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不韋詫異的問道:
“我們不是要保密嗎?為什么要大張旗鼓的去兌換?”
胡不為笑了一下:
“正因為我們需要保密,所以才要大張旗鼓的去兌換,這樣才不容易引起懷疑!所謂虛虛實實就是這個意思!”
蘇不韋這才點點頭,下去安排去了。
不大一會兒,國庫門前,再一次圍起了人墻,只不過,這一次的規(guī)模比起之前在銀號或者是錢莊門口的,要大了無數(shù)倍。
而匯通錢莊的車隊在里邊尤為顯眼。
十幾輛牛車,一字排開,浩浩蕩蕩的走到了國庫的門前。
圍在國庫門前的那些司隸院的暗探不經(jīng)意的圍了上去,向車隊的伙計小心的打聽:
“師傅,這是哪里的車隊啊,這么有錢?。俊?p> 伙計聽到之后,自豪的說道:
“這都不知道,我們都是匯通錢莊的,是老板讓來兌換銀子的!”
“這么多啊!這一下賺不少??!聽說昨天和今天,你們沒少收五銖錢!”
伙計點點頭:
“不錯,我們錢莊就是做生意的,哪有有錢不賺的道理?”
這些暗探聞言皺了一下眉頭,然后向圍在周圍的同伙搖搖頭,轉身走開了。
然后,擁擠的人群吵吵鬧鬧的向前擠進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國庫中擺出來的銀子快速的減少。
兌換到銀子的人群興高采烈,沒有兌換到的急得滿頭大汗。
而周圍圍觀的人群中,有在這兩天已經(jīng)兌換的,自然是后悔的直跺腳。
只不過,這樣的情景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國庫的銀子被兌換一空。
不得已之下,只好暫時停下了兌換。
而這一舉動,直接造成了更大的恐慌。
隨之,一陣留言在人群中再次傳了起來:
“朝廷已經(jīng)沒有銀子兌換五銖錢,也就是說,五銖錢的價格將會再次暴跌!”
這則傳言,整個將現(xiàn)場的恐慌和憤怒點燃,那些沒有兌換到的人絕望的在人群中大喊大叫。而兌換到的滿臉的洋洋得意。
只有那些先前還在后悔的跺腳的人,現(xiàn)在一下子釋然。
各種情緒在國庫的門前彌漫,現(xiàn)場中氣氛緊張的如同一個巨大的火藥庫,一點就燃。
周圍的司隸院的探子看見形勢不對,早已經(jīng)跑出去調(diào)兵遣將,生怕局勢一個不小心就會失控。
胡不為和素素躲在不遠處,暗暗的觀察著現(xiàn)場的情況。
見事情正如他意料的那樣發(fā)展,他心中暗喜,一方面命令蘇完把沒有兌換到的五銖錢拉回錢莊,一方面命令蘇不韋將手下全部放出去,大肆的散播謠言。
眼看著局勢就要失控,現(xiàn)場的暗探此時早已經(jīng)撤走了,所以,才給了蘇不韋和他的手下機會。
在蘇不韋刻意的散播下,現(xiàn)場終于失控。
憤怒的人群沖到國庫門前,開始打砸起來。
厚重的國庫門在這些憤怒的人群的沖擊下,劇烈的搖晃起來,那些之前守在這里兌換五銖錢的官吏們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甚至來不及將之前兌換到的五銖錢放回國庫。
然后,這些堆積如山的錢被這些人們哄搶一空。
很快,現(xiàn)場失控,人們變得瘋狂起來。
而在之前沒有來得及撤走的銀號的五銖錢也隨之被哄搶一空。
緊接著,大批的司隸院的兵士緊急集結,將現(xiàn)場包圍了起來。
開始,那些憤怒的人群試圖沖擊這些全副武裝的軍士。
但是,在司隸校尉的強勢命令之下,這些司隸院的軍士最終大開殺戒。
現(xiàn)場血肉橫飛,一場正常的交易,演變成了一個屠殺現(xiàn)場。
胡不為和素素站在遠處,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他作為一個始作俑者,要說沒有一點愧疚,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腐朽的終究要推翻。
想要推翻,就要有犧牲,這一點他能想通。
至少,這些人的死,或許能換來一個子孫幾代的安寧,在某種意義來說,也是值得的。
然后,在喊殺聲中,他轉身離開了國庫。
不久之后,蘇不韋手下的人來報告,現(xiàn)場的暴亂已經(jīng)被制止,在死傷了幾百人之后,終于將局勢控制住了。
只不過,這樣一來,京城的局勢變的詭譎異常。
憤怒的人們在強大的武力面前暫時的控制住了情緒,但是,胡不為知道,越是壓制,最后的反撲越是兇狠。
現(xiàn)在,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契機,一旦有這樣的契機,京城將會像一個火藥桶般再次爆發(fā)。
而經(jīng)過這一次,胡不為不得不調(diào)整之前的策略。
再去暗中操控五銖錢的價格似乎變的風險更加巨大。
反過來,如果停止收購五銖錢,將會使的京城中百姓的恐慌再次被無限制的放大。
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劉宏只能將西園的庫房打開,來平息百姓中的恐慌情緒。
這樣一來,和朝廷的經(jīng)濟戰(zhàn)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能引導民眾對朝廷產(chǎn)生不滿,這比最初設定的經(jīng)濟戰(zhàn)更加的效果卓著。
更重要的,就算是現(xiàn)在停止,匯通錢莊,也會在此次的‘投機倒把’中穩(wěn)賺兩萬多兩銀子。
也算是大獲全勝。
到了這里,胡不為只能再次調(diào)整策略。
隨之,他下令,停止一切活動,靜觀其變。
于此同時,對于董卓的行蹤,再次變成了胡不為此行最為重要的一個任務。
之前全部放在制造恐慌上的蘇不韋的屬下,將全部的注意力投放在了董卓的行蹤上。
京城中,因為這樣一搞,市場已經(jīng)變得極度的蕭條。
大多數(shù)的門市已經(jīng)關門幾天,不再對外營業(yè),有數(shù)的幾家開門的,還不收五銖錢。
那些手中只能銅錢的百姓手里攥著大把的銅錢卻無處可花。
于是,安靜了幾日的洛陽,終于再次爆發(fā)了比前一次更加巨大的騷亂,這一次,饑餓的人群,直接將皇城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他們高聲叫喊著:“我們要吃飯!”
巨大的聲浪似乎要將皇城震塌。
劉宏站在皇城上,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強烈的恐懼讓他的雙腿劇烈的顫抖,甚至,連站立都無法做到。
只能在太監(jiān)的攙扶下走下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