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帳篷中,疲累交加的胡不為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半夜時分,胡不為被凍醒,加上自被抓之后點水未進,又冷又餓,胡不為那里還能睡著?
聽著外面呼嘯的寒風,胡不為瑟縮在角落中,裹緊皮裘。
不管怎么說,這些人對他還算是比較人性,至少,沒有將他身上一看就相當值錢的皮裘剝掉,這是他唯一可以御寒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警聲大作,隨后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傳來,胡不為急忙爬起來扒在門縫向外面望去。
只見外面急匆匆的跑步聲,然后軍士們都朝著一個方向跑了過去,看樣子是有人闖進了軍營。
胡不為心一緊,不用猜都能想到是素素的那個傻娘們,怕什么來什么。
一陣混亂之后,軍營有進入了安靜之中,聽聲音,好象有騎兵追逐遠去的聲音,胡不為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不大一會兒,帳篷中進來兩個鮮卑士兵,將他左右一提轉身向外走去。
胡不為也不反抗,順從的跟著兩個士兵。
然后,他被帶到了其中最大的那個帳篷中。
胡不為已經能想到,這一次怕是進入步度根的帳篷,原因不外是素素深夜闖入軍營。
一進帳篷,里面溫暖的氣息驅散了滿身的寒冷,他抬起頭望向了主座。
如他所料,主座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氣度不凡的男子,手里正把玩著他的槍,而之前審問他的慕容宏正恭敬站在那人的旁邊。
不用猜,胡不為就知道此人必是步度根。
步度根見手下將胡不為帶到,抬起頭,打量了一下胡不為,之后,將手中的槍舉起來,問道:
“這是你的東西?”
胡不為點點頭。
“就是這個東西殺死了沙彌耳?”
一聽,這個沙彌耳估計就是之前的那個倒霉蛋。
胡不為點點頭,步度根走下了座位,將手里的槍遞給了胡不為然后說道:
“告訴本帥,這東西怎么用!”
步度根身邊的侍衛(wèi)見步度根將槍交給了胡不為,急忙閃身擋在步度根的身前,警惕的看著胡不為。
步度根揮揮手,嘴里說了一句鮮卑語,那些護衛(wèi)聞言之后退了下去。
胡不為這才拿起槍,對步度根說道:
“大帥,這個東西很簡單,拿起來對準人,一扳動這個就可以了!”
說完示范了一下。
只是,因為強力沒有火藥和彈丸,所以并沒有打響。
步度根問道:
“為什么沒有響?”
胡不為解釋到:
“大帥,這個東西需要火藥才能打響!”
“火藥?”
“不錯!”
步度根聞言,又將槍拿到手里端詳了半天,似乎已經失去了對槍的興趣,拿起來隨手扔給了身邊的侍衛(wèi),走到主位上坐下。
胡不為靜靜的等待著,他知道深更半夜把他提來不僅僅是槍的問題,估計十有八九是素素的高強的武功引起了步度根的注意。
果然,一會兒,步度根問道:
“你還有一個同伙?”
胡不為直言不諱:
“她是我老婆!”
“哦?那為什么丟下你跑了?”
“是我讓她離開的!而且也不是跑,她要想離開的話這里沒有人能攔得住她!”
步度根聞言雙眼一瞇,看著胡不為沉聲問道:
“你是說鮮卑的精兵不堪一擊了?”
胡不為搖搖頭
:“貴國的騎兵戰(zhàn)斗力如何我不知道,我想說的是,不光是貴國的騎兵,就是大帥手下的這樣的侍衛(wèi),也攔不住她!”
步度根聞言大怒:
“你小瞧我鮮卑無人?”
胡不為知道自己的話讓步度根誤解,但事實就是如此,素素想走,不要說鮮卑的騎兵,就是步度根身邊的侍衛(wèi),必然攔不住。
讓她走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帶上自己難度太大,如果沒有自己這個累贅的話,來這里,真的就如入無人之地。
胡不為搖搖頭:
“大帥誤會了,不是貴國的人不行,而是她太厲害了!”
“那你還能被俘?”
胡不為已經懶得解釋了,他沉默著不想說話。
步度根也不再追問,根據先前手下的稟報,好象事實也確實如此,騎兵精銳全出,還是讓素素輕松的走脫,所以,他也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他換了個話題問道:
“你是什么人?來鮮卑做什么?本帥聽說你和黑沙的人扯在一起?”
這才是胡不為最為關注的問題,能不能辨清,只在這一回,當然,能辨清是一方面,能不能活下來還是一方面。
所以,他就要將自己真是的目的說出來:
“在下是漢人,來這里走私戰(zhàn)馬!”
他的話剛說完,整個大帳立即變的鴉雀無聲,能聽懂漢語的都暗暗心驚,聽不懂的能感受到步度根神色的變化。
這樣的結果胡不為早就能想到,但他不在乎,命都快沒了,還怕這些人發(fā)怒?
果然,慕容宏站起來,指著胡不為罵道:
“大膽狂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胡不為不以為然的看看慕容宏不說話,滿臉的不在乎。
倒是步度根反而神色很是平靜,看著胡不為問道:
“你知道走私戰(zhàn)馬是死罪嗎?”
“知道?。 ?p> 步度根有點意外胡不為的態(tài)度:
“知道還敢走私?”
胡不為滿不在乎的說道:
“在下是個商人,商人逐利是天性,正因為走私戰(zhàn)馬是犯罪,所以利潤才高??!”
慕容宏大怒:
“一派胡言!就你身上的那點財物就像走私戰(zhàn)馬?莫非在你的認為中戰(zhàn)馬就是如此便宜嗎?”
胡不為看傻子一樣看著慕容宏:
“在下是為朝廷走私戰(zhàn)馬,你以為就帶上一兩匹就叫走私嗎?”
是啊,如果大量的走私,不可能兩人騎著馬就能過來買上戰(zhàn)馬,那樣的話銀子可能就得用車來拉了。
這是一個常識,按照市面上的價格,一匹馬按照十五兩銀子算,一千匹就要一萬五千多兩,將近一千斤銀子,豈是兩匹馬就能馱動?
這一番話終于引起了步度根的注意,他疑惑的問道:
“你替朝廷走私戰(zhàn)馬?”
“正是!”
“你從鮮卑買上戰(zhàn)馬賣給漢朝,然后漢朝再用買來的戰(zhàn)馬來攻打鮮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