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的房間內,王云嫣驚慌的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她明明記得自己不是正在逃亡嘛,怎么又回到好像是自己的房間了,雖然房間有點狹小,但布局上卻差不多,難道這一切都在做夢?可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王云嫣倚坐在如夢似幻的床榻上,才二八少女年華的她還未徹底張開,卻依然美的不可方物,秀色可餐的青蔥臉龐寫滿了疑惑,好像還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感到不敢相信。
而在王云嫣迷惘之時,傳來陣陣敲門聲,無人理會被從外面推開了,來人正是王長安一行人。
“安哥哥!是你嗎?”少女被驚醒了過來,看見來人之后,迷茫的眼眸突然出現光彩,從床上掉了下來,許是一路上太過疲憊所以步姿不穩(wěn),險些滑倒,王長安起身急忙上前扶住。
“唉……”王長安本以為做好了準備才動身前來,想弄清真相,可見到名為自己的妹妹不過個小女孩,這般模樣也不由心生闌珊。
王云嫣作為王景洪掌上明珠,王長安不在家里時更是深受寵愛,雖因事情并未前往京城參加王長安的及冠禮,但那副享譽天下的及冠圖肯定長見得,此時見到親人哪還忍得住這些日子的委屈和家破人將亡的擔心害怕。
“安哥哥,爹爹被抓了……還有叔伯他們整個王家都……嫣兒……”
看著懷中少女嗚咽泣語,王長安只能輕輕撫摸少女青絲,示意不要害怕,這一切還有我擔著。
而門外的劉寇等人則停下了腳步,不知進是好,還是退才好,面色尷尬,好在王長安還未忘了他們,安撫懷中少女的同時,輕輕回頭望了望劉寇,表示這里有我,你們先去吧,劉寇等人只好又回到了偏房去等待,王寶等人還想留下的,但在劉寇仔細盯了幾下好,只好怏怏笑了笑,跟著去了。
過了半響房間內少女終是停下了哭泣,只是還時不時有點哽咽,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應該是發(fā)泄完了。
“云嫣……哥哥問你這王二帶來父親的信可是真的……王家……”王長安見時機成熟,邊牽著少女的手,邊向桌椅走去,扶少女坐下,自己也找張凳子坐在少女身旁,聲音輕柔的問道。
“嗯,嫣兒也不知道,但叔公和嫣兒說的的確如此,爹爹他們應該被那白眼狼趙成抓了”
“哦,叔公是誰,你怎么見到他的,他又如何說的?”王長安心思縝密,聽出了話里的異樣。
“叔公就是王家村的族老長輩呀?那日那個趙成的爪牙宋三帶著一眾衙役前來村里抓我,還是叔公他們幫我掩護的,不然嫣兒此時早已被那趙成抓了去。”少女從王長安懷里出來,眼神疑惑的看著王長安道。
“這個啊……哥哥我十歲就離開了家門前往京城,后來會的更少了,到是和族里生分了許多……那日到底是什么情況,嫣兒所說……那叔公幫忙又是何意,不是王二照料嫣兒前來這鳳華山的嗎”王長安心下苦笑,看來自己還是了解太少,只靠王安的記憶,對了解這個無疑杯水車薪。
王云嫣明顯沒有想太多,也認為自己哥哥這么多年來確實幾乎沒有回過平陽,說起來自己都沒真正見過,但卻不影響王長安在她心中的地位,少女情懷總是仰慕英雄才子的,更何況這英雄才子還是自家哥哥,沒有一點防備說了出來:“那日如往常一樣在老宅里休息,閑暇無事便想練練曲子,當然哥哥送給我的那寶簫我可是好好珍藏著……”
“就在我剛剛演奏不久,宅子里闖進了幾個村民,我還以為他們圖謀不軌,準備招呼下人教訓他們,可沒想到他們說是族老派來的,還說縣令要抓我,讓我趕緊躲起來”
“我還以為他們是被捉到了現行,胡說八道想逃脫懲罰,雖然我也只是準備嚇唬他們,可是他們神情急切,不想作假,小青就勸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躲起來來看看虛實,……”
“我想了想覺得也好玩就同意了……可沒想到竟是真的……沒過多久真的有好多衙役闖了進來……他們翻箱倒柜的尋了好久……”
“后來族老告訴我們爹爹被抓了,說是和山賊勾結,爹爹怎么可能和山賊勾結,還截獲了一封與山賊聯系的書信……,我心里又擔心爹爹,又怕連累王家村,所以就和小青收拾了一下留下了些錢財就出來了……”
“對了,哥哥你一定要救小青啊,我們從村里出來以后,遇到了王二……王二也是和族老一樣的說詞,還有爹爹的信……我才知道哥哥被山賊抓了……”
