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的孩子有了精神,開始光著身子在炕上打鬧。
看著這些歡笑的孩子們,胡不為看了看素素,感慨道:
“原來孩子們的快樂來的這么簡單!”
素素聞言,呆了一下,深深的看了胡不為一眼,沒有說話。
胡不為有點無趣,轉(zhuǎn)頭透過烏漆嘛黑的窗戶望向了外面火紅的夕陽,聽到在田野上空盤旋的大雁,忽然來了興致。
他轉(zhuǎn)頭向趴在炕上看著他們的那個大男孩說道:
“起來,叔叔帶你們?nèi)カC雁去!”
大男孩一聽,猛然從炕上翻了起來,看著胡不為驚奇的問道:
“叔叔,你會打獵?”
胡不為點點頭:
“不錯,叔叔教你們怎么捉大雁!”
素素又是一陣詫異的眼神看著胡不為。
胡不為沒有在意,只是等著大男孩起來之后,帶著他撿到的麥穗走出了房門。
這一下,素素也坐不住了,見胡不為出去,她也站起身走出了房子,跟在了二人身后。
兩人趁著夕陽來到田野之中,找到了一塊相對平坦的田地。
胡不為拿出手中的短刀,找了一塊地方,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T’字,然后指著‘T’上面的一橫,吩咐男孩:
“挖這個地方!挖一尺左右?!?p> 男孩雖然不明白胡不為的意思,但還是順從的按照胡不為的意思挖了下去。
胡不為則在‘T’字的一豎上挖了一個斜坡,越接近橫的地方越深。
一邊挖一邊和孩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同樣一邊挖一邊回答:
“叔叔,我叫三娃?!?p> “三娃?那你還有兩個哥哥了?”
“是啊,不過聽媽媽說都餓死了,所以我就是大的了.叔叔,我們這樣真的能逮到大雁嗎?”
聽到這里,胡不為已經(jīng)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了,物傷其類?也不完全是,悲天憫人?似乎還沒有達到那個高度。
只是,心中實在是有點郁悶。
胡不為敢斷定,在這個不大的山村里,大部分的人家和三娃家的境況基本相似,走出這個村子再往前甚至還會是一樣的狀況。
每天都有人在餓死,每天也有人在降生,亂世人命如草芥,僅僅是亂世才是嗎?
大亂將起必有妖,或許,正是因為人命如草芥,才有了亂世,人民安居樂業(yè),鼓腹謳歌,誰愿意拼著命去造反?
胡不為停下了動作,蹲在那里開始發(fā)呆。
身在這樣的世道,已經(jīng)不能再用幸與不幸來衡量。
他一直記得一句話叫做:生活,就是生下來,然后活下去。
這是所有人的本能,只是,大亂過后,能活下去的也僅僅是一小部分,那么,死去的那一部分莫非生下來的使命就是做炮灰的嗎?
看見胡不為在發(fā)呆,素素好奇的問道:
“在想什么?”
胡不為聽到素素的發(fā)問,才回過神來,然后問道:
“你說,人生下來的目的是什么?”
這是一個終極的問題,以素素的角度來說,這涉及到了‘道’的范疇,素素肯定不能一下子說出來,她反問道:
“為什么要這樣問?”
對于胡不為,她越來越看不透了,從開始的那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再到‘孩子們的快樂來的這么簡單’
胡不為每說的一句話都有那么深的涵義,這是她始料不及的。
如今,他忽然又沒頭沒腦的問出這么一句,讓素素簡直無法回答。
胡不為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
“我一直在想,生在亂世之中,這些人的命運莫非注定只是作為炮灰的嗎?”
“什么叫炮灰?”
胡不為又是一陣無語,更多時候,他還是習(xí)慣于后世的語言習(xí)慣,一時之間還不能完全的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語言環(huán)境。
就比如之前說過的冰山一角,在后世,這是一個非常常用的成語。
但用在了現(xiàn)在很多人根本就聽不懂,限于科學(xué)發(fā)展的程度,幾乎沒有人見過冰山,更不知道北極或者南極,哪里知道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一小部分,藏在水下的才是大頭?
所以,每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只能岔開話題,或者干脆打住。
等不到胡不為的回答,素素也沒有追問,她再次好奇的問道:
“你這樣真的能抓到大雁嗎?”
胡不為胸有成竹的回答:
“你等著瞧吧!”
不久之后,溝已經(jīng)挖好,胡不為將帶來的麥穗順著‘T’字的那一豎的撒了下去,一直撒到那一橫里邊。
他帶著素素和三娃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不大一會,大雁看到撒在田野中的麥穗,盤旋了幾圈之后,先有一個頭雁試探著落了下來,吃了幾口,見沒有危險,那頭雁抬頭向天上叫了幾聲。
那一群大雁爭先恐后的一起落了下來。
胡不為見這些大雁全部落下之后,順著麥穗邊走邊吃,大部分已經(jīng)進入了那個溝,他站起身,朝著三娃和素素喊了一聲:
“快來,抓大雁。”
兩人楞了一下,見胡不為已經(jīng)帶頭跑了出去,只好跟在身后。
他們想不明白的是,大雁剛剛落下,什么也沒有準(zhǔn)備,就這樣就能抓到大雁?
在她們的感覺中,即使要抓也應(yīng)該悄悄的走過去,出其不意,才能抓到。
但是,胡不為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而且,邊跑邊大聲叫喊。
那些大雁受到驚嚇,一起涌進了挖好的溝里邊,想要飛起來,卻是越擠越多,只能驚叫著撲騰著翅膀。
胡不為跑過去,從‘T’字的那一豎開始,抓著大雁的脖子一個個提起來,遞給身后目瞪口呆的三娃和素素。
兩人已經(jīng)被眼前的情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機械的接過來胡不為遞出來的大雁。
很快,兩人手里每人抓了四五個,已經(jīng)抓不下來。
反應(yīng)過來的三娃這才轉(zhuǎn)身向家里跑去,邊跑便喊:
“我去喊爺爺他們!”
胡不為這才好整以暇的轉(zhuǎn)頭望著素素,眼中掩飾不住的得意。
素素已經(jīng)徹底懵了,好半天才緩過來,問道:
“怎么會這樣?”
干啥啥成
關(guān)于文中獵雁的情節(jié),是作者小時候親身經(jīng)歷過的,當(dāng)然,這里邊還是有一定的技術(shù)含量在內(nèi),比如說在什么地方開溝,這是需要經(jīng)驗的,還有一層意思,這個手法正如文中雖說,屬于絕戶計,以前的人們因為窮吃不飽飯,所以難免會采取一點極端的手段,現(xiàn)在一來因為國家管的嚴,二來,人們不再像以前那樣吃不飽,這種捕獵手法基本就不再有人使用,當(dāng)然,作者也不希望有人去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