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昨晚匆匆回來后,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五少爺,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說實話,蕭然當時在寫書的時候,沒有考慮過。她也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研究一個配角。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五少爺肖清席他出現(xiàn)在蕭然面前了!活生生的!不再是書里寥寥幾筆的男配。
不過,不管怎樣,肖清席給蕭然的第一印象就是色狼!居然連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難道他有戀童癖?畜生!
蕭然就這樣輾轉(zhuǎn)反側(cè)地翻身翻了一晚上。
今天的事對她的沖擊有點大。
自從她進了大少爺房里后,過得太安逸了,差點忘記了她是一個有任務(wù)在身的人,也差點忘記了她現(xiàn)在不是在二十一世紀,而是身處詭譎云涌的肖府。
這個世界,既是她親手創(chuàng)造的,也是她所不熟悉的。
她已經(jīng)很久看到蕭橙了,她過得好嗎?她那樣子的性子,有沒有被人欺負?還有三妹妹,她雖然性子有點潑辣,不過這不是在蕭家村,是在肖府,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被磨去棱角?最小的青兒,她性子最弱了,被人欺負了有沒有喊著姐姐,還是獨自一個人哭?就連她以為應(yīng)該過得最好的四妹妹,卻不想竟然發(fā)生了這種事……
她是大姐,理應(yīng)照顧幾個妹妹的。
自己好像,沒有做好……
蕭然一有事就容易走神,就像現(xiàn)在這樣,手上研著磨,眼神卻飄忽不定。
肖清遠筆尖一停,看著面前公然走神的小丫頭,疑惑道:“這是又發(fā)生什么事了?”
蕭然眼神轉(zhuǎn)向肖清遠,發(fā)現(xiàn)那人正在看她,眼神里還帶著那么點興味。
估計是日子太過枯燥,沒事總想找點事干。
蕭然搖頭,她當然不敢說她昨天晚上把你堂弟砸了,害怕他總有一天找到她頭上,然后報復(fù)她。
雖然那樣子安慰蕭碧,滿嘴說著無所謂,但是蕭然心中也是沒底,如果那肖清席就是個眥睚必報的小人呢?
還有啊,她現(xiàn)在被困在“水中亭”,什么也干不了,她的任務(wù),她的妹妹們,她都要管?。?p> 退一萬步,她和誰說,都不能和大少爺說,大少爺處境已十分尷尬了,她又何必再給他添亂。
肖清遠見蕭然不肯說,心里有些失望。明明上次想要開小灶,她都和他說的,現(xiàn)在怎么就不想和他說了呢?
他莫名有一種“女兒長大不想和他分享心思”的失落感。
“蕭然,你的字認得怎么樣了?”罷了,既然不肯與他說,他就問問別的吧。
“常用字基本已經(jīng)掌握了?!?p> 經(jīng)過這幾月的練字,蕭然的字可以說是突飛猛進,本來她也識得很多繁體字,現(xiàn)在就相當于鞏固了。
肖清遠對于常用字這種說法感到有點新鮮,后來問過之后,才知道原來字分常用字和生僻字。
不過,肖清遠對于蕭然的識字速度還是有點吃驚的。剛開始的時候,她連自己的名字都寫得和三歲小孩寫得似的,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都基本掌握常用字了。
“來,寫兩個字給我看看?!毙で暹h把筆遞給她。
蕭然依舊拿了一張新的白紙。雖然她的字比第一次寫得好看多了,不過還是不想弄亂肖清遠的字。雖然肖清遠正在寫的紙本來就是用來隨便練練字的。
第一次,寫的是自己的名字,這一次,寫的是他的名字。
“肖清遠”三個大字浮現(xiàn)在紙上,頗有幾分他的字的風(fēng)骨,但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蕭然的臉微紅,都練了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進步這么小???!
肖清遠他會不會嫌棄自己的字啊?
肖清遠看了看,點頭道:“不錯,確實進步很大?!?p> 俯身貼著蕭然的后背,像是想要再靠近些好看字,“不過,你為什么要寫我的名字?。俊?p> 嘴角帶笑,眼角的那顆紅痣像是艷了三分。
經(jīng)過蕭然的喂養(yǎng),肖清遠最近長肉了,雖然一眼看上去并沒有覺得長了多少肉,手腕還是那么細,臉還是那么輪廓鮮明,但是氣色明顯好多了,初見時的白到現(xiàn)在有些紅潤了。
靠近蕭然的時候,那股子藥香就開始肆無忌憚地襲來,在肖清遠身邊待久了,對這種藥香都有點上癮了。
蕭然在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是人,不是肖清席那種畜生,她是二十幾歲的老阿姨了,怎么可以對十六歲的小男生臉紅?
“我,我上次寫了自己的名字,不好看。在哪里跌下,就在哪里爬起,所以我這次寫大少爺?shù)拿郑矠榱吮硎緦ι贍斀套值母卸??!?p> 嗯,到底是活了二十幾年的老阿姨了,在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面不改色地忽悠。
“呵!”
肖清遠微微一笑,差點亂了蕭然的心!
本來以為肖清遠是往“仙”字上發(fā)展的,沒想到,他這一笑,再加上他眼角的淚痣,活脫脫一妖孽!
蕭然默默地深呼吸,她不是畜生,不是畜生,要淡定!
肖清遠看見蕭然的背有點僵硬,以為是自己靠的太近的緣故,慢慢地直起身。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一本書,翻了翻,翻出了一張紙,然后遞給蕭然。
蕭然好奇地看過去,只一眼,臉刷的紅了。
紙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蕭然”。
那是她第一次寫的字。
大少爺,他居然沒有扔!還夾在書里收藏著!
“大,大少爺,你怎么沒有扔?”蕭然說話有點磕巴了。
天哪,這簡直就是黑歷史了。
“我為什么要扔?我當然得留著,好讓你日后對比對比,你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學(xué)生,沒有對比,你怎么知道我教得怎么樣?”
蕭然:“……”
你讓一年級寫的字和六年級寫的字對比,完全沒有對比性好嗎!
“那你現(xiàn)在對比完了,可以把那張紙給我嗎?”
剛剛在她質(zhì)問肖清遠的時候,肖清遠手快,把紙拿過去了。
“為什么?”
“那是我寫的字?!焙跉v史這種東西,當然得毀掉。
“那不行,紙還是我的呢?!?p> 大少爺,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就像一個護著玩具的孩子。
蕭然:“……”
肖清遠不顧蕭然譴責(zé)的眼神,把蕭然那張剛剛寫著“肖清遠”的紙拿了過來,與“蕭然”那張紙并在了一塊,夾在了書里,然后放進了抽屜里,還美名其曰“定期檢查”。
蕭然徹底沒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