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日,皇宮中就傳來云漣郡主下毒謀害將軍夫人被囚禁于冷幽閣的消息。
皇上心中仁慈,才留住云漣郡主的性命,朝中大臣也洗去嫌疑,紛紛釋放,第二日照舊上朝。
消息傳的極快,幾天之內(nèi),儲國上下都知道了,也包括守在邊境的一字并肩王,云漣的父親,云鴻升。
云鴻升為人性子深沉,可能是多年身居高位,所以養(yǎng)成目中無人的性格。就連儲思源,他也僅僅把他當(dāng)做一個黃毛小兒,蹦噠不了多高,可是這一次,儲思源當(dāng)眾打他的臉,把自己心愛的女兒關(guān)進冷宮……
云鴻升看著手上的信,額頭青筋吐出,拳頭緊握:“嘭”,上好的百年紫檀龍紋書案就列成兩半??粗鴷高叺窨痰凝埣y,云鴻升粗獷的聲音響起:“好,好樣的,儲思源,既然你不忍,就別怪我不義?!?p> 作為皇帝的舅舅,云鴻升多多少少感到與有榮焉,況且皇帝小小年紀(jì)就頗有大志,他作為舅舅,還是想替自己的姐姐守好江山的,可是現(xiàn)在:“查木!”
“卑職在!”一個中年男子從帳外走了進來,向云鴻升行禮。
“你速速聚集五十萬兵馬,我要親自去接自己的女兒!”云鴻升把那封信一掌拍在破裂的書案上,書案經(jīng)過這一掌,應(yīng)聲而碎。
“王爺,不可……”查木猛的抬起頭來看向云鴻升。
“有什么不可?”云鴻升瞪大眼,看向查木:“他皇帝小兒敢囚禁我閨女,我難道不應(yīng)該囚禁他嗎?”
云鴻升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查木心中無奈,勸解到:“王爺,太后是您姐姐,況且皇上多年疼愛郡主,不會輕易傷害郡主的,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p> 查木看云鴻升似乎停聽了進去,繼續(xù)說到:“上京來信,郡主不僅下藥謀害將軍夫人,而且曾在飛鸞殿大罵皇上,這明顯是觸怒了天子威嚴?!?p> 云鴻升也明白了其中道理,一時間沒說話:“此事,暫且不要告訴夫人……”
“妾身已經(jīng)知道了。”一個優(yōu)容華貴的夫人掀開帳簾子走了進來,夫人面容溫和,圓潤的臉龐,一雙楚楚含羞眼,看起來和云漣有七分相似。
“芬兒,你怎么來了?”這個人正是云漣的母親,孫淑芬。
“夫君,漣兒被皇上關(guān)起來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孫氏眉眼焦愁的看著云鴻升,一雙杏眼喊著眼淚,看起來楚楚可憐。
“芬兒,為夫是擔(dān)憂你?!痹气櫳龑τ谧约旱慕Y(jié)發(fā)妻子感情頗深,便是有幾房小妾,這個與自己共患難的妻子確是最讓他心疼。
“可是漣兒怎么辦,她還這么小,卻因為犯了錯被毀了一生?!睂O氏伏在云鴻升懷里,哀切的哭著。
查木看到這一幕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芬兒,你放心,為夫準(zhǔn)備親自回京把咱們的女兒接回來,如果皇上不肯,為父也會想辦法的。”大不了讓出一部分兵權(quán),如果那小兒再得寸進尺,就別怪他不顧親情了。
“夫君,妾身想……”
“芬兒不要想,你身體不好,路上艱苦,還是在家中等待,為夫一定把漣兒帶回來?!?p> 孫氏人前優(yōu)容華貴,但是在云鴻升面前永遠是嬌小伊人,這也是云鴻升寵愛她的原因:“既然如此,夫君一定要照顧好自己?!?p> 上京的鎮(zhèn)國公府
孤湟湳溪看著床上的浣曦:“曦兒,來,這是你最喜歡的百花糕。”
“顧大哥,你也吃吧,曦兒吃飽了?!?p> 云漣郡主被罰進入冷幽閣沒幾天,浣曦就醒了過來,當(dāng)時看著床邊面如枯槁,臉色蒼白的孤湟湳溪,心中一陣歉疚。
孤湟湳溪看著浣曦紅潤的臉,想到她面容發(fā)青的躺在自己懷里的樣子,心中一陣后怕。
“顧大哥,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常年和藥打交道,為了試驗藥性,各種草藥我也吃了不下千種,身體早已經(jīng)變得百毒不侵了?!变疥卣f的話半真半假,自己確實是因為吃藥才產(chǎn)生的抗性,否則就算是靈狐也會中毒的。
孤湟湳溪笑了笑:“曦兒,是顧大哥沒保護好你……”
浣曦看到孤湟湳溪眼中充滿了自責(zé)和悔恨,心里悶悶的,好像有點疼:“顧大哥,在曦兒眼里你是最厲害的。”
浣曦握著孤湟湳溪的手,眼神鑒定的看著他:“顧大哥,對不起,這一次我明知道那酒不對勁,但是還是喝下去了,是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p> 小丫頭一臉愧疚的看著自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擔(dān)憂。孤湟湳溪無奈的想,雖然知道她做的不對,但是自己就是狠不下心來罵她,但是該責(zé)罰還是要責(zé)罰的,不然下一次還不知道她會拿什么開玩笑呢。
想到這,孤湟湳溪立馬板起臉,佯裝生氣的看著小姑娘:“你覺得,你拿生命去開玩笑,我會怎么想?”
