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啟程去大理,此去路途遙遠,人也比來時多,因此分成了男人們一車,女人們一車。當當終于逮著機會給笑無講她的風流韻事了。
原來,那日當當他們被邪陣沖散,彼此找不到對方的下落。當當本就不記得來路,偏趕天又下起了大雨,只得糊里糊涂地奔到一間小小的寺廟中。寺廟雖有些古舊,卻并不殘破,肅穆安靜,倒也是個避雨安身的好去處。當當一個人坐在佛像前,感覺又冷又餓,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門外響起“咚咚”的腳步聲,跑進來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見當當在,不禁嚷嚷道:“喂,哪里來的野丫頭,敢霸占本少爺?shù)母??!?p> 當當瞧瞧他嚴肅的神情,無奈地說道:“瞧你身上連個袋子都沒有,丐幫最底層的小嘍啰吧?還少爺呢!你說這里是你的府第,房產(chǎn)證拿來我看!”
對方把手里的棍子使勁向地上一杵,“哼,看在你一個姑娘家的份上,交點保護費,我就讓你在這里逗留一時,等到雨停趕緊走?!?p> “收保護費?你先問問你姑奶奶是哪路神仙再說吧!”當當站起身來,叉腰說到。
正吵鬧間,忽聽得門外又是一陣嘈雜。
十幾個人,一頂轎子,匆匆忙進了小廟。管家模樣的老伯隨手撣了撣身上的雨,回身對幾個下人道:“快點請小姐下轎進來避雨?!?p> 轎簾輕掀,當當和乞丐不禁好奇地端詳著從轎子上走下來的小姐。這小姐并不似中原大家閨秀的裝扮,而是身著南疆異族服飾。生的也是別有一番異域風味,較之中原女子的端莊多了幾分靈性,較之江南女子的柔弱多了幾分堅毅。
當當一旁小聲道:“怎么不跟人家要保護費了?”
“美女免費,怎么了?我的地盤我做主?!?p> 那異族小姐看了看兩人,側(cè)身到一旁休息。當當見她眉宇間結(jié)著無限哀愁,便八婆一般的湊上前去道:“這位姑娘,我見你濃云蔽日,心事重重,小妹我略懂相術(shù),可否替姑娘解解?”
管家接口道:“我家小姐千里迢迢來襄陽完婚,不日就要與鎮(zhèn)南大將軍成親,天大的喜事,哪來的心事,休得胡說!”
那異族女子揮揮手,打發(fā)管家和下人們到一邊去。這才尋了個角落給當當講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了異族女子的敘述,當當才知道,原來她是白苗部落首領(lǐng)的女兒史夢琪,只因黑白兩苗長年紛爭不斷,生靈涂炭,民不聊生,鎮(zhèn)南大將軍領(lǐng)王命前來平息干戈。在天朝威懾下,黑白兩苗須進貢至真至純男女與天朝和親。而白苗首領(lǐng)之女史夢琪為了大局考慮,只得做了政治的犧牲品。她連那個將要成親的鎮(zhèn)南大將軍的面都沒有見過,每每想到這里,不覺心傷。
那位鎮(zhèn)南大將軍,史夢琪沒有見過,當當可是見過的。還差點花癡一般的追了整條街。于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忽然冒了出來,當當將史夢琪拉到一邊說道:“你當真不愿意嫁給那位鎮(zhèn)南大將軍么?”
史夢琪點點頭:“我在家鄉(xiāng)已有心上人,他是黑苗部落的伊布王子,可惜因為世仇我們之間充滿荊棘。這次,黑苗進獻之人也在他們兄弟間挑選,由于他體弱多病,便選中了他的弟弟幻羽。我這次來也是想找尋機會暗中關(guān)照這孩子,如今只怕我前路未卜,自身難保,還哪里談得上保護他人?”
“原來還有個小正太……”當當詭異地笑,轉(zhuǎn)而對史夢琪道:“我倒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你說。”
當當故作憂愁地道:“不瞞你說,我生性好賭,欠了一屁股的債,現(xiàn)在滿世界的債主都追著我不放。不如我替你去跟這個鎮(zhèn)南大將軍成親,反正我一個人孤苦伶仃,也沒什么心上人,嫁給誰都一樣,何況,躲在將軍府里,那些債主還敢上門嗎?就算真被追到了,大將軍家財萬貫,也能替我還債的。而你,就可以安心的回去找你的心上人,兩個人私奔。等我在將軍府里弄到銀子給你們當盤纏,你倆就遠走高飛?!?p> 史夢琪被當當?shù)奶嶙h嚇了一跳,猶豫道:“這事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們都難逃干系。說不定還會引起戰(zhàn)爭。再說,你這樣為我犧牲太大了……”
“你沒有見過他,他沒有見過你,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能有什么問題!”
史夢琪再三猶豫,終于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了。我和伊布失去彼此都會活不下的。倒不如就此一搏。”
說罷,史夢琪喊來管家道:“臨近將軍府了,我想換件干凈衣裳再上轎,你們先退出去吧!”
此時,天已開始放晴,幾個手下人紛紛退到院子里。當當斜睨著一邊的乞丐道:“你,自覺點,姑娘家要換衣服了?!?p> “本少爺有名字的,我叫程……。”
“我管你是乘還是除呢,趕快出去!”
當當關(guān)好門,史夢琪將那件大紅色的新人裝脫下遞到了當當面前。當當接過來,心怦怦亂跳。
就這樣當當代替史夢琪嫁入將軍府。一行人到達襄陽鎮(zhèn)南將軍府上,一時間鞭炮齊鳴,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當當蓋著紅蓋頭,在花轎中浮想聯(lián)翩開來。
忽然,她想到一個要命的問題,那鎮(zhèn)南大將軍,會不會已有妻室,自己只是去做???以史夢琪那樣一個蠻夷女子的身份,按理說是不大可能明媒正娶做正室的呀。當當越想越嘀咕,不禁格外留意起周圍的動靜。
果然,并無拜天地之類的程序,而是直接被引入一間臥房。當當心下不甘,思忖著等人走光了以后偷點值錢的東西溜之大吉好了。可有個丫頭偏偏不走,一直站在門口守著。當當心里這個恨呀,偷偷掀起蓋頭一角,望向門口,正撞上那丫頭殺人似的目光。當當立即放下蓋頭坐好,心想:這將軍府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連個丫頭都這么厲害。
過了好一陣子,聽見有個男人的聲音:“漫兒,你先下去吧!”而后,是關(guān)門聲和腳步聲。當當心里有些忐忑,開始局促起來。不想,燭火竟被一下子吹滅了,房內(nèi)幽暗靜謐,只聽見一個男人的喘息聲。
當當尚未來得及躲避,已被重重地按到在床上,蓋頭也摔掉了??墒?,正如她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一樣,自己這個冒牌新娘根本就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不要怪我……”當當?shù)囊路淮拄數(shù)厮洪_,“誰讓你是被上天選中的新娘呢?!?p> 當當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是盡管她奮力掙扎,還是絲毫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只好不停地哀求:“李將軍,別這樣……”可是對方似乎無視她的委屈,當當漸漸罵起來,“色狼!混蛋!你這個無敵大變態(tài),給我住手!”
這一刻,當當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她不想為自己的花癡付出這樣的代價,但是為時已晚。情急之下,她拔出頭上的一根金釵,用力刺向?qū)Ψ降男靥拧?p> 漆黑的夜里傳出一聲慘叫。
這一夜,當當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自從受傷的男人敗走之后,自己就無人問津了。直覺告訴她,那男人不是鎮(zhèn)南大將軍,她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