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群山蒙上了一層銀輝。
一片烏云突然涌來,遮住了天空的圓月,大地變的晦暗起來。
蘇元拉緊韁繩,將血鱗馬停住,皺著眉頭看了看前面的小路。
這前面便是一處礦場,正是蘇家的精鐵礦山,昨日清晨他才從這里經(jīng)過,路過時,蘇家的管事和礦工們還和他打過招呼。
但如今一團迷霧如同千軍萬馬,層層疊疊,堆成了厚實的一層,徹底的遮擋住了整個礦山,里面散發(fā)出濃濃的陰氣,十分詭異。
將血鱗馬捆在一棵雪松樹上,踏入迷霧之中,蘇元放出神念仔細感應(yīng)著十米方圓內(nèi)的動靜。
一路小心前進,前面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并且聲音越來越厚重,在蘇元的感知里有五道身影向他快速奔來,這些身影似手身體沉重,每一步都重重的踏在雪地上,發(fā)出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傳出去很遠。
等到了近處,蘇元眼神一縮,在他的神念感知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的臉。
正中間一人,他認得,是礦場的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李江!
李江的臉色慘白發(fā)青,毫無表情,雙眼呈現(xiàn)猩紅之色,眼里一片冰冷死寂沒有任何的情感。他的身體似乎十分僵硬,每一次邁步都沉重的跺在地上,不知道緩沖。
他雙眼掃過其他四人,都是一樣的面容
“身體僵硬、面白發(fā)青如同死尸,雙眼猩紅,這是尸傀!”
“怎么可能,這才一天,到底是誰干的。”
蘇元心中怒吼,這些該死的,居然連這里都遭殃了。
“吼!”
李江狀若瘋狂的沖著蘇元怒吼一聲,高高躍起,雙手朝著蘇元當頭抓來。他的雙手指甲足有寸許長,寒光閃閃,鋒利異常。
蘇元腳下一動閃身躲開,腳下用力,眨眼間來到左側(cè)一個尸傀身前。
“死!”
他眼中閃過厲芒,手作爪狀,朝著尸傀的脖子擰去。
干脆利落的將五只尸傀干掉焚毀,這些動靜似乎驚動了這里,聽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無數(shù)咚咚聲,蘇元臉色一變,急忙退出了迷霧礦場,解開血鱗馬的韁繩,翻身上馬,向天臨城方向奔馳而去。
“該死的,看來這幾百人都變成了尸傀,實在是時間太緊了,要不然…………”
騎著血鱗馬飛奔的蘇元暗罵一聲,神色變得嚴重起來。
月落西山,東方露出魚肚白!
蘇元騎馬躍過一個山頭,舉目北望,此刻恰好第一縷陽光自東方灑落,映照出一座雄城!
“天臨城”
烏黑堅硬的精鐵石筑就的十多米高的城墻,朝著兩邊延伸出去,直到視線的盡頭。
正對著的城門之上,一座高大莊嚴的九層樓塔巍峨而立,散發(fā)出一種古樸威嚴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城門口已經(jīng)有許多人排隊進城,士兵們正在挨個盤查著。
蘇元把馬韁交給圍過來的小廝,遞過一把散碎銀子,直接就入了城,便急沖沖的往蘇家趕去。
…………
群山掩映之處,有一座山寨,坐落在一處險峻高山的半腰,背靠高山,左右都是懸崖,唯有前方一條山道通往山下,也被高大的巨石寨墻所擋住,可謂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
只要將鐵木制成的巨大寨門一關(guān),就算是千軍萬馬來攻也不怕!
這里就是天龍山脈中臭名昭著的惡勢力,鐵鷹寨!
鐵鷹寨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里面有著數(shù)千賊匪,其中不乏入源境的武者,其三位寨主據(jù)說更是凝源境的武者!
天臨城多次圍剿,都無功而返,久而久之,只要不觸及幾大家族的底線,也就沒人管了!
此刻,鐵鷹寨的大廳之內(nèi),燈火通明。
一名黑袍人坐在主座之上,此人身體高大,帶著一只黑色斗篷,將容貌遮住,連一絲頭發(fā)都不露!
下方有三人畢恭畢敬的跪伏在地!若是有認識的人看到,一定會大驚失色。因為跪著的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鐵鷹寨的三位寨主。
大廳內(nèi)氣氛凝重,靜寂無聲,三名寨主紋絲不動,絲絲冷汗從額角流下,卻連伸手擦一下也不敢。
“你們?nèi)藴蕚涞娜绾瘟???p> 良久,黑袍人的斗篷之下傳來陰森嘶啞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讓人頭皮發(fā)麻!