了解孤湟湳溪的人都會知道他根本沒有生氣,要是他生氣了的話,臉色會是發(fā)冷。但是此刻的浣曦卻是心里有愧,才沒發(fā)現(xiàn)。
“顧大哥,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別生氣?!变疥厮浪雷е落覝氖郑氯伺艿?。
孤湟湳溪沒有說話,浣曦更加緊張了:“顧大哥,曦兒下次不會這么做了,曦兒錯了?!?p> 浣曦眼神可憐,配上那張大病初愈的臉,實在讓人心疼:“你錯在哪兒了?”孤湟湳溪對于這樣的事情絕不姑息。
“嗯?”孤湟湳溪壓低了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冷意。
“我不該行動之前不告訴你?!变疥仡^微微抵著,抬起眼睛怯怯的看著孤湟湳溪。
“誒,你呀!”孤湟湳溪好氣又好笑,這是什么反思結(jié)果?
“你錯在不應(yīng)該拿生命開玩笑,更不應(yīng)該不經(jīng)我的允許隨便冒險?!?p> 孤湟湳溪最后一句話尤其霸道,要是平時的浣曦早就一掌拍過去了,但是此刻,她連連點頭:“曦兒明白了,絕不再犯。”
浣曦說完又看向孤湟湳溪,側(cè)身往里挪了挪:“顧大哥,你上來休息一會吧。”
孤湟湳溪已經(jīng)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現(xiàn)在浣曦醒過來問他才微微放松,剛剛結(jié)束一場教育,他才徹底放松
“好,曦兒陪顧大哥一起休息。”說完就解開外袍,搭在衣架上,然后上床輕輕摟著浣曦滿足的閉了眼睛。
乾清宮
“柳丞相,對于這次傳言柳氏參與下毒案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百花宴事件中,唯一沒有參與的大臣就是柳青云。
百花宴當(dāng)天,柳丞相聲稱感染風(fēng)寒,才沒有出席,而下毒事件后,柳丞相立馬把柳氏接到丞相府,正因為如此,才會抓住云漣郡主派來的殺手。
其實儲思源和孤湟湳溪心里都明白,這件事雖然柳氏和柳丞相沒有參與,但是其中絕對有他們的推波助瀾,要不然云漣怎么會認為是柳氏拿的毒藥,最后又會派人來暗殺她。
很顯然,這件事一開始就是云漣和柳氏一起謀劃的,只不過柳氏有柳丞相這個老謀深算的哥哥,發(fā)現(xiàn)計劃有變的時候立馬把自己的妹妹摘了干凈,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
這件事如果成功,他們能夠鏟除心腹大患,沒成功,他們也不會有什么損失,索性皇上也不會真的拿云漣郡主怎么樣。
想到這,儲思源看向柳丞相的眼神更加晦暗了,果真是老狐貍。
“回皇上,這件事微臣略有耳聞,至于京中留言,微臣敢保證,此時和舍妹絕對沒有半點關(guān)系。還請皇上明察?!绷┫嘁慌娠L(fēng)清云淡,只有說到柳氏的時候臉上才露出被污蔑的憤然來。
儲思源暗罵一聲老狐貍,笑容溫和的說到:“既然如此,朕一定會查明真相,還柳氏一個清白?!?p> “既然沒事,先退下吧!”儲思源不欲多說,他現(xiàn)在在想,柳氏做那件事是有痕跡的。然而西南那邊傳來消息,云鴻升帶著五十萬兵馬回京,自己到底怎樣才能把這痕跡好好利用起來……
儲思源正冥思苦想,怎么讓云鴻升把賬算到柳丞相頭上的時候,柳丞相開口了:“皇上,微臣還有一事懇請皇上三思?!?p> 儲思源瞇了瞇眼,看著柳丞相,似笑非笑的說到:“丞相有話不妨直說?!?p> “皇上,微臣覺得,此次下毒案云漣郡主雖犯了錯,但是難免一時沖動,還望皇上能夠念在郡主初犯,繞過她這一次?!?p> 儲思源簡直想罵人,這老狐貍明知道當(dāng)著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的面,自己不會放人,卻還要故意這么說,怕是知道一字并肩王帥兵前來上京的消息了吧?
想三言兩語讓云鴻升把矛頭轉(zhuǎn)向自己,哼!
“丞相有所不知,云漣乃朕表妹,朕怎么忍心真的懲罰她,不過是圣旨一下,難以收回??!況且,丞相不覺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嗎?”
儲思源一副為難痛心的樣子,柳丞相臉上有些掛不住,這是說自己眼中沒有百姓嗎?
柳丞相嘴角抽了抽,躬身說到:“皇上之心,相信并肩王一定能明白的?!?p> “嗯,退下吧?!眱λ荚磽]了揮手,不再看他。
“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