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干一口
前一秒鐘,還在當(dāng)驚受怕;后一秒鐘,喜從天降。仿佛由魑魅橫行的地獄到祥樂流淌的天堂,人生達(dá)到了高~潮。
諸葛策經(jīng)歷了從憂到喜的瞬間轉(zhuǎn)位,真想高喊:“好嗨哦,感覺人生達(dá)到了巔峰?!?p> 他忘記了手的疼痛。剛剛砸出去的一棒子,使出全身力氣,如果擊中馬車夫,他死翹翹了。
銹跡斑斑的鐵門上端,被鐵棒捶得留下一道白白的痕跡,掉下許多鐵屑。
他一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公子哥兒,打出了霸道一棒子,手掌心不被鐵棒的反彈力弄出傷痕是不可能。
如果不是去礦洞勞作了幾天,手掌心蛻皮、老繭、硬化了。這一棒子下去,反彈力的作用下,說不定他的手掌心流血了。
然而,當(dāng)下他不在意這小小的細(xì)節(jié),因?yàn)槲杓爸╋L(fēng)雪,走夜路來到礦區(qū),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哐啷!他丟掉手中鐵棍,一臉幸福望著舞姬。舞姬也甜甜地微笑著看著他。
太史智斜眼瞥見諸葛策手心有一道鐵棒印記,還有他眉宇間一點(diǎn)點(diǎn)的疼痛,知道那棍子下去,他手掌心受了點(diǎn)傷。
太史智不想提醒他,也不想包扎他的手掌心,主要是不想打擾他們,讓他們自個(gè)兒嗨皮。不忍心呀!就讓諸葛策忍著痛吧,何況他本人似乎不在意受傷。
諸葛策牽起舞姬的手,走到爐邊,緊挨著坐下。
太史智喊道:“車夫!這邊這邊。怎么晚了,你們大老遠(yuǎn)而來,凍壞了吧?”
馬車夫連連擺手,走向爐邊,“太史老者!這是小得們應(yīng)該做的事情。我常常跑夜路,只是今年的雪下得有點(diǎn)不尋常,比往年冷多了?!?p> “烤火烤火?!碧分前醽硪话岩巫樱诺今R車夫的面前,“你坐。先烤火,暖暖身子?!?p> “嗯!”馬車夫坐下,斜眼瞄了一眼對面已經(jīng)談上話的諸葛策和舞姬。
太史智忙著燒開水,準(zhǔn)備茶葉。他已經(jīng)不指望諸葛策的幫忙了。有那么幾秒鐘里,太史智幽怨的眼神投向諸葛策和舞姬。然而,兩位年輕的男女根本不理去屋里的另外兩位,仿佛只有他們自已一樣。
“公子!”舞姬拉著諸葛策的手,臉上掛上幾滴幸福的眼淚,“你受苦了?!?p> 她捧著諸葛策手,靠近火爐邊,細(xì)細(xì)地觀察起來,仿佛觀看一位可愛的小動物一樣,很認(rèn)真很仔細(xì),端詳諸葛策漸漸變滄桑的雙手。
“舞姬!你來做什么?外面的風(fēng)雪很大,又是走夜路,途中沒有遇到什么危險(xiǎn)吧?”諸葛策抽回手,上下打量起舞姬。
想起那座最危險(xiǎn)的山,諸葛策又禁不住打起寒蟬。那一夜,如果不是鷹狼的出現(xiàn),此刻他沒有機(jī)會拉著舞姬的坐在爐邊,烤著溫暖的火。
舞姬和馬車夫走夜路來,他想他們是不是也遇到了危險(xiǎn)。
“馬車夫叔叔在,一切危險(xiǎn)離我們遠(yuǎn)去了。”舞姬扭頭去看爐子另一邊,小興奮的喊道,“叔叔!您說是不是?有您在,走夜路不成問題。哪怕是野獸出沒的那一座山,我們也安然過了?!?p> “為舞姬小姐效勞,是我的榮幸?!瘪R車夫一臉憨笑道,“大人他安排工作的任務(wù),我一定竭盡全力辦好,絕不含糊?!?p> “謝謝叔叔!”舞姬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諸葛策望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心里不清楚是喜是憂了。
