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紀安胤一進大殿,便對著上首正在飲茶的孫王后行禮道,“兒臣請母后安?!?p> 孫王后放下茶盞,慈愛中帶著剛剛喪子的悲痛傷感,“胤兒來了,快坐吧。”
紀安胤見此起身,拱手一禮,體貼備至,“兒臣也很為太子皇兄的事痛心不已,只是母后還要保重自身,想來太子皇兄也不愿意看到母后這個樣子。”
一提起慘死的紀軒澤,孫王后悲從心來,掩下眼底的怨恨,她按了按眼睛,“好孩子,難為你記掛著母后,就算是為了軒兒,本宮也會保重好自身的。如今,母后便也只有你這一個好兒子了,你父皇忙于國事,不曾時時考校你功課,若是無事,便常來安慶宮坐坐吧?!?p> 紀安胤心中一喜,太子死了,除了下落不明的紀流景,天樞也就他這么一個年紀合適的皇子,孫王后是絕對不可能將紀流景養(yǎng)到身邊的,這樣一來,他的機會就來了。
太子皇兄啊太子皇兄,你可真是死的及時,臣弟是不會該好好謝謝那位金凰公主呢?
心中想著,面上不露,紀安胤深深一禮,“是,母后?!?p> 孫王后點點頭,“嗯,那你就先退下吧,本宮有些乏了?!?p> “是,兒子遵命。”說完,又似真似假的表了表真心,就退了出去。
端的是母慈子孝。
“娘娘?!奔o安胤一走,王嬤嬤便進來了。
孫王后冷哼,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茶盞晃動,發(fā)出輕響,王嬤嬤生怕會傷到孫王后,立刻吩咐人把茶盞都收了。
“當本宮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孫王后怒不可遏,“皇兒剛走,就上來獻殷勤,他也就能生出這樣的兒子了!”
王嬤嬤不敢勸,只能讓孫王后消消氣,“這不也是咱們樂意見到的嗎?七皇子上道,不是很好?”
孫王后瞥了王嬤嬤一眼,“哼,本宮攢下的人脈,是絕對不會用到除了軒兒之外的人身上的!”
王嬤嬤心下咯噔一聲,孫王后卻不欲多言,直接吩咐道,“這幾日,各處都要盯緊了!一旦有紀流景那個賤種的消息,你知道該怎么做!另外,北嬴那邊也要密切注視!”
王嬤嬤應了,孫王后再也懶得說下去,擺擺手,讓王嬤嬤也退了出去。
出了安慶宮,紀安胤身邊的太監(jiān)就低聲對他附耳說了幾句,紀安胤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繼續(xù)查,對了,本殿要設(shè)法親去北嬴一趟,你仔細為本殿安排,”想了想,他又問,“北嬴的那位使者,可離開了?”
那太監(jiān)立刻恭聲答道,“昨日一早便離京了,有他在,陛下和娘娘都不自在。”
紀安胤冷笑,能自在就怪了。
不過,一個自己的親兒子沒死兩天,就能笑著招攬庶子,另一個,依舊歌舞升平,酒池肉林。他可沒看出來哪里不自在了。
“殿下,您說,咱們的王后娘娘一直隱瞞太子殿下的死訊,秘不發(fā)喪,是想要干什么?”小太監(jiān)是紀安胤的心腹,見四處無人,便直接問道。
紀安胤輕捻指腹,眸光陰沉了一瞬,冷笑著道,“仇人的頭還沒摘下來,急什么下葬?”
……
另一邊,使者一回北嬴,便立刻進宮去面見了千代陰泉。
“哦?”千代陰泉撫過她讓人定制的龍袍上的花紋,“去,查查這個紀安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