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海天澤的大腦卻在高速運轉(zhuǎn)著。
他不得不去思考杜良曦選擇在小花園里對他“下手”的原因。明明距離很近的別墅里有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如果剛剛出現(xiàn)在那里的不是楊若沼,而是其他任何一個圈內(nèi)人士,今晚,他和杜良曦的事情都一定會迅速爆炸升溫。
以他和杜良曦的國民程度,這關(guān)系哪怕走露一絲到網(wǎng)絡(luò)上,都將會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屠屏。
所以,杜良曦到底為什么要冒這個險?
還是……
陣陣涼意涌上心頭,海天澤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或許杜良曦選擇在這樣明顯的地方做這件事的目的,正是想讓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徹底暴露在公眾視野中!
她說了,只要是被她看上的男人,沒有一個走的掉的。
如果真的就這樣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他海天澤,顯然沒有辦法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這就正合了杜良曦的意,不管是真是假,他二人綁在一起的事實是抹不掉了。
可是再換個角度想,這對杜良曦有什么好處呢?她之前也吃過很多小鮮肉,可哪個不是抹抹嘴走得干凈?為什么偏偏在海天澤身上劍走偏鋒?若真被扒了皮,她作為國民女神,人氣和口碑說不定也會一落千丈的啊!
海天澤實在想不明白了,他的頭很沉,沉得像要從肩膀上掉下來。
還好一出大門,Leo的車就非常顯眼了,Leo從駕駛位下來,匆匆跑到后門為海天澤打開車門,嘴上剛想調(diào)侃兩句,卻在看到海天澤與楊若沼的狀態(tài)時愣住了。
一個滿面通紅,一個掛著奶油。
“您二位……這是……玩什么呢?”
“放你丫的屁。”海天澤罵了一句,他松開楊若沼,像是脫了力般栽進(jìn)了車子后座。
楊若沼站在原地,有些無措地捏著自己的裙擺。
“愣著干嘛?上來啊?!焙L鞚赏嵩谧紊?,有氣無力地朝楊若沼喊。
“不用了,我朋友還在里面,我等她一會兒,然后打車回學(xué)校?!?p> “讓你上車就上車,我不會吃了你?!焙L鞚裳鲋^,大口喘了兩口氣,這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今天杜良曦的真實樣子被你撞破,你覺得她會輕易放過你?”他低聲問。
楊若沼抿了抿嘴。
是啊,就算是一個普通人的秘密被外人撞到,都會火冒三丈,更何況是當(dāng)前娛樂圈最當(dāng)紅的女星之一?她沒有當(dāng)場發(fā)火,不代表心里沒有留下痕跡。她在那個圈子里扎根極深,日后會用怎樣的方式來“抹除”楊若沼的這段記憶,楊若沼不敢去想。
“我怎么這么倒霉。”她喃喃自語,忍不住委屈起來:“我下了多大的決心來參加這次生日會啊,結(jié)果卻遇到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所以讓你跟我走。”海天澤有些無奈,他不知道楊若沼還經(jīng)歷了竇藍(lán)那檔子糟心事,以為這姑娘只是在為了杜良曦的事郁悶。
他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領(lǐng)子,直到將它完全扯開,這才舒了口氣,開口道:
“在這個圈子里,你以為還有誰能在那姓杜的面前護(hù)住你啊?”
“……”
聽到這句話,楊若沼下意識抬起了頭。
護(hù)住她?
在李導(dǎo)之后,海天澤還要在杜良曦面前護(hù)住她?
保護(hù)是個太過溫暖的字眼,也是楊若沼最無法抵抗的一個字眼。
她垂下眼睛,偷偷勾起了嘴角,然后心猛的一橫,彎腰鉆進(jìn)了海天澤的車?yán)铩?p> 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她不會遇到比現(xiàn)在更糟糕的情況了!跟海天澤走,她可能仍舊需要承受未來的各種不確定因素;可是,如果不跟海天澤走,她可能下一秒就會立刻被杜良曦炸得連灰都不剩下!
她將這股賭博一般的氣勢化作力氣,用力地關(guān)上了車門。
關(guān)門的聲音太大,又把一邊的海天澤嚇了一個愣神。
楊若沼笑:“你膽子真小?!?p> 海天澤:“是你一驚一乍。”
Leo重新回到駕駛位,緩緩啟動車子。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wěn)前行,楊若沼看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夜景,感覺自己的內(nèi)心終于稍微平復(fù)了下來。
她從手包里取出手機(jī),準(zhǔn)備撥給白月。留白月一個人在生日會中,她十分歉疚。
然而,剛剛喚醒屏幕,白月給她的短信卻赫然浮現(xiàn)在通知界面上。
“若沼,我有事先走了,不好意思?!?p> 短短一句話,帶著和白月本人一樣冰冷的味道。
看著短信發(fā)來的時間,楊若沼這才知道原來白月早在宴會剛開始不久就離開了。怪不得無論是李立光引發(fā)的騷動,還是最后切蛋糕時的風(fēng)波中,白月都完全沒有露面。
楊若沼勾了勾嘴角,感覺有點空落落的。
她跟白月不是交心的朋友,本不該在乎這些事情??墒?,就像白月經(jīng)常愿意征求楊若沼意見一樣,楊若沼也總是認(rèn)為白月非??煽?,這變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楊若沼沒想到,這份讓她很舒服的默契感,竟然就只值這樣一條淡漠的短信。
人在喝醉的時候,即使是一點點小情緒也會被無限放大,楊若沼收起手機(jī),環(huán)抱雙臂,將頭抵在了前頭的座椅靠背上。
可是,她這份憂郁沒能持續(xù)上幾分鐘。
“砰!”突然,物體撞擊車窗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xiàn)實世界。
她驚訝地扭頭,發(fā)現(xiàn)是一旁的海天澤伸拳砸在了車窗上。
海天澤的臉很紅,額頭遍布著肉眼可見的豆大汗珠。他好像很熱,襯衫上面的兩個扣子都被打開了,從那里露出的皮膚也都是泛著淡淡的粉色。
“大哥,你干嘛?”開車的Leo被嚇了一跳,忙從后視鏡中看向海天澤。
“你開會兒窗?!焙L鞚砂欀碱^。
“現(xiàn)在外面的溫度很低,你確定要開?”
“……”海天澤沉默一瞬,暴躁地又一拳錘在了車窗上。他瞟了一眼一臉蒙圈的楊若沼,又看了看她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膚,最終將頭仰在后座上,壓抑著低吼了一聲:
“算了?!?p> “你到底怎么了?”Leo看海天澤的樣子有點不對勁兒,擔(dān)心地問。
“姓杜的給我使絆子。”海天澤咬牙切齒。
“杜良曦?她一個女人能對你做什么?”
“……很多時候,我們就是栽在‘一個女人’這四個字上?!焙L鞚缮焓秩ゲ令~頭的汗,這一抹,抹了一掌心的水漬。
他嘖了一聲,想把這黏糊糊的東西甩掉,卻又無處可甩。
這時,一張紙巾被遞到了他的面前。
“用這個?!?p> 楊若沼一只手拄在車座上,另一只手遞上紙巾。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兩條纖細(xì)的胳膊夾成的狹窄領(lǐng)域中,精致的鎖骨連接著胸前禁忌的飽滿曲線,只一眼,就讓海天澤瞬間血脈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