是他的事兒,我退步是我的事兒,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你要是喜歡人家,你認(rèn)他做兒子去,不要我了就是!”
我爸聽見這話趕在不對前,上來一把護著我,擋住了我媽的降龍十八掌。
我媽更加氣憤的說道,“夏侯,你看看你怎么教的一個女兒,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今天不教育教育你,你還以為你考差有理了...夏侯,你給我讓開...你給我讓開,聽到?jīng)]有...”
“我有說錯嗎?什么都是他好,什么都是我差,你們就這么嫌棄我...”
我掙開我爸,直接回到房間,碰的一下,把門甩上了。
啪啪啪...
房門不斷被拍響,顯示著外面的人有多么的怒火高漲。
“夏芳草,你把門給我打開,你長本事了,給我打開...”
“好了好了,孩子考差了心情也不好,別去叫她了!”
“她考差了還是我們的不對了,不反省反省自己,光心情不好有什么用,夏侯,你看看你教育的女兒...”
我倒在床上,無力的把臉埋進被窩,此時,我什么都不想想,我只想就這樣淡去,散去,和空氣融為一體,誰也不要注意到我,誰也不要打擾到我。
由于和我媽的吵架,導(dǎo)致早上上課的時候,我跟楊瑾言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楊瑾言這個大傻子,看我不說話他也是一句話都不開口。怎的了,還跟我比上了。
正當(dāng)自己趴在桌子上生著悶氣。就聽到有人喊,“夏芳草,有人找!”
我抬起頭好奇的望過去。是蔣星冉,他怎么過來了!我下意識的望了望曲筱綃那邊,沒人,應(yīng)該和誰出去玩兒了吧。
我走過去,忽視掉楊瑾言從早上起就看我的一臉疑惑。
我就差沒在臉上寫著四個字給他看了,冷戰(zhàn)到底!看著他一臉無辜的樣兒,我深深的懷疑,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在跟他冷戰(zhàn)。
雖然成績差這事兒在我不在他。可就因為他,我在家里遭我媽教育了多少次啊。
“你怎么過來了?”我問道倚在墻上的人。
蔣星冉像是沒骨頭一樣,站沒個站樣子。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幽怨的說道,“夏芳草,你是不是特恨我啊?”
我一頭霧水,這鬧的那出兒。疑惑的問道,“怎么了?”
還有我不恨你,就是挺煩你。當(dāng)然,這話沒說出去,怕打擊你的自戀。
“那你那天怎么還把曲筱綃給帶過來了?”他說道。
敢情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去酒吧玩兒不是我要求的,而是曲筱綃背后謀劃的,我是協(xié)助的。我望了他一眼,決定實話實說,畢竟曲妖精當(dāng)時也是這么坑我的。
“是曲妖精說考完了帶我們?nèi)ゾ瓢煞潘煞潘傻?。所以不是我要來玩的,是她帶著我們?nèi)ネ娴?。”而且,我是被迫的。這句話不敢說出口。怕曲筱綃給我又挖坑。
蔣星冉恍然大悟,瞟了我一眼繼續(xù)說到,“我就說,你怎么會想來酒吧,看著也不像是會玩兒的人啊?!闭f著低笑了一聲感嘆道,“這曲筱綃!”
我去你的,我看著怎么就不像是能去酒吧玩的人。哦,就只有漂亮姑娘,三十多的阿姨才能進去啊。我們這種正值青春,風(fēng)華正茂的小年輕們就去不得了。
“算了,不給你說這么多了,幫我個忙,這一千多塊錢你給曲筱綃吧!”
我看著這么厚一疊紅票子,“為什么啊?”
蔣星冉塞到我手里說道,“你們那天過來玩兒,我就打算請你們了。所以曲筱綃給酒吧的錢,就給你們送來了。你直接幫我轉(zhuǎn)交給她吧!”
我咂舌,看著手里的錢,暗暗想著,在酒吧玩一次,消費竟然這么高。我有點惴惴不安,就算蔣星冉義氣,這錢也不該他出,就算曲妖精說了她請客,可這個實在是太多了。
我沒有答應(yīng)這個要求反而對著蔣星冉說道,“里面消費原來這么高,那這錢你拿去買單了,你的錢你直接留著,下來我跟曲妖精說我們AA,不用她出這么多錢。”
心里一陣掉淚,這么多錢,還不知道韓旭他們有沒有錢來AA啊。
蔣星冉笑著搖搖頭,“不用了,學(xué)長這點錢還是有的,既然你們過來玩,肯定是請你們的。而且只付了一半五百多,沒按酒吧賣酒的那個價格來算?!闭f完也不再看我轉(zhuǎn)身就走了。
突然覺得手里的錢看似輕飄飄,實則重似千金啊。
咦,曲妖精!
我看著她從樓道轉(zhuǎn)角過來,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有沒有聽到剛剛我和蔣星冉的對話。
“對了,你來得正好,剛剛蔣星冉來了,叫我把這個給你!”說著,我把還沒有揣熱乎的錢地給她。
她看著我手上的錢,呆了幾秒后接過,“我知道了!”