他定定地盯著舞姬的臉孔,忽然看出她燦爛的笑容下,臉色不是很好,帶有大病痊愈后的疲倦。
“舞姬!我聽說了。”諸葛策縮回手,“你為了我,吐血了。我一直擔(dān)心你,擔(dān)心你一病不起。今夜看到你,我心里安穩(wěn)了。舞姬!以后照顧好自己,別這樣子了?!?p> 諸葛策說完話,覺得自己說這些話太肉麻了。
他帶著羞澀的臉孔去看對面的馬車夫和太史智。
那兩位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太史智張羅著煮茶,馬車夫則是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壺小酒。
“太史老者!我知道您喜歡飲酒。這壺小酒,是大人特意讓我給您捎來。大人一直惦記著您?!?p> 太史智兩眼放光,咽了一口水,砸吧著嘴說:“公孫煌這兔崽子!哦!是公孫煌大人,他可真周到,又送我一壺小酒。嗯!好幾天沒有飲酒,確實(shí)渴了?!?p> “您聞聞。”馬車夫把開壺塞,伸到太史智的面前,“是不是很香?您拿著。”
太史智借過酒壺,湊上鼻子,嗅嗅地聞了幾下,點(diǎn)點(diǎn)頭:“好酒!好酒!這壺恐怕是他珍藏的好酒吧!為了諸葛策,他可真下得了血本……”太史智舉起酒壺,喊道:“諸葛策!你小子是我的福星。你來了,我連喝好幾頓美酒。今夜又得一壺美酒。我決定了,為了美酒,我不會讓你死?!?p> 舞姬愣了一會兒,佯裝嗔怒道:“太史爺爺!諸葛公子是我的丈夫了,您別一開口就死不死的。我是他的人了?!蔽杓Э可蠏熘F鏈子的諸葛策壞中,“太史爺爺!您不想看我孫女整天一個(gè)哭泣的話,以后不準(zhǔn)您說他死不死的?!?p> “哈哈……”馬車夫和太史智放聲笑起來。
笑了一會兒,太史智想起了什么似的,先停下,等馬車夫停止笑容,捧著酒壺,很認(rèn)真的說:“舞姬小姑娘!你剛才說什么來著了?你一個(gè)人不想哭泣?”
“您別一天說我的丈夫死不死的,這不好?!?p> “對了?!碧分欠畔戮茐兀俗饋?,“諸葛策!他是你的丈夫?”
“嗯!”馬車夫替舞姬回答,“大人決定讓舞姬和諸葛策成婚?!?p> “什么?”諸葛策和太史智異口同聲,“公孫煌大人要指婚?”
“大人!他今天早上決定的事情。”馬車夫闡述著公孫煌的決定,“舞姬小姐已經(jīng)是諸葛策公子的人。后來諸葛策公子出大事,舞姬一聽說,昏死了。對!舞姬昏死了。如果不是郎中,你們恐怕都見不到她了。大人不想舞姬出事……”
舞姬低下頭,臉孔又掛上幾顆眼淚。
“舞姬!”諸葛輕輕地抱住她。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不是對,但是聽到她為了自己昏死,再也控制不住,也暫時(shí)忘記聯(lián)盟城的那位姑娘。
“大人早上決定,下午派我送舞姬來這兒?!瘪R車夫繼續(xù)說著,“原本舞姬的狀態(tài)很不好。但是越往礦區(qū)走,她的身體越來越好。我心里真的很佩服大人,他知道舞姬需要的是什么。諸葛策公子和舞姬小姐的婚事,我覺得很好?!?p> 馬車夫講話之時(shí),太史智熱好了茶水和酒。
“總之,諸葛策公子和舞姬小姐,他們的婚事定了。”
“好事好事?!碧分嵌似鹁票盀榱怂麄儍晌?,我們干一口?!?p> “太史爺爺!”舞姬擺手,“我身子很虛,喝不了?!?p> “嗯!對對?!碧分鞘栈匾粋€(gè)杯子,“我們?nèi)齻€(gè)干一口,為了婚姻大事?!?p> “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