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邪強行逼出了背后的短劍,從身下奄奄一息的女子的束縛中掙脫開來,一只手死死掐住那刺傷自己的女子,直接將其憑空提了起來。
任憑那女子如何掙扎,也是無用,眼看著就要咽氣了。
可下一刻,那西門邪猛然側(cè)目,面露猙獰,咔嚓一下捏斷了那女子的脖子,沖著這邊就殺了過來。
因為趁著此刻混亂,牛頭等人已經(jīng)將墨金蓮成功救下。
西門邪張開雙臂,無數(shù)根銀針簌簌飛出,更是牽帶著無數(shù)根絲線,那絲線細(xì)小無色,若不是有光線照著,根本不好辨識。
西門邪手臂一震,一道道詭異的波動傳入眾多絲線當(dāng)中,那絲線也不知道是何種材料做成,在西門邪施法注入之后,越發(fā)光亮,所過之處,如砍瓜切菜一般,樹木被攔腰截斷。
更有甚者,一位西門邪的侍妾因躲避不及,竟然直接尸首分離,頭顱橫飛間,那驚恐的雙目始終無法相信,瞪得老大。
如此勢頭,誰人能擋?
“猛牛撞樹!”
“萬馬奔騰!”
一頭巨大的牛身幻化出來,沖在最前面,其后,是千百匹馬妖虛影,拉開陣勢,直沖了過去。
這牛馬大陣蹄聲陣陣,卷起一路沙塵,呼嘯著從西門邪那里穿了過去。
眾人矚目察看,牛馬大陣勢頭不減之下,被不規(guī)則的無數(shù)根絲線切割得支離破碎,一路沖下去,一路潰散下去,消散在西門邪身后。
“不好!”
“好強!”
“這時什么絲線???”
眾人驚呼,那諸多絲線轉(zhuǎn)眼臨近,而如果無法阻擋的話,那些牛馬以及那位侍妾就是接下來他們的下場!
“這是斷空冰蠶絲!你們快走,我來阻攔一二!”
橫向里沖過來一道身影,正是滿臉焦急的西門青。
“西門青?你……”
崔大牛想要說些什么,可情急之下,哪有那么些閑工夫?
西門青不顧一切地勇敢站在了眾人之前,眼看著那些比刀鋒還有鋒利百倍的亮銀色絲線移動了過來。
西門青眼睛一閉,毫不猶豫地一把扯下了自己脖頸上的碧石項鏈,同時大呼道:“爹爹救我!”
碧石項墜上募地顯出一道青色身影,青色的長袍裝扮下,是一副俊俏的男子面龐,其眉宇間帶著怒意,一出現(xiàn)便看到了那西門邪的斷空冰蠶絲。
“西門邪,你什么意思?!”
西門邪罵了句“該死”,雙手作勢一收,那不斷向前移動的斷空冰蠶絲陣停頓了下來。
“你瞧瞧,我只是要殺幾個仇人而已,竟然把二哥都驚動了,二哥你來的正好,快帶著我的好侄子閃到一邊,待我先收拾了這幾個仇家,再來和你敘舊?!?p> “哼,若不是老夫在青兒這里寄存了分神,今日,怕是連青兒也要死在你的手中了吧?”
兩位強者對話之間,崔大牛滿腦子在琢磨著西門青的舍身大義,同時,更是抓急,想著如何逃脫。
“二哥你要這么說,我可是不愛聽了,別說西門青是我侄子,即便是你有分神在此,若要阻攔我,也是妄想,挺老大的人了,可別給你面子卻不要!”
“西門邪,老夫早就跟大長老建議過整頓荒淫門風(fēng),偏偏你是最甚者,今日竟敢對青兒出手,難道,他日還敢對老夫下手不成?!”
“西門風(fēng)你個老東西,西門家族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只有你假持正義,我早就看不慣你那副假惺惺的樣子,你不就是借此向打壓我們,好在大哥之后坐上大長老的位置么?呸!不用他日,老子今天就干你!區(qū)區(qū)一道分神而已,也敢對老夫指手畫腳,誰阻攔我,我就弄死誰!”
西門邪邪氣大發(fā),長發(fā)倒豎,一對睜得老大的眼睛如死神一般,頓時對西門風(fēng)全力出手,那原本對崔大牛等人緩慢移動的斷空冰蠶絲陣也在他瘋狂的爆發(fā)下全面提速,瞬間籠罩西門風(fēng)。
西門風(fēng)申請凝重,手掌翻飛,不斷地快速蓄勢下,一掌掌拍出,那一掌高過一掌,一掌強過一掌,眨眼之間已經(jīng)拍出了數(shù)百掌,更是在最后拍出了一記放佛通天山峰一般的大掌。
“好,西門風(fēng)的迎風(fēng)掌么?看老子怎么給你切斷!”