這是個什么意思啊!算了,還是要道謝的,“曲妖精,謝謝你請客了。我不知道那個酒吧消費這么高呢。感覺占了你好大一便宜!”
曲筱綃一點兒平時調(diào)笑的模樣都沒有,只輕輕笑了笑,“沒事兒!”然后就進教室了。
想不明白這兩人的故事,也不知道該向誰問起??傆X得隨便貿(mào)貿(mào)然跟他們兩任何一個人問起這個話題,都是對他們的冒犯一樣。
我只能當(dāng)一個旁觀者去看著曲筱綃和蔣星冉的故事。世間的悲歡離合都一樣,可故事并不相通。
坐上位置,準(zhǔn)備上課,拿出箱子里的卷子出來,這節(jié)課還是數(shù)學(xué)老師解析試卷考題。
咦?這卷子?
我看著身旁的楊瑾言,湊過去問道,“這是你的卷子,你放我箱子里面干什么?”
他手上拿的正是我自己的卷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我寫的解題步驟還有數(shù)學(xué)公式。
楊瑾言拿著筆在我的卷子上圈圈畫畫,“你記得太多了,這樣也吃不透。只要記住和了解每個考題的中心要點,理解解題邏輯就行了。你拿我的卷子,上面已經(jīng)給你標(biāo)出來了,你對著演練一遍差不多就懂了?!?p> 我擺著試卷不在意的說道,“我的試卷上也寫了解題思路的。不用你的。”
他看著我說道,“你寫的太多了,差不多都是沒啥用的?!?p> 哎喲我去,要不要這么直白。
扯過我自己的卷子,認(rèn)認(rèn)真真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揚起來展示展示,“這全是精華,你不懂!”
許是我睜眼說瞎話的本領(lǐng)不高,楊瑾言直接又把我的試卷給扯了回去。
“聽我的!”
哎喲這霸道總裁范,我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草根傻白甜啊。
我搶,他擋。
我伸長手,他揚起手!
我蹦跶,他穩(wěn)坐不動如泰山。
累了,我喘著氣平復(fù)一下,準(zhǔn)備迅速出手奪其不備。
還沒等我出手,他低低說了一聲,“老師來了?!?p> 宣告我的起義失敗了。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他看向黑板,可嘴角卻高高的揚起。
過了一會兒,正當(dāng)我聚精會神的聽課時,一只好看的手推著一顆巧克力闖進了我的視線。
我看看他,他看著黑板。
哼,一顆巧克力就想把我打發(fā)了。有這么容易,算了,正好嘴巴有點閑,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趁著老師轉(zhuǎn)身寫字的時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動作,把巧克力塞進自己的嘴巴。
韓旭應(yīng)該看見了我們的小動作,直接伸手戳了戳我的背,“別這么小氣啊,有吃的一起分享分享。”
我含著巧克力,小聲的說道,“木有了,介是最后一顆了。”
韓旭才不信,又去拍了楊瑾言的背,“班霸,不能這么偏心,我也要吃!還有淼淼?!?p> 我瞪了瞪韓旭,這不要臉的勁兒。
楊瑾言看著我氣鼓鼓的模樣,大大方方的拿出幾顆糖,放在了后面的桌子上。
韓旭一把抓住,拿了兩顆放淼淼的桌子上,其余的都扔進了自己的嘴里?!爸x謝班霸!”
淼淼倒是無動于衷,將進行小動作的我們?nèi)慨?dāng)成了幕布。
只要是上課期間,任何人都打擾不了淼淼學(xué)習(xí)。這點,我很是佩服她。
我看著楊瑾言,小聲說道,“你怎么給他這么多,就給我一顆啊?!?p> 楊瑾言也壓低聲音說道,“吃這么多,不怕長胖?”
不要給我提這茬好嗎,聊天會死大佬。
我轉(zhuǎn)過頭去打算這一節(jié)課都不跟他講話了。
還沒過多久,一把巧克力就出現(xiàn)在我的箱子里面了。
我拿起兩顆,遞給了前面的胖澤和羅維。
我看著他,“哼哼,還算你上道!”
“好了,認(rèn)真聽課!”
我不樂意了,抗議道,“你先搞小動作的!”
“那現(xiàn)在聽課了!”
“我注意力都被你弄散了?!?p> 楊瑾言,“......”
