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是大周天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小山村,今日卻迎來了卻不普通的人。
熊大牛一馬當先,趕上探路的白公明進入村里,王長安等人也隨后趕到。
村子里就一條主干道,放眼望去道路兩旁都是些高低不一的磚瓦房,街上人不多,大多數(shù)都是嬉戲的孩童。
卻有一個中年人向王長安等人望來,神色不解,好像見到了什么讓他十分疑惑的事物。
王長安等人也注意到了這個人的表情,走上前拱手問道:“這位大叔可是見過我們?”
中年男子這輩子或許都沒有見過外鄉(xiāng)人,但此時神情卻更加疑惑起來,心中的不解戰(zhàn)勝了對陌生人的防備。
“請問你是福壽叔嗎?”中年男子微微靠近張望指著落在王長安身后的老人疑問道。
王長安等人互相看了看,最終將眼神放在了老人王福壽身上。
王福壽也是不解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腦海里并沒有這個中年男子的印象,答道:“是的,還不知道這位老鄉(xiāng)怎么知道……”
老人話還未說完,那個中年男子臉色忽然變興奮起來:“福壽叔真的是你?你怎么來了?縣令大人現(xiàn)在到處在通緝你和長安少爺呢,快跟我去族老家?!蹦凶诱f到最后神秘兮兮的張望四周,聲音越來越小。
王福壽也是臉色一震,瞧了瞧了王長安見他點了點頭便道:“正好,我就是來找族老的,怎么突然會變成這樣,王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一行人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向村子里走去,路上旁敲側(cè)擊才問出了點事情。
中年男子少年時見過王福壽和王家老爺來到王家村祭祀,這么多年過去了,最近又發(fā)生了衙役前來的搜查所以認出了老人。
至于王家具體的事情,中年男子并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天衙役走后,族老簡單說了幾句,說王家得罪了人,欲加什么罪來著,他個粗漢也不懂,王長安卻從話中聽出了不尋常。
這事看來沒有那么簡單,就在王長安思索事情真相時,已經(jīng)來到了王家村族老的住處。
“福壽叔,你們先等等,我進去和族老說說?!币膊坏热嘶卮?,說著便向院里跑去。
院子不大也不高,站在外面大約可以瞧得見院子里的狀況,里面雜草叢生,卻被人為修理過,圍著幾間低矮的瓦房。
沒過多久,房子里走出了幾個人來,帶頭的便是剛才進去通聲的中年男子,后面跟著幾個神情匆忙的老人。
“可是福壽老弟來了?快進來,外面呆不得。”院子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蒼老聲。
院外還在思索路上中年男子說的一番消息的王長安等人也醒了過來。
王福壽聽到這聲音更是眼眸一亮,趕緊上前答道:“可是常生老哥?福壽老弟來看你了?!?p> 說話的瞬間院子里的人已經(jīng)到了門外,剛才那個問話的老人看了看外面的幾人,激動的臉色暗了一些,但看到了王福壽又是一變。
“果然是你福壽老弟,快進來說話外面不方便?!崩醺鄣氖滞豪镒呷?,王長安等人看了看也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內(nèi),幾張掉了漆的老木桌圍著八九個人,有頭發(fā)漸白的老人,也有朝氣蓬勃的少年,身材更是肥瘦不一。
“福壽老弟,這些人都是哪路子的?聽說你和王家那娃不是被山賊抓去了嗎?”王常生偷偷瞧了瞧坐在旁邊桌上的熊大牛等人低聲問道。
王常生就是這個王家村的里長,族老只是村里晚輩對長輩的尊稱,將眾人迎進來后,王常生心里大概也知道王福壽來這所為何事,故有此一問。
王福壽也不知怎么回答,心下苦笑,而一旁王長安卻冷靜的起身拱手道:“王老伯,實不相瞞我就是王家公子,謝謝你救護云嫣,其實這次前來就是想問你王家到底出了什么事,縣令真的就是憑一封書信抓了我父親?”