“難怪那趙成說爹爹和山賊勾結,這分明是將白的說成黑,在來鳳華山上的路上,小青為了掩護我們,裝成我的樣子向另外方向走了,現在也不知道是好好躲了起來,還是被抓了……”說到這,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王云嫣又欲悲欲泣起來,越說到后聲音越小,不知是太過傷心的緣故,又撲倒王長安懷里睡了過去。
王長安久久未語,輕輕撫摸著少女后背,心里卻在推演事情發(fā)生的經過,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起身,抱起少女走向床榻小心放下,翻尋半會,果然找到了一個昨日看到藍色花紋的包裹……
“鳴凰簫……”
鳳梧琴、鳴凰簫是王安摯愛的兩件樂器,但在王長安及冠時,為了安慰王云嫣遺憾未能到場,便將其中的鳴凰簫作為禮物讓父親帶回家中送給覬覦很久的小妹。
偏房里王長安拿著一根白里帶著點點微紅,兩尺三寸的玉簫,滿臉回味之色,方才他安置好少女后就匆匆趕了出來,將事情和自己的看法和眾人都說過。
良久后劉寇長嘆道:“王兄,看來這事是真的,令妹這些日子受苦了,還有王家……”
見王長安未語,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這事和我鳳華山有關,王兄若有需要,敬請吩咐,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多謝劉兄好意,我正有此意,家父與王家身陷囹圄,長安怎能袖手旁觀,安頓好后小妹,我想今日就下山,前去王家村先打探一下消息……”王長安心中一動,正好可以借此出去,方能有所動作,才不必困于此地,他想起來與王家交好的平陽陸家,小妹和陸家還有婚約在身,可以借此利用,好好謀劃。
這平陽縣令以一封書信判定王長安通賊,并以為由抓了王家上下,他相信只要自己出去作證,這一切會不攻自破,回憶王安這些年經歷,在朝中也不是白混的,所以并不擔心這事有多嚴重。
“嘿,王小友何必客氣,說來這事還是因為我沒安排好,讓寇兒請王小友上山一聚,自以為安排好一切,卻沒想到連累了王小友家人,這事應我負責,但這事急不得,不如我們先好好謀劃,在做打算?”莊老道這時突然插了進來說道。
“況且過去這么久,城里都未傳出消息,令尊應該還沒有性命危險,若是貿然前去,恐打草驚蛇,反而王兄都會身陷進去?!?p> 王長安看了看莊老道滿臉笑意的神色,便知這老道怕是看出自己的心思了,也不好表現太過急切:“莊道長說的有理,眼下情勢不明,還需要劉兄多派弟兄打聽消息,看看這平陽縣令到底裝神弄鬼,意欲何為。”
劉寇擺手嘆道:“這是應該的,那就這樣說定了,明日我親自帶幾個兄弟和王兄一起下山打探消息……”
“這,使不得,劉兄身居寨主之位,需要為山寨眾人生計所奔波,豈能隨意離開,再說我只是下山前去打探打探……”
王長安話還沒說完就被莊老道再次打斷:“小友,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這說出去我們成什么人了,哪有這樣的待客之禮……不過小友說的也對,寇兒的確不能隨意離開,到是可以派大牛等人陪同小友前去,路上也好保護小友安全?!?p> “這,不用這么麻煩大牛兄弟吧,長安只是……”
劉寇意會到了莊老道的意思,也開口笑道:“王兄,莊師傅說的有理,我不能陪你前去已經心中有愧了,怎能還不派幾位兄弟保護王兄,我看大牛平日和王兄走的挺進的,明日就讓他帶幾個人陪王兄下山,這樣一來,也不至于王兄也身遭風險?!?p> “其實,真的不必如此麻煩,只是前去王家村先探探情況”
“唉,再這么說,王兄就是瞧不起我劉某人,劉某雖然現在落草為寇,但是還是明白什么叫道義,豈能做這不講道義之事?!?p> “好吧,那就謝過劉兄一番好意了,不過長安有個要求,還望劉兄先說好……”
話還未說完就又被打斷,劉寇起身笑道:“只要王兄理解劉某一片心意就好了,還有什么要求旦說無妨”
“希望劉兄請讓大牛兄弟他們下山后一切聽長安吩咐,畢竟此行需小心謹慎,不易……”王長安拱手道,只能若是再拒絕,劉寇等人怕是會直接猜到自己的想法,先得到下山后主動權再謀劃。
劉寇望了一眼門外不遠處張望的熊大牛大笑道:“理應如此,大牛他們什么都好,就是腦子抵不過王兄萬分之一啊,這事要想探點門路,還是要拜托王兄啊,還望王兄多多擔待”
“如此便好,那么接下來一切敬聽劉兄吩咐?!蓖蹰L安拱手道。
他當然聽出劉寇的另外一層意思,熊大牛是什么人,這次好不容易能下山,就算不能就此天高任鳥飛,可也可以好好謀劃一番。
現在有了這頭牛,不知是好是壞,但他也沒辦法,目前也只和這頭牛熟絡,換作他人怕是更難有所行事了,心下波瀾四起,臉上卻恭謙溫和看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