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良人如何啊?”陳奕大喜之外,還是關(guān)心著謝晚瑰的安危。
淑月聽圣上關(guān)心主子,心中一喜,說道:“止血的湯藥灌下去,主子身體已無大礙。只是生產(chǎn)時耗力過大,這會子已經(jīng)累暈過去了?!?p> 接生嬤嬤此時也將大皇子的身體擦拭趕緊,裹好于襁褓之中抱到了正殿來。
正當(dāng)她剛要跪下請安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一聲“太后娘娘駕到”響起,是崔太后也聞訊趕到了關(guān)雎宮。
正殿中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想太后請安。崔太后趕緊示意眾人起來,然后坐到了皇帝的邊上,抬手示意接生嬤嬤道:“快,把大皇子抱過來給哀家和皇兒瞧瞧。”
陳奕看著太后摸著孩子的臉蛋,說道:“母后,大皇子的名字朕已經(jīng)想好,就叫偲兒?!?p> “好啊,偲者為多才有能力者,陛下對大皇子的期許都在里面了呢。”太后笑著,逗了逗陳偲的小臉蛋,說道:“抱下去吧,仔細(xì)著。”
見著嬤嬤下去,太后正色對皇帝和皇后說道:“陳偲是皇兒的第一個皇子,身份貴重,只是韻良人謝氏的出身低微,位份也不高??扇缃裆舜蠡首樱闶俏夷狭旱挠泄χ?,傳哀家的懿旨,封謝氏為正七品貴人?!?p> “太后…謝氏今日剛封了良人,您又…”淑貴妃一聽便有些不滿,立刻對太后說道。
可當(dāng)她看到皇后和皇帝都沒有任何異議時,也只好說了一半便沒有再說下去了。
“行了,聽說六宮妃嬪還在明光殿等消息,眼下母子平安,你們就先過去吧?!碧鬀]有理會顧汀蘭,轉(zhuǎn)過頭對陳奕說道。
陳奕自然是領(lǐng)會母親的意思,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那兒子就先告退了?!?p> “好好,哀家去看看韻貴人,也回宮了?!碧笳f著,抬手示意李媼扶她起身,準(zhǔn)備去看看謝晚瑰。
陳奕和蘇卿晏以及顧汀蘭三人帶著浩浩蕩蕩地一群宮女宦官,從關(guān)雎宮中走了出來。顧汀蘭便立刻請辭道:“陛下,臣妾有些不舒服,就不陪您和皇后回明光殿了?!?p> “好?!标愞葲]有多說什么,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答應(yīng)青冥的事情,添上一句:“朕晚些去看貴妃。”
康心見眾人走遠(yuǎn),走上來扶著貴妃說道:“娘娘何必要多那么一句嘴,太后娘娘的旨意,誰敢違拗。陛下與太后感情甚好,最是孝順,好在沒有介意?!?p> “本宮就是見不得謝氏這樣低賤的身份…”顧汀蘭不想說下去了,多說又有何意義的,誰叫謝晚瑰有本事生下了大皇子,而自己只有個公主。
珊瑚站在一邊,看著她的怒容,于是溫柔地喚道:“娘娘?!?p> “罷了,回宮吧,陛下一會還要過來?!鳖櫷√m用認(rèn)命的口氣,對著自己的宮女們說道。
明光殿中的氣氛,已經(jīng)與之前完全不相同了。今天本是大家側(cè)封的日子,如今卻成為了謝晚瑰一個人的日子。
陳奕說完喜訊后,大家都沒了興致,強(qiáng)顏歡笑著給陛下道喜后。衛(wèi)吟荷看著自己的族姐淑貴妃沒有回來,也起身行禮告退。
生門等同死門,所有的母親都是歷經(jīng)九死一生生下孩子,方之斐實在忍不住,對著也準(zhǔn)備轉(zhuǎn)身去昭陽殿的陳奕問道:“陛下!韻貴人可還好嗎?”