“哈哈...”我小聲的輕笑起來。
還沒等我開心多久,就樂極生悲了。
“后面那排的同學(xué)。差不多得了啊,注意聽課?!?p> 數(shù)學(xué)老師的話從講臺上面?zhèn)鱽?,班上的人被打斷了聽課,齊刷刷的看向這邊。
我伏在桌上,偷偷的看著已經(jīng)紅了耳朵的楊瑾言。
那時候,一顆糖,就可以讓我開心一整天。
褪去了期中考試的緊張,我們按部就班的開始進入滄中高一上學(xué)期的最后兩個月,準(zhǔn)備迎接期末。南方的天氣越來越冷,夜長晝斷,還伴有時不時的小雨。每個早起上學(xué)的學(xué)生,來到教室,鞋子里面已經(jīng)是濕噠噠的了。
空調(diào)整日整日的開,悶熱的環(huán)境讓晚上睡不夠的學(xué)生,都呵欠連天,忍不住的打起瞌睡來。
我更是不例外。
晚上的自習(xí)課,看著書的自己順其自然的與周公會面了。
“你們說話聲音能不能小聲一點兒,這是自習(xí),不是討論課!”
“我們離得這么遠(yuǎn),說話聲音那能礙著你。而且學(xué)校鼓勵學(xué)生互幫互助,互相討論,你有不滿,直接告老師去啊。”這是淼淼的聲音!
“我告訴你們,不就是仗著有楊瑾言在幫你們復(fù)習(xí)嗎。憑你們的成績,老師犯得著為你們說話嗎?!?p> “陳浩,你說話別太過分了?!边@是韓旭的聲音,發(fā)生什么了?
我睜開眼睛,看著班上已經(jīng)亂成一團的樣子。
這是怎么回事?我把楊瑾言的校服從身上拿來下,看著委屈的淼淼,還有生氣的韓旭。
“怎么了?”我看著一臉冷色的楊瑾言。
教室前面一個帶著細(xì)框眼睛的男生還在那邊說道,“我怎么說話了,你們自己在自習(xí)課上大聲說話,吵到我們學(xué)習(xí)了。你們還有理了?!?p> 楊瑾言放下書,向后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是我們沒注意,好了,就這樣吧,別吵到其他同學(xué)學(xué)習(xí)了?!?p> “哼,楊瑾言同學(xué),我說你還是回到前面來坐著吧,跟那群人待在一起,小心把成績拉低了。”那男生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雖然還是糊里糊涂,但是這么惡心人的話我還是聽明白了,“你怎么說話的,什么他和我們在一起就能拉低成績了,我們怎么著他了,又怎么著你了。你別在哪里陰陽怪氣,多管閑事。”
“好了,芳草?!?p> 楊瑾言在一邊說到。
“憑什么啊?這人怎么說話的?!蔽乙灿悬c兒委屈了。
“不想把老師引過來,就安靜一點?!睊熘e職在身的班長大人羅維,提高聲音說道。
那男生譏諷的看了我們一眼,這才轉(zhuǎn)過頭去,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起來了。
韓旭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兒!”
淼淼也是一臉憤色的重新拿起本子,開始做題起來。
我看著楊瑾言。
他無奈的放下筆,看著我,緩緩說道,“何必跟他吵?!?p> “那人這么說話,太過分了?!蔽覍嵲拰嵳f道。
我知道進入滄中的學(xué)生都是奔著學(xué)習(xí)來的,想要考上一個好的大學(xué)。所以班里的同學(xué)自發(fā)的就搞起小團體,成績好的和成績好的玩在一起,成績差的玩在一起。
如果不是我可以接近楊瑾言,他也應(yīng)該是我們這一堆人可望不可即的班霸。是尖子生,是已經(jīng)一腳踏進高等學(xué)府的人。雖然在一個班級,也有可能一個學(xué)期都說不上話的那種。楊瑾言和我打破這個大多人默認(rèn)的規(guī)定,所謂的好成績就看不慣我們了。
加上淼淼經(jīng)常找楊瑾言問題,復(fù)習(xí),成績確實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他們就感到危機了,明里暗里諷刺我們。
楊瑾言放下筆,揉揉已經(jīng)看了一晚上的書的眼睛說道,“本來就是我們的不對,自習(xí)課要求的是自學(xué),我們討論本來就打擾到他們了,也不怪他們借題發(fā)揮!”
看著他這樣一幅明白事理的樣子,我還是憤憤不平的說道,“那就能這么說話?。 ?p> 我說的話倒引得楊瑾言略帶疑惑的看著我,“吵架不是在爭個對錯,只是在爭那口氣。這種人你跟他吵他越來勁,沒什么意義。趁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做幾道題?!?p> 我懂所謂的大道理,可很少有人能做到洞察世事,明白無常。
人們都說女生跟男生不一樣,慣用的大小腦不一樣,所以一個感性,一個理性。
我生氣不是因為我在跟他爭那口氣,是在介意你沒有站出來替我說話,替我喜歡的這個滄中七班小團體說話。就好像顯得我在你心里,跟其他人沒有不一樣。
我知道這很矯情,像很多電視劇里面的那種作的女生一樣,非要用一些事情讓人表態(tài),才知道自己的不一樣顯得重要。
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我盡量的說服自己要像一些勇敢獨立,有思想,有主見的女孩一樣,可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夏芳草,與你相差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夏芳草。
到底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