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豬如此彪悍,吃——
現(xiàn)下是不能吃了。
可若是養(yǎng)著,周氏心底也覺得憋悶,難免陰陽怪氣地道:“養(yǎng)倒是可以養(yǎng),不過家里的活,平日里都忙不過來了,誰來養(yǎng)?擱在哪里養(yǎng)?如今這家里,連人都住不下了,哪里有地方養(yǎng)這么一頭豬?”
不讓她吃,還想讓她伺候著,簡直做夢!
周氏說著,眼睛一轉(zhuǎn),笑呵呵地道:“我看不如——”
“賣”字還沒說出口,就見那豬猛地轉(zhuǎn)過頭來,表情猙獰地瞪著她,當(dāng)即嚇得周氏到了嘴邊的話,立刻吞了回去。
宋挽歌剛要說話,就聽身側(cè)的人道:“圈個地方,將它放在里面,每日白天,將它放出去一回,它會自己找食吃?!?p> 宋挽歌聽的一愣一愣的。
周氏聽到這話,白眼差點翻上天去了。
“你當(dāng)這是養(yǎng)雞養(yǎng)鴨,對家里熟悉了,每日里隨處放在一個地方,雞鴨就能自動覓食,到了晚間,還能主動回來?這可是野豬,你放出去,它還會回來嗎?”
周氏覺得容焱的話可笑極了。
宋挽歌卻不這么覺得,她看著面前的容焱,臉上的大胡子幾乎遮擋住他所有的表情,可那雙眼睛里的神色卻十分認(rèn)真,不像是在說笑。
她沉默了片刻,“就按照你說的辦?!?p> 周氏傻眼。
這丫頭怎么了?
那野人得了瘋病,這丫頭也跟著得了瘋病是不是?
“宋挽歌,你沒病吧?聽過放牛放馬放養(yǎng)的,可還沒聽過放野豬的!”就連宋如娟,都覺得宋挽歌此舉委實可笑。
“挽歌,這事兒,咱還是再商量一下,你若當(dāng)真想養(yǎng)著這野豬,等你爹回來,讓你爹簡單弄個豬圈,每日里我再抽點時間,去打點豬草,喂著就是?!本瓦B孫晴都覺得,放養(yǎng)太不靠譜。
“何必這么麻煩?既然它可以自食其力,便隨它去吧。”宋挽歌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野豬,那野豬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似的,高昂地?fù)P起了頭,搖了搖尾巴。
她收回目光,抬眸看向周氏等人:“奶,大伯娘,既然這野豬,是送與我的,那我想怎么養(yǎng),都可以吧?”
周氏和李氏自然想說不可以,可她們能說嗎?
她們還沒開口,就見那野豬沖著她們齜牙咧嘴。
也不知道這丫頭施了什么魔法,竟然讓那野豬在她面前,乖巧的像只大貓似的!
“隨你。”到了嘴邊的野豬肉,就這樣沒了,李氏的態(tài)度有些冷淡。
周氏更是直接不開口了。
宋挽歌輕笑,轉(zhuǎn)頭與容焱道:“你的賠禮——我很喜歡?!?p> 雖然吧,這是一頭野豬,一頭膘肥體壯的野豬,還是一頭膘肥體壯極力想要賣萌的野豬,賣的萌一點也不可愛,簡直蠢透了,可她不在乎,誰讓這頭野豬氣的李周二人心氣不順呢?
她幾乎可以想象,往后,李周二人只要瞧著這頭野豬,就會氣不打一處來!
“你喜歡就好。”男人淡淡道,說完,瞥了那野豬一眼,宋挽歌明顯地察覺到,那野豬的身體抖了抖,往她身后縮了縮。
真是奇了,只聽說過人怕野豬的,還沒聽說過野豬這么怕人的。
“我走了。”
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話落,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這人說走就走,都不和長輩打聲招呼的嗎?真是沒有教養(yǎng)——”
尾音剛落,周氏遠遠地瞧見,男人回過了頭,隔著好些距離,她已經(jīng)看不真切男人的模樣,可不知為何,她就覺男人正盯著她,眸光幽冷駭人。
她立刻縮起腦袋,往李氏身后躲了躲,片刻后,再抬起頭,已經(jīng)瞧不見男人的身影。
耳邊傳來宋挽歌的聲音:“往后,你就叫小乖吧?!?p> 李氏瞥了一眼,心底一陣氣悶,而后招呼了一聲:“都進屋吧?!?p> 宋挽歌抬眸,看著順勢就要進屋的宋如娟,幽幽道:“大堂姐,你似乎忘記了些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