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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城詭事

二十六章

寬城詭事 湖崍 2908 2022-08-05 13:02:30

  萬聲谷緊趕慢趕,抵達縣城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他按照那鬼說的地點找尋過去,只見一片空地上圍滿了人,墊腳往高了瞧,人群里還有幾頂戴警官帽的。

  萬聲谷也沒心思多想,他以為天亮后包裹被人發(fā)現(xiàn),有人報了案,這德惠縣的風(fēng)氣還真好,路不拾遺。

  萬聲谷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邊往里走,邊喊“我的!是我的!”

  他生怕這包裹叫人認了去。

  巧在綢緞莊的董老爺剛撕心裂肺的嚎了句“是誰干的呀!”

  萬聲谷卻給聽成了‘是誰的呀?。俊彼谌巳和?,人挨著人在那看熱鬧,他瞧不清里面光景,心里卻是直著急,高聲喊“是我的!我的!”

  人群給他這么一喊,紛紛扭過頭看向萬聲谷。

  只見遙喊包裹是他的這個人,頭戴瓜皮帽,身著藏青色長褂,腰間配著一柄短劍,入了鞘,肩上立著一只月牙白短毛貓。

  萬聲谷卻還不明就里,兩只手扒拉著往里擠“借借過?!?p>  說話間來到了跟前,瞧見幾名警察在場,地上坐著一人,衣著考究,滿臉的淚痕,正是那董掌柜。

  萬聲谷同幾名警察與董掌柜陪著笑臉,指了指地上包裹,又指了指自己“我的,是我昨個丟的!”

  董掌柜滿臉的淚痕,也指了指地上的包裹,又指了指萬聲谷,疑問道“你的?”

  “對,是我的!”

  話音未落董掌柜哀嚎聲又起“挨千刀的!挨千刀的!”董掌柜恨不得就地給萬聲谷來上個千刀萬剮。

  萬聲谷不明白他說什么?走到跟前想撿那地上包裹,可走進一瞧,包裹掀起一角,只見內(nèi)里漏出黑漆漆毛茸茸,他還想,這包裹里裝的是什么東西?再一瞧,還有一只沾染血跡的耳朵,這分明包著的是一顆人頭!

  萬聲谷不由得心咯噔一下,連忙又說“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說話間便想要走,可為時已晚,只聽幾名警察中領(lǐng)頭那人大喊一聲“抓了他!”幾名警員以將他團團圍住,槍口齊刷刷的對準(zhǔn)了萬聲谷。

  縱然萬聲谷有一身的功夫,眼下被黑漆漆的槍口對準(zhǔn),也只能束手就擒。他肩頭那貓,瞧眼下情況不對,不由分說,從萬聲谷肩頭跳下,飛快的鉆出人群,一溜煙的跑了!

  一眾警察將萬聲谷按在了地上,手上打了背扣,萬聲谷這么一倒,從他懷中滾落出一只金燦燦的懷表。

  警長將懷表從地上撿起,觀瞧了一番“你這幅窮酸相,怎么還能有這樣一只表帶在身上!哪里偷來的???”

  這只表此時已經(jīng)成為了萬聲谷作惡的罪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衣著簡樸,怎么能配得上一只金表。

  董掌柜瞧見那金表,走到警長跟前“我看一眼?!?p>  說話間,警長將那塊金表遞給了董掌柜。

  董掌柜雙手捧過,只一眼,老淚縱橫“我兒子的……這表是我兒子的!”隨后指向萬聲谷“定是他貪圖錢財,殺了我兒!”

  萬聲谷趴在地上,被幾名警察按住,雖然他身子不能動,幸好還可以說話,極力的為自己辯解起來“這表是別人送給我的!送我的!人不是我殺的!”

  可哪個愿意去信萬聲谷的話?

  警長“好端端的,誰會送你一只金表!怎么沒人送我來?!”說話間打著手勢,招呼起一眾警察,要將萬聲谷押解回警署,稍作審問,不日槍決。

  萬聲谷被打了背扣,帶上手銬,縱使這般還是不夠,添了三名警力專門按壓住他,兩人挾住萬聲谷胳膊,一人按住他的肩頭,押赴警署,生怕好不容易拿住的賊人,憑空跑掉了。

  到了警署后,也不多說,直接給萬聲谷上了刑,幾伙人輪著班審問,絲毫不肯叫萬聲谷閑下來。

  幾番下來,萬聲谷身上已是傷痕累累,有些血跡已經(jīng)干了結(jié)痂,黑紅色的血痕將他傷口上的皮肉與衣服粘連在了一起。

  萬聲谷已是筋疲力盡,神志也有些模糊,獄警問他說還是不說。

  “你們想聽什么?”萬聲谷已經(jīng)筋疲力盡,他雙手被反吊在房梁上,腳下只能以腳尖接觸地面,他稍微不穩(wěn),雙手便被拉拽的生疼。

  萬聲谷耷拉著腦袋,抬不起頭,翻著眼睛看著問話的獄警。

  那一雙眼睛已經(jīng)充血泛紅,獄警與他對視一眼,被瞧的心里很是不自在,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聽你是怎么謀財害命!怎么的殺死了董掌柜兒子!”

  萬聲谷說“別打了,我都招?!?p>  半晌后,獄警拿著一疊記錄好的,萬聲谷的口供來到了警長辦公室。

  警長問“怎么樣了?”