王常其實生心下已對這群人身份猜的個八九不離十,卻沒想到眼前這個相貌不凡的青年人就是王家公子,更沒想到他會單刀直入,直接詢問。
但為人小心謹慎的王常生瞧了瞧王福壽見對方點了點頭,才搖頭嘆道:“原來你就是王家那娃子,老朽真的老了啊,眼睛都看不清人了……唉,看樣子那丫頭應(yīng)該安全的找到了你,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也不用謝我,你家對我們村不薄啊,云嫣那小姑娘更是常常給我們村帶來貨物,還請教書先生來免費給村里的娃上課,咋村哪戶人家不念你家的好,再說云嫣丫頭不還是沒能留下來,讓她一個丫頭自己跑了出去,我……”
王長安知道老人說的是什么意思,王家以前也是王家村走出去的窮苦出身,說起來一個村子祖上都沾親帶故,發(fā)達后的王家買下了大片王家村附近的良田,村子人大多都成了王家佃戶,王家每代家主都只收一點糧米,王家村的人因此并沒有受到剝削,生活到是挺不錯的,所以對王家也算是真心的敬重。
眼下王長安卻不敢這樣認為,拱手道:“這事不能怪老伯等人,是云嫣自己怕連累各位鄉(xiāng)親,才自己偷偷離去的,還好母親在天之靈庇佑,讓她安然的找到了我?!?p> 王常生心頭百感交集,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笑道“人老了,嗓子也沒以前那么管用了……其實王家出了啥事我們這些鄉(xiāng)下人也不了解,那日衙役前來只說了王老爺也就是你父親通賊,說什么圖謀不軌,抓人時漏了云嫣,所以來我們這里搜查,看看有沒有線索?!?p> 王長安疑惑道:“老伯,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一封信就認定了我王家通賊?這豈不是太兒戲了?!毕律胶笸蹰L安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事應(yīng)該沒有那么簡單,之前他以為只要自己出來對峙,這事就會迎刃而解。
但一路上打聽發(fā)現(xiàn)王家被抓的消息并沒有引起太多風(fēng)浪,這讓他很不解,以王家的影響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沒有一點風(fēng)聲,除非有人故意掩蓋封鎖了消息,這也讓他改變了一開始的打算。
王常生嘆道:“我也不理解這其中的緣由,娃子啊,是不是你在京城里得罪了什么人?還是你們王家真的……”
王長安凝神道:“老伯,我知道你的意思,王家不可能通賊,但是……”得罪人?這王安可是得罪了整個大周朝堂了,可王安不過一枚不起眼的棋子啊,犯不著如此趕盡殺絕啊,雖然目前來看的確是趕盡殺絕。
房內(nèi)一時沉寂了下來,過了半響,王常生摸了摸摸像想了什么說道:“娃子,要想搞明白這事或許有個人知道?!?p> 理不清頭緒的王長安趕緊問道:“老伯請言明,長安代王家上下感激不盡?!?p> 一旁的王福壽此時也不滿道:“是啊常生哥,還有什么消息就快說啊,掩掩藏藏的干什么。”
王常生也很不好意思:“嘿嘿,福壽老弟我這不是一時忘了嘛……娃子你若想搞清這事情真相,怕是得找那個新升的捕頭宋三,這事他是親手操辦的,可惜啊?!?p> “可惜什么?常生老哥這十年沒見,你怎么變得這么瞻前顧后了,以前我可記得你那脾氣可是比牛都硬的?!?p> “唉,你個老家伙在娃子面前提這些干什么,我這不是再說嗎”
王長安卻聽出名堂了:“老伯可是這宋三有問題?”
“是啊,這宋三應(yīng)該知曉這事真相,但怕是和縣令是一伙的,你去找他無疑是自投羅網(wǎng)啊?!?p> “常生老哥,那你還說什么,這不是瞎耽誤事嘛?!?p> 王常生搖了搖頭道:“福壽老弟,這話不是還沒說完嗎,你這么急干什么,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還不如這娃子沉得住氣”看著一旁生氣的王福壽老人此時也沒剛開始那么緊張了,繼續(xù)說道:“找宋三的確不行,但我要說的是還有一個人肯定知道,就是宋三的朋友周杰,對就是他,此人一定知道?!?p> 王長安疑惑道“周杰?老伯,這周杰又是何人?還有聽說以前的捕頭不是叫孫不同嗎,怎么變成宋三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周杰是何人,那宋三到是有點印象,因為這人到是有點怪。
“嘿嘿,說來也怪,這宋三當上捕頭還是因為他親自抓捕了你王家上下,那孫不同因為和你王家有舊不被縣令信任,所以這宋三才被縣令提了上來當爪牙,聽說這宋三還殺了王家的門房,也就是康老頭,來獲取縣令的信任,才能頂了孫不同的捕頭”
說到這還看了眼王福壽,才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更是到處尋找云嫣丫頭,聽說縣令限他七天之內(nèi)辦好,不過都逾期好幾天了,怕是下場不好受哦。”王常生說完臉色悵然,要知道是他將王云嫣藏了起來,騙過了宋三。
一旁的王福壽早已紅著眼驚詫道:“什么?康老頭死了?誰給宋三的膽子,他怎么敢?”
康老頭就是被宋三殺掉的那個王家門房,是王福壽不多的知交好友,可沒想到故人一別十年未見,竟成永別。
王常生也明白兩人的感情,勸道:“老弟也不要太傷心,人死不能復(fù)生,我這不也算是幫康老弟報了仇嘛?那宋三此時怕是也不好受?!?p> 王長安也很少見到老人如此,知道這個“康老頭”應(yīng)該和老人有什么關(guān)系,安慰道:“福壽叔節(jié)哀,康老伯在地下見你這樣也會難安的?!彼鋵嵰膊磺宄莻€被殺的“康老頭”是誰,但終歸是為王家死的人,心下也很難受。
王福壽卻不再說話,眼神迷茫,好像還沒接受這個消息,王常生看眼前十多年未見的老友這般模樣,也只能暗自嘆口氣。
好不容易探到點門路,王長安也不能放棄:“老伯,那個周杰是什么樣的人?他和宋三是朋友,怎么還能找他?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那周杰和宋三就不一樣了,此人雖然和宋三是朋友,但卻是個難得的孝子,為人講究信義,也不知道怎么和宋三混到一起了”
王常生滿臉感慨著,又喝了幾口水嘆道:“你可不要以為這人太虛偽,其為人還是真的,聽說現(xiàn)在和宋三還以為王家的事鬧的有點不愉快,云嫣丫頭能找到你,這路上怕是也有他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