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況出乎李恒和邈乾的預料,華箏和邈喀臉上并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都笑了起來。
他們笑得很開心,很暢快,尤其是邈喀,那雙常年渾濁的雙眼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嗤笑道:“你們,真的以為我們是甕中之鱉?任人宰殺了么?邈乾呀,你真是白活了幾百歲?!?p> 邈乾和廊戰(zhàn)也意識到情況有些異常,他們的臉都陰了下來,尤其是邈乾,蒼老的面孔不經意露出一抹慌張之意。
華箏冷笑著從蒲團上站起來,紅色的魚尾輕輕搖擺著,似乎在嘲笑邈乾和廊戰(zhàn)的不自量力。
“你……你能站起來了?”廊戰(zhàn)的表情,第一次恐慌起來。
“烏蟻蠱,并沒有你說的那般厲害,”華箏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嘲笑道:“本殿雖不能完全化解烏蟻蠱的毒素,但憑著區(qū)區(qū)蠱毒也想要了我的性命?你們鬼冥派,未免太不把龍蛇金島放在眼里了?!?p> 邈乾強撐道:“哼,死丫頭,那又有什么用?憑著我和廊戰(zhàn)的實力,足夠將你們全部殺死?!?p> “那……我們就試試看吧?!比A箏輕笑一聲,和聲說道:“邈乾大長老,你們以為,天譴戰(zhàn)隊真的中毒了么?”
伴隨著華箏的這句話,大廳外面突然騷動起來,一群表情兇惡,身材高大的金眼雙翼鮫人從外面涌了進來。
李恒也笑了起來,看來華箏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厲害多,為了一舉消滅邈乾以及他身后的勢力,竟然隱忍了兩個月之久。
邈乾,他輸?shù)貌辉┩鳌?p> 為的金眼雙翼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邈乾,調侃道:“大長老,很意外么?您現(xiàn)在的心情是不是很郁悶?很無助?有沒有想自殺的沖動?”
“岳煌,你們沒有中毒?”邈乾瞇著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
“哎呀,我們要是中毒了,誰來對付你們呢?”名叫岳煌的鮫人是天譴戰(zhàn)隊的領袖,他是僅次于四大長老的級強者。
平日若沒有戰(zhàn)斗,他可以變回普通鮫人形狀,一旦戰(zhàn)斗,便能馬上恢復金眼雙翼鮫人形態(tài),為人放蕩不羈,處處留情,島上很多雌性鮫人對他又愛又恨。
邈乾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灰白,他慘然笑道:“原來,你們早有準備,華箏丫頭,我小瞧你了。”
廊戰(zhàn)的臉色陰晴不定,陰霾的眸子內閃爍著幽幽的藍光,忽然笑道:“殿下,你真是好手段,我們栽了?!?p> 他雖然有斷葬后期的修為,麾下的血蜘蛛個個也有斷葬期的修為,但要憑這幾個人抗衡天譴戰(zhàn)隊,那絕對是癡人說夢。
“岳煌,拿金剛鎖穿了邈乾的琵琶骨,壓他下去,”華箏沒去理會廊戰(zhàn),袖子一揮,脆生喝道。
邈喀,邈殘三人,慢慢包圍住邈乾,提防他突然難。
岳煌吹著口哨,手中揮舞著一根金燦燦的鎖鏈,漫不經心地走到邈乾面前,輕蔑地笑道:“大長老,夢該醒了?!?p> “成王敗寇,老夫認了,”邈乾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所有的精氣神似乎被人抽空了,他狠狠地看著華箏,撇著嘴獰笑道:“丫頭,你也不必強撐著自己,烏蟻蠱的厲害我知道,老夫在地獄等著你?!?p> “媽的,廢話還挺多!”
岳煌面色一變,鎖鏈兇狠地穿透邈乾的琵琶骨,“把這老家伙關進水牢,該死的混蛋,膽敢勾結人類毒害殿下?!?p> 兩名金眼雙翼鮫人押著邈乾走出大廳,這時,所有的目光匯聚到廊戰(zhàn)身上。
“殿下,你準備如何處置我們?”廊戰(zhàn)不愧是魔道高手,初時驚慌后,他竟又恢復從容不迫的神態(tài)。
“你想讓本殿怎么處置你呢?鬼冥派的廊戰(zhàn)天王?”華箏臉色蒼白地坐回蒲團上,她身體狀況確實如邈乾所說,烏蟻蠱給她的傷害實在太大,剛才勉強站了起來,氣血一陣翻騰,尤其是深入骨髓的疼痛讓她額頭上布滿細細的汗珠。
“廊戰(zhàn),解藥呢?”岳煌眼睜睜看著華箏受到如此巨大的痛苦,眼睛一斜,神色猙獰地吼道。
不但是他,大廳內所有鮫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廊戰(zhàn)身上,只等他乖乖交出解藥,否則頃刻之間就會被眾人的怒火化為齏粉。
廊戰(zhàn)十分想交出解藥,他現(xiàn)在比任何一個人都想把解藥拿出來,但問題是……烏蟻蠱從來就沒有解藥。
這本來就是一種置人于死地的惡毒蠱毒。
“剛才我已經說了,烏蟻蠱沒有解藥,”廊戰(zhàn)苦笑著說道。
“他娘的,你這廝找死!”
岳煌猛地揮出一拳,強勁的拳風使得空氣獵獵作響,拳頭上隱然閃爍著暗紅色光芒,以極快的度砸在廊戰(zhàn)臉上。
身為鬼冥派僅次于宗主的級高手,廊戰(zhàn)有一千種辦法避過這一拳,然后迅反擊,但他沒有,他甚至不敢阻擋,見過無數(shù)血雨腥風的他,比任何人都愛惜自己的生命。
“砰!”
那一張充滿魅力的面孔被打得血肉橫飛,廊戰(zhàn)整個人橫著倒飛出去,但岳煌卻沒有停手,猙獰地一笑,大步追了過去,雙拳連連揮動,拳頭如雨點一般打在他的身上。
廊戰(zhàn)趴在地上,不斷向外吐著殷紅的血液,臉上始終露著苦澀的笑容。
“住手吧?!?p> 邈喀“適時”地喊住岳煌,笑瞇瞇地對廊戰(zhàn)說道:“現(xiàn)在,有解藥了么?”
廊戰(zhàn)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渾身浴血,他輕輕咳嗽幾聲,張嘴吐出一串串血泡,還是苦笑道:“到了這個時候,我若是有解藥,能不拿出來么?”
“那么說,烏蟻蠱是真的無解之毒?”邈喀的臉上,次露出陰冷的殺氣,強大的氣息鎖定住廊戰(zhàn),只等他一點頭,便馬上下毒手將其轟殺。
華箏半躺在蒲團上,氣色比剛才好了許多,她揮揮手讓邈喀退下,靈秀的雙眼直直盯著廊戰(zhàn),變得空洞無比。
“本殿相信你說的話,這烏蟻蠱似乎真的無解,也罷,區(qū)區(qū)蠱毒,本殿還沒有放在心上?!?p> 華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們龍蛇金島與鬼冥派素無冤仇,這次你們協(xié)助邈乾叛亂,本就是你們不對,是么?”
廊戰(zhàn)哪敢說不是,忙道:“這件事,我們認栽了?!?p> “那就好,你們每人留下一條手臂,然后就可以走了。”華箏似笑非笑地看著廊戰(zhàn),語氣平淡的可怕。
廊戰(zhàn)的臉色劇變。
華箏冷笑著,不去看他的臉色,轉而對邈喀說道:“去拿六顆海鬽丹,給他們服下?!?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