陳奕愣了一下,扭頭看向她。方之斐一向沉默寡言,而謝晚瑰又與她不睦。從過去前到現(xiàn)在,她卻顯得比誰都擔(dān)心似的。
陳奕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回答她道:“韻貴人無事,只是累的昏睡?!?p> 沒有因為小產(chǎn)鬧出人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想必大皇子也不會多么健康,現(xiàn)在可以放在暖箱之中,這里可沒有。
方之斐想多說點什么,抬頭卻看見陳奕正笑看著自己身邊的青冥,說道:“朕去貴妃那里,明日就去看你。”
呃…算了,古代總是有保護(hù)孩子的辦法,也有太醫(yī)照料,還是不要打擾陳奕跟青冥調(diào)情好了。
方之斐閉上了嘴,在一邊等著青冥與陳奕說完話。陳奕跟青冥交待完,用余光瞥了眼方之斐,只見她剛才似乎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這會又開始左右的看著桌案沒吃完的點心和菜品。
見她那神情專注好似下一秒就要流口水一樣,忍不住開口道:“方貴人,這是沒吃飽?”
此話一出,周圍還沒散盡的嬪妃和宮人們都跟著笑了,連青冥也忍不住捂著嘴笑起來。
方之斐想給他個白眼,但又不敢,只得站起來說道:“臣妾吃飽了!”
陳奕捉弄完方之斐,才懶得管她的反應(yīng),便轉(zhuǎn)身徑直離開了明光殿。
方之斐覺得自己這會像個烤架上被炙烤的魚,紅的不要太明顯,趕緊拉著青冥說道:“趕緊回宮吧!”
經(jīng)過一天的折騰,太初宮頭頂上的天也已經(jīng)黑了。方之斐和青冥走在回宮的路上,初夏的涼意撒在她們單薄的衣裙之上,青冥習(xí)慣走在方之斐的身后半步。
月光從遠(yuǎn)處的銀河灑下,在她們二人的腳下鋪開微微的光亮。青冥的未央殿華麗,離明光殿并不遠(yuǎn),很快就走到了。
方之斐轉(zhuǎn)身,提醒青冥道:“不早了,你快進(jìn)去吧?!?p> 青冥恍恍惚惚抬起頭,透過月色看著方之斐那張熟悉的臉,說道:“差點忘了,還想著跟您回秋起苑呢?!?p> “容常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呢,在這后宮中最尊貴的未央殿也住了些日子了,何必要假惺惺地說這些呢?”方之斐還沒來的及開口,合樂已經(jīng)忍不住嘲諷道。
“你…”青冥身邊的女使花簇身子往前一伸,準(zhǔn)備反駁合樂。
青冥見狀將她一把拉住,示意她退到后面去。接著青冥也什么都沒說,只是低著頭站在原地。
方之斐懶得理會合樂,都解釋那么多遍了也聽不進(jìn)去,只能說就是對青冥有意見。她走上前,獨自一人將青冥送到未央殿門口。
青冥見她撇下合樂自己過來,問道:“姐姐,有什么事嗎?”
“若是你還沒準(zhǔn)備好,可以再找理由避開圣上幾日?!狈街城穆曊f道,然后看看周圍的宦官和女使們都站的有段距離,這才放心下來。
青冥一驚,趕緊問道:“為何?若是這樣,圣上會不會怪罪?”
“沒事,這樣不僅不會讓他怪你,還能幫你更好的把握住圣上?!狈街痴f道。
“姐姐的意思是?”青冥越聽越糊涂,只好又問她一次。
“哎呀,就是讓你欲擒故縱唄。況且這宮里的女人哪個見了皇帝不是巴巴地往上貼,你偏與別人不同就是了。況且你一個姑娘,沒考慮好也是正常的,跟他細(xì)水長流的他也愿意。放心吧。”方之斐說道。
看著青冥一臉說不清道不明,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的表情。方之斐還是有點尷尬的,想起自己剛才的語氣和神態(tài),簡直像個京都里叱咤情場的三十歲女人,可不得嚇著她。
不過也沒關(guān)系,反正自己就是三十歲的女人,只是叱咤情場…那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