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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不期而會

23逍逍8: 改朝換代

聚散不期而會 香怦怦 2009 2019-04-10 10:25:43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就聽一破鑼嗓子響徹院子:“起床了起床了!”

  此時天才剛亮,小朋友們迷迷糊糊地起床,大壯也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突然醒過神來,今天是新院長了,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雖然這大媽算不上什么官,但在這彈丸大的孤兒院,稱王稱霸也絕不過分。

  大壯趕緊跳下床,幫著小虎和阿兵穿好衣服,又去喊小美和小花。幾個小孩稀里糊涂地集合來到活動室,卻都傻了眼。

  活動室里幾張椅子拼成一個簡易小床,床上的被褥一半滑落在地上,逍逍還蒙蒙朧朧地睡著。

  五個小孩只呆呆地站在活動室里,沒人去喊他起床。大壯看著這套簡陋的床鋪和逍逍可憐的模樣,心里并不覺得痛快,反而也有些別扭。

  門口大媽掂著大勺敲著鍋子,“哐當(dāng)哐當(dāng)”地走了進來,喊著:“吃飯吃飯,還不自己擺桌子去!”

  一進門看到孩子們都站在一邊,這才看到還在睡覺的逍逍,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掀起被子拋再地上,揪起逍逍白嫩的小臉,大聲訓(xùn)斥道:“你這個小懶蟲,都什么時候了還不起床?”

  逍逍被揪的臉上紅起一塊,加上之前被大壯打紫了的地方,整個臉真的是大紅大紫。只一雙懵懂的眼睛糯糯地看著大媽兇神惡煞,遲疑地坐起身。

  小朋友們都看傻了,大媽下手居然這么狠,逍逍沒地方睡覺本來就挺可憐的,大媽非但不憐憫,竟然還揪肉,這是怎么個意思……

  預(yù)感以后日子會不好過……

  小朋友們當(dāng)然沒有這么深的領(lǐng)悟,只是有些意外,就像是人生觀世界觀遭到顛覆一般,一個個愣愣地傻站著不說話,一半是因為無知,一半是出于恐懼。

  大壯作為長期理家的二把手多少成熟些,雖然他對逍逍懷恨,但逍逍作為孤兒院的一員,好歹也是爺爺領(lǐng)來的,就不能隨便被人欺凌。逍逍只是對不起爺爺對不起大家,并沒有對不起新來的大媽,所以大壯認(rèn)為,在大媽面前,逍逍是自己人,他得罩著逍逍,而在自己人里,逍逍是罪人,罪有應(yīng)得。

  這邏輯好像很有道理,印證了內(nèi)部矛盾內(nèi)部處理,外部矛盾一致對外的理念。

  就在大媽伸手要揪第二下時,大壯勇敢地沖上去,一把抓起逍逍拖到他身后,橫眉怒目地質(zhì)問:“你憑什么掐他?”

  “掐?”大媽十分意外,沒想到這個七八歲的小破孩還挺囂張,“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掐他了?我這是叫他起床!”

  “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大壯毫不遜色,“不僅我,他們也全都看見了!一共,一共十只眼睛呢!”

  好在以前爺爺交過大壯算術(shù),主要是為了平時買買菜什么的,沒想到吵架還能派上用場!大壯突然就領(lǐng)悟到“知識就是力量”是多么真的真理!

  小朋友們見大壯發(fā)飆了,也跟著理直氣壯起來,除了小花年紀(jì)還小,其他幾個都撤下了呆傻的表情,眼睛一瞪,小嘴一嘟,看你還敢不敢欺負(fù)我們!

  逍逍捂著發(fā)紅的臉躲在大壯身后,似乎是一夜沒睡好,這會兒還有點摸不著頭腦,但莫名的感到心里一陣暖意。

  為什么會暖暖的呢?說不上來。

  不僅暖暖的,眼框還有點濕了。

  難道這是,感動?

  大媽此時已氣的臉都漲起來了,勺子一扔,怒喝:“你們一個個反了?我好心好意起早貪黑給你們做早飯,還成了我的不是了?不想吃是吧?都別吃了!”

  大媽一口氣說完,竟然一改兇相,一手捂著臉,好像真的被傷到心似得,嗚嗚咽咽地哭了,同時爽氣地出了活動室。

  這一頓叫板的結(jié)果是,小朋友們的早飯真的沒有了。

  逍逍默默地收了臨時搭建的小床,小朋友們照往常排好桌椅準(zhǔn)備開飯,但遲遲沒有飯吃……

  大家東倒西歪地靠在小椅子上,互相干瞪眼。

  自古以來,孩子都是怕大人的,不僅是人類社會,整個生物界,弱小的都懼怕強大的,要么敬而遠之,要么討好獻媚。

  這大概就是弱肉強食的基本定律。

  不論有理沒理是對是錯,只要大人發(fā)怒了,孩子總歸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他們要擔(dān)心得太多了,被無視,被冷處理,被虐待,被拋棄,各種……作為孩子,也許并不能清楚地判斷與成人鬧掰后的種種后果,但他們清澈的心靈非常明白,不論怎樣都是對他們不利,他們是所有負(fù)面的絕對承擔(dān)者。

  孩子的自信、勇敢和囂張,完全建立在成人的寵溺和縱容之上,一旦失去這份寵溺,他們就像失去了一切。

  小朋友們被剝奪早餐后,并不懂得群起反抗,而是各自在進行深刻的反思。

  為什么大媽生氣了,也許她真的是一片好心早起貪黑地給他們做早餐,可他們卻因為沒有及時起床,以及跟大媽頂嘴,而深深地傷害了大媽的心。

  他們做錯了事,只能接受懲罰……

  而這一切的禍都起于逍逍的賴床!

  不經(jīng)意間,一縷縷怨恨、不滿、責(zé)備的視線都投向了逍逍。

  逍逍把頭壓得很低很低,他覺得這事哪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勁,真的是他害苦了大伙嗎?

  眼看著日上三竿,大媽再沒來過,整個活動室安靜極了,排好的桌椅也沒有撤,大家都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小座椅上,面前放著空蕩蕩的小碗。

  就像是在罰坐,雖然沒有人說要罰,但他們出于內(nèi)心的擔(dān)憂,自發(fā)自愿的罰坐。

  這是他們第一次罰坐,絕不是最后一次……

  終于,大壯“噌”地站起身,眉心緊鎖,表情沉重地走出了活動室,朝著爺爺?shù)姆块g走去,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媽的房間了。

  大壯輕輕地敲門,沒人應(yīng)。

  換作是以往,大壯早就直接推門進去了,可現(xiàn)在卻十分地小心翼翼。

  又敲了幾下,里面隱約傳來大媽的哭泣聲,和含糊不清的兩個字:“請進?!?

香怦怦

逍逍:嗚嗚嗚……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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