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城北可不是太平的地方
陶澄與何朔是同一年進入警校的,當(dāng)時一個宿舍。
但他的性格太張揚,又嫌警校的訓(xùn)練太辛苦熬不住,竟然退學(xué)了。于是多年后,何朔意外分配到楊城的時候,竟然偶遇了陶澄。此時的他,已經(jīng)是楊城日報社的一名記者,嗯,一名不務(wù)正業(yè)的記者。
至于,為什么總能在警局見到陶澄?也是因為陶澄他爸是警局的元老級人物了。作為一個即將退休,又很有資歷的老警員,大家都是很尊敬的。而媒體人和警察的關(guān)系也向來很微妙,所以,陶澄的出現(xiàn)大家都習(xí)以為常了。
雖然陶澄的性格有事沒事總喜歡撩撥一下何朔,但是他絕對不是想象中那樣的男人。
如果早些時日認識像田語熙這樣的美女,陶澄說不定就下手了。所以說,不是因為光棍而光棍,而是沒有合適的才光棍,膚白貌美的年輕美女,在這么一個小城里,真的是太少見了。
于是乎,他們倆雖然坐在飯店里吃著飯,但是陶澄的小眼神還是始終往窗外飄,看著路過的美女有沒有合眼的。
何朔早就習(xí)慣了,還是埋頭吃自己的吧。
“哎!”陶澄突然開口了,“我打算搬出來了,到你那里借住幾天,怎么樣?”
“什么?”何朔問。
“我媽,老跟我煩,叫我早點找對象,真是怕了?!碧粘魏攘艘豢诰疲拔仪靶┤兆觿傃b修好的房子還沒曬透,你就讓我在你那里先住幾天唄!”
“不行。”何朔頭也不抬,直接回絕了。
“別這樣嘛!”陶澄佯裝撒嬌,“大家兄弟這么久了?!?p> “我不習(xí)慣和別人一起住。”何朔表明態(tài)度。
“怎么就不習(xí)慣了呢?”陶澄皺著一側(cè)眉頭說,“咱們讀書的時候不就住一起嘛?”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更不喜歡?!焙嗡纺闷鹱肋叺木票伙嫸M,看來這個問題是談不下去了。
陶澄也就作罷了,他很熟悉何朔的脾氣,說不行就不行,執(zhí)拗。不過,陶澄看著眼前的何朔,細細長長的單鳳眼里藏著凜冽桀驁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
嗯,說來也是,自打讀書起,陶澄就知道何朔家里的條件是非常好的,原本可以做個清閑的工作,就這么過過日子算了,怎么就想到來警校,然后忙死忙活在一線呢?
更意外的是,何朔放著好好的大城市不去,偏偏來了這座小城市。所以,第一天在警局報道的時候,陶澄也很吃驚,他怎么也來了。
當(dāng)然,陶澄是這里土生土長的當(dāng)?shù)厝?,留在這里也就是混個眼熟好過日子。
“吃完了沒?”何朔放下筷子問。
“吃完了呀?!碧粘位卮?。
何朔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快走吧?!?p> “急什么?”陶澄可沒有要走的意思,看了眼手表,“這才幾點呢?你要回去了?”
“嗯?!?p> “你家里又沒女人等你,坐下坐下?!碧粘螖[擺手,心想這個家伙出了上班就是宅家里,是不是有些毛?。俊拔覀兞男┠愀信d趣的?!?p> “感興趣的?”何朔終于坐了下來。
“嗯?!碧粘斡謱⒕茲M上了,順帶叫老板又拿了兩瓶啤酒?!澳阆挛缛ツ睦锪??”陶澄問。
“城北?!?p> “去干嘛?”
何朔冷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陶澄立刻瞇起眼睛來:“問問?!?p> “我去了雜貨鋪?!?p> “雜貨鋪?什么雜貨鋪?”陶澄真的是有些不明白。
“就是在田語熙家里發(fā)現(xiàn)的名片,我照著上面的地址找去了?!焙嗡氛f完,補充了一個名字,“解憂雜貨鋪?!?p> “哦~!”陶澄恍然大悟,“那個呀!你真去找了???找到什么線索了嗎?”
“沒有?!焙嗡坊卮鸬酶蓛衾?,又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很趕時間似的。而一杯冰涼的啤酒下肚后,頓時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了那個踢球的小男孩模樣,突然感受到了小腿處隱隱的疼。
“你說,起這個名字也夠文藝的啊。”陶澄是有些微醉了,沒有注意到何朔已經(jīng)陷入了思索之中,“什么人會在城北那鬼地方開店??!”
“為什么不會?”何朔突然清醒過來,問。
“你不知道嗎?”陶澄用手指指著何朔,明白了,“哦,我忘了,你不是本地人!哈哈哈?!?p> 何朔沒心情聽他大笑,就想問:“快說。”
陶澄不緊不慢地喝了半杯酒,說:“城北那邊不太平,早就二三十年前,就鬧過很多奇怪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是什么事情,反正邪乎得很?!?p> 何朔繼續(xù)聽著。
“那里都荒了很多年了,也沒人去搞開發(fā),就怕出現(xiàn)什么幺蛾子?!碧粘螌⑹O碌陌氡坪韧?,繼續(xù)說,“反正說是很久以前發(fā)生過幾次無緣無故的火災(zāi)吧,死傷很嚴重,所以都說那里陰氣重,鬼魂散不去,經(jīng)常索命,所以住那里的人都不太平?!?p> “呸?!焙嗡繁硎竞軣o趣,“你一個寫新聞的,也在這里宣傳迷信,你不臉紅嗎?”
“什么迷信呀!”陶澄一點也不介意,反正喝醉了,臉早就紅了,“這個都是上一代人就開始說的,傳到我這一代了。我是不相信啊,畢竟我沒去城北生活過,那里什么樣子的,我自己也不清楚啊。這還不是因為你問我了,我才說的嘛!”
陶澄表示委屈,但是何朔對此不屑:“原本我也不信這些東西的,但是聽得多了,人多少會怕的,你懂不?”
“好吧,好吧?!碧粘乌s緊給他倒上酒,給自己也滿上,“我錯了,我不該宣傳封建迷信思想,我錯了,我愧對我高尚的職業(yè)?!?p> 說完,他拿起酒杯跟何朔的酒杯碰了一下,發(fā)出了玻璃清脆的響聲。
“我自罰一杯?!比缓蠊具斯具说睾韧炅?,“爽!”
何朔默默地看著他喝完后又給自己倒上了,看來他今晚有意要醉。
“不過,我提醒你,城北這個地方已經(jīng)很少有人去了,你可要小心點?。 碧粘握f話已經(jīng)有一些大舌頭了,“那邊的派出所都不想管了,還能管什么了?管鬼嗎?”
說完,他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鬼?”何朔默念了一句,“你醉了吧?”
“嗯?”陶澄拍拍自己腦袋,“我才沒呢,你大爺我酒量好得很,也就……一、二、三……四瓶酒,能怎樣?”
何朔不說話,酒是不算多,但是桌上的菜也沒動幾口。陶澄一來就開始喝酒,這些菜也都是何朔吃的,他今天這個樣子不太平常。
“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焙嗡氛酒鹕韥?,走到前臺,“老板,買單?!?p> “別!”陶澄突然喊了一聲,“這頓算我的!讓你請了,你下次就不跟我出來吃飯了!”
何朔不搭理他,直接付了錢就走了,走之前叮囑了老板一句:“他要是不行,就給我打電話。”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