  獄警會說“都招了,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但就是……”獄警將手里的口供遞交給警長“像個說書的,您自己看吧。”

  警長將那份口供放在手里詳細端詳了一番,不多時皺起眉來,將萬聲谷的那份口供摔了一地“豬腦子!就這你們也信?!接著打!”

  獄警挨過罵后,回到牢房,擼胳膊,挽袖子,攥兩手空拳,“噗噗”朝著掌心吐了兩口氣,接過長鞭,又狠狠的抽打在萬聲谷的身上?!皨尩?,你快點說,也省的我在這費力氣?!?p>  抽了幾鞭子后,獄警恍然響起些什么,走到萬聲谷跟前,將他吊高,先前萬聲谷還能以腳尖點地,現(xiàn)下被捆住雙手吊了起來,全身的力量全部壓在了手腕上,近乎將他的雙手扯斷,他咧著嘴不住“嘶嘶”的倒吸著氣。

  劇烈的疼痛令萬聲谷連聲“冤”都已經(jīng)喊不出來了。

  這期間董掌柜也是幾次三番的跑來警署詢問結(jié)果。當(dāng)值的警員告訴他別急,人不都已經(jīng)抓回來了嗎,正審著呢。

  董掌柜說這還用審么?證據(jù)確鑿,一定是他圖財害命,不然我兒子的懷表怎么落在了他身上,還有那只包袱,在場那么多人,都聽見他親口說的“都別動,包袱是我的!”,這說明啥?

  當(dāng)值的警員反問他“說明啥?說明他是自首?”

  董掌柜說“說明他就是兇手!”

  警員告訴他說那也不行,即使人贓并獲,還是得要他一份口供,這是王八的屁股規(guī)定。

  董掌柜說這些鐵王八的鐵屁股,鐵規(guī)定,我不懂,我就知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再者說這一陣我在你們警署里花的明白費,夠打一只純金的王八了。

  說罷后董掌柜憤憤的離開了警署。

  萬聲谷確是十足的冤枉了,他并沒有說謊,口供上詳細的記錄了事情的原委,可卻玄乎其玄,叫人不敢相信。

  據(jù)萬聲谷交代,他自幼修習(xí)道法,那一天夜里路過縣城郊外,忽見一只巨型白犬,那白犬竟有一只小牛大小,與白犬對立的是一青年男子。

  說是對立卻也不為準(zhǔn)確,那青年男子早已被嚇得失了魂,一副癡呆裝坐在地上,雙手撐地。

  兩腿間,已濕了一大片。

  眼見那白狗做勢要撲向青年男子,萬聲谷不能不管,從腰間抽出短劍與那白狗纏斗在一塊,幾回合后終救下了那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為了表示感謝,竟從懷中掏出一只金燦燦的,足金的懷表來,贈與了萬聲谷。

  好巧不巧,這青年男子正是那無頭尸——董掌柜之子!

  就單說萬聲谷的這份口供怎叫他人信服……

  李金按著駱瞎子的交代,在縣城里買起東西來,駱瞎子說這些器物今天用于救藍大膽的命。

  李金正在市集里選著駱瞎子交代要買物品,忽而間集市上亂了起來,吵雜聲音不斷,先是有人“哎呦”大叫了聲“那是個啥東西?”

  身旁人問他“啥?在哪呢?”

  喊叫的那人指了個方向“那不就在那!那呢么,腳下!”

  只見一道身影在人群腳下亂竄,這時候更多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道身影“什么東西?”

  有人說“灰突突的,好像是只大耗子?!?p>  “不對!跑起來一跳跳的,好像是只大兔子?!?p>  眾人多感好奇,順手抄起身旁趁手的器物,提在手里,追趕那灰色的身影“別叫它跑了!”

  “攔住它!攔住那灰家伙!哎呀呀,往腳下看,就在下面那,抓住它看看是個什么東西?!?p>  街旁米店里的掌柜也揣著手站在自家門前看起了熱鬧“要是老鼠一定得打死!”說罷后他又放低聲音自顧自說到“嘿,這他媽的,還真是老鼠,長這么肥,得吃了我多少米?!?p>  一時間,一條不寬的街巷上,塵土飛揚,叫嚷聲不絕,好不熱鬧。

  有婦人見眾人手提器物追趕那灰色動物,生怕它被眾人抓住,一頓亂棍打死,于心不忍,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嘴里面不停念叨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就算是只耗子,長成這么大也是不容易,沒準(zhǔn)是耗子成了精,莫要將它打死,罪過、罪過,阿彌陀佛、阿彌陀佛?!?p>  這灰色身影路過李金時卻突然停下了腳,李金見它一身灰毛,兩只耳朵折著,這不正是那天同鬼叔下陰時見到的那只怪貓么?

  這貓顯然也還記得李金,朝著李金喵喵兩聲。

  李金剛好按照駱瞎子的吩咐,買了一只簸箕,他將簸箕抬起,打斜沖向那怪貓,怪貓心領(lǐng)神會,前腿抬起,后腿彎曲,一躥,便跳了上去。

  身后眾人見李金將那貓裝進了簸箕,很是興奮“抓住了!抓住了!叫那孩子給抓住了?!币膊辉僮汾s,緩著腳步向李金走來“小孩兒,你看它是個啥東西?”

  可馬上,眾人便又傻了眼。

  李金不由分說,端起簸箕撒腿便跑。

  只留下身后眾人呢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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