頓時轟轟之音擴散開來,好像那災(zāi)難大片一般,無數(shù)槍林彈雨之下,是數(shù)不清楚的爆裂之音,就好像許多飛機轟炸著,被炸下來著,許多樓房倒塌著,許多山峰坍塌著……
崔大牛雙手捂住耳朵,一邊逃跑驚異地看向西門青,心道這家伙有那么牛掰的護身符,當(dāng)時自己踢了他的褲襠可這是在老虎嘴下?lián)鞐l命呀。
西門青一雙眼睛也看著崔大牛,心道你這家伙光傻愣愣地看著我干嘛呀?快點跑路啊,你不是有遁術(shù)么?
對于崔大牛,他真的是說不清楚,不過對于身在西門世家的他來講,被廢了之后,正好斷了他的那些念頭,一心追求修行大道,雖然這方法狠了點,不過與其父西門風(fēng)的觀念是一致的,這些西門家族的邪淫之事,是西門風(fēng)畢生努力要根除的毒瘤,所以他不想把西門青在留在這樣的家族,而是送去了其姨媽姜麗所在的泰云山,崔大牛的這一腳,也算成全了一些事情。
崔大??刹皇窍攵菡Φ危呀?jīng)顧不了眉心空間的那么許多了,第一時間收了墨金蓮和寒冰烈焰,身左是牛頭,身右是馬面,仨人不停地晃著腦袋,四下里找遁戒可用之水、火、氣。
古浩子曾言:“天地之大,萬物變幻,以變應(yīng)變,以萬物根源,幻化神技,穿梭南北,逍遙天下,遁戒之能,在于一遁,遇水之變可水遁,遇氣之變可氣遁,遇火之變可火遁,所有遁術(shù),皆以天地變幻為本,定要把握時機……”
這一切非人為可控,必須是那種不是為了遁術(shù)而出現(xiàn)的時機,眼下,卻哪有這樣的時機?
馬面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拉著崔大牛往那西門邪的大床就跑,喊道:“老大那邊,那邊呀!那邊床上有死了的那倆女的?!?p> 牛頭無比地鄙視,罵道:“馬面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好色鬼啊,這會兒還惦記著人家的女人呢?都特木已經(jīng)死了?!?p> “對死了,死了有血啊,血水不是水嘛?”
說話間,仨人已經(jīng)來到了那大床前,原本好端端的金鑲玉的豪華大床,現(xiàn)在被血水所染,上面,更是橫躺著兩具女尸。
兩具女尸很慘,身上的衣物全都破亂不堪,身體更是血肉模糊,但看在崔大牛的眼里,這兩名靜靜躺在那里的女尸非但不令他覺得污穢,反而很是圣潔。
崔大牛的確想要試試,可又有些不忍,不管是出于長久以來對西門邪的痛恨與屈辱,還是什么,畢竟人家先前已經(jīng)救了他。
那幾名西門邪的侍妾也發(fā)現(xiàn)了幾人的動向,紛紛趕來欲要出手。
馬面急道:“怎么?這血水不夠是么?都浸到床褥里面了,我再砍一刀不就有了么?”
崔大牛連忙阻攔道:“不可!”
馬面有些激動了,剛要反駁些什么,就聽崔大牛一指旁邊,說道:“那個更好!”
的確,那邊還有一位被切割掉了腦袋的侍妾,頸部正不停地向外噴冒著鮮血。
很是恐怖,但很需要。
崔大牛再次忘了一眼西門青等,靈氣溝通著遁戒,口中念著術(shù)詞,朝著那具無頭女尸沖了過去。
“水映萬象,水——遁!”
此言一出,崔大牛的身體果然被一股力量所牽引,轉(zhuǎn)而扭曲幻化起來。
“成了!”
馬面和牛頭也很是激動,緊緊靠在崔大牛身前的影響范圍內(nèi),等待著遁走。
而崔大牛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頭,目中露出一絲狠色,咬著牙恨恨地說道:“老不死的破鞋,我既然干不過你,也得收點利息!”
嗖地以下,崔大牛仨人轉(zhuǎn)入了那無頭女尸噴出的血水當(dāng)中,而一張染著血跡的豪華大床,也在眾人消失之前,鉆入了崔大牛的眉心空間。
不知何時,天空中下起了細(xì)雨,這細(xì)雨無聲無息,悄然降臨,澆出了草木的香氣,澆出了血水的腥味,與那邊轟轟大戰(zhàn)的隆隆之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