三位寨主聽了卻如蒙大赦,齊齊松了一口氣!
大寨主急忙微微抬頭,回答道:“啟稟掌旗使大人!我等已安排千余精銳潛伏在天臨城內(nèi),只要一聲令下,就能立即拿下南城門!”
“那就好,圣教已經(jīng)決定五日后午夜攻打天臨城,你等早做準備,到時可別誤了大事!”
黑袍人語氣陰沉的說道。
“絕不敢耽誤圣教大事!”
三位寨主齊聲回答。
“還有一事,護法大人有一尊血祭分身被人毀去!你等立即將這一具分身拿去重新血祭,至少要千人規(guī)模,三天之內(nèi)必須完成!”
黑袍人說著,恭恭敬敬的起身,打開身旁一只木箱,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尊黝黑的骷髏神像,輕輕擺在旁邊的供桌上!恐怖的骷髏神像手持黑旗,腳踏血池,面目猙獰可怖。赫然與靈天都和季冰云打斗的血袍人一模一樣。
“謹遵圣命!”
三位寨主附身回答。
良久,上面沒有傳來聲音!大寨主小心翼翼的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主座之上已經(jīng)空空如也,似乎沒人來過一般。只有供桌上的骷髏神像說明剛才的一切不是幻想。
“呼!”三人這才站起身,齊齊的吐出一口氣,撲騰亂跳的心臟慢慢平復(fù)下來。
圣教的規(guī)矩森嚴殘酷,不經(jīng)意間就可能犯了教規(guī),不是拔掉舌頭,就是直接挖眼割耳,甚至惹來殺身之禍,掌旗使來訪誰也不知道是來發(fā)布任務(wù)還是前來索命的。
三人之前就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過慘痛的教訓了!所以,每次掌旗使前來,三人都如同大難臨頭,驚惶萬分!
“大哥,血祭之事該怎么做?附近的村落最近幾天早已屠盡,最近的村子都在二百里外。若要完成千人血祭,最少要四五個村子的人趕到一起才夠。三天之內(nèi)難以完成啊!”
光頭白面,瞎了一只眼的三寨主急急火火的問道。
“實在不行!我們直接去天龍城外,屠一個大鎮(zhèn)子!”
面向兇惡,只剩一只耳朵的二寨主目露兇光的說道。
“你這蠢貨!慢說能不能拿下鎮(zhèn)子,就算拿下也會遭到天臨城的圍攻,根本完不成血祭!”
黑面無須,身材魁梧,五官尚且完整的大寨主,掐著蘭花指點在二寨主額頭,狹長的眼睛一瞇說道。
他的聲音尖細刺耳,與皇宮中的太監(jiān)一般無二。
“那要怎么辦?完不成血祭,我們連命也保不?。 ?p> 三寨主紅著眼睛,滿臉驚恐的說。
“血祭無論如何三天之內(nèi)都要完成!否則我們擔不起這個后果!”
大寨主眉頭微顰,腰身輕輕扭動,蓮步輕移的來回轉(zhuǎn)了幾圈,然后,忽的停住,拿手撩了撩耳邊的頭發(fā),眼神閃爍說道。
“目前只有一個地方有這么多人!”
“哪里?”
另外兩個寨主眼睛一亮,齊聲問道。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就是這里!”
大寨主臉上露出殘忍之色,指了指腳下!
“?。 ?p> “這?”
其他兩個寨主臉色狂變,驚呼出聲。
“哼!大驚小怪什么!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一次若是完不成任務(wù),我就想問你們二人想怎么死?”
“圣教還助我們突破到了化源境,況且,你們就甘心這樣…………”
大寨主冷哼一聲道!
其他兩個寨主齊齊打了個寒顫,面露恐懼之色,顯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大寨主見了知道兩人已經(jīng)心動,于是趁熱打鐵,緩和語氣繼續(xù)勸說。
“況且若是完成任務(wù)立下大功,護法大人賜下恩澤!我等修為又可以大進,在圣教的地位也會提高。說不定有生之年可以突破化源境,一窺星丹境!到時候再增一百五十年壽數(shù),無比逍遙自在!”
兩個寨主聞言面露意動,齊齊開口:“謹遵大哥吩咐!”
“兩位弟弟明白就好!你倆立即招集心腹做好準備,我去設(shè)立祭壇,一旦祭壇設(shè)好,便把其他人引入此地,以背叛為名統(tǒng)統(tǒng)殺死!”
大寨主滿意的點點頭,招招手將兩人招到近處,兇殘的吩咐道。
“有了這兩千多人,想必護法大人會賜下更豐厚的恩澤。”
“嘿嘿嘿………”
三人瘋狂的低聲獰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