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龍上桌,柯青青早就蠢蠢欲動。服務(wù)生剛把餐盤擺在柯青青桌上,就聽見方蘇雅說:這份打包。
柯青青差點(diǎn)暴動,“雅雅姐,你開什么玩笑?”
“不是,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嗎?”她掰了一塊面前的蒜香面包,蘸了點(diǎn)玉米濃湯慢慢嚼了起來。
柯青青千算萬算,忘了面前請客的主正胃病初愈,吃不了海鮮。一張臉立刻垮成了“囧”字。
方蘇雅見她真是傷心了,便又叫服務(wù)生回來,把澳龍給她端上。又跟她咬了一句耳朵:衣服的事情,不僅不能計較,也不能隨便亂說。
柯青青看了一眼梁入陳,又看了一眼何梓源,頓覺自己入了大坑。只能猛吃一口澳龍泄憤。
這頓飯吃的大家心滿意足,頗為愜意。
梁入陳坐在飛機(jī)上,腦海里想著方蘇雅就是蘇靜雅,頓覺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延伸到了心底,便拿出相機(jī)出來看,放大縮小著看,迎著風(fēng)的,背著光的,他拿出手機(jī),在備忘錄里加了一條,澳洲,方蘇雅人像,精修,舊日無常。然后一張照片一張照片輸入構(gòu)圖和調(diào)整方向。
下午,送了梁入陳進(jìn)了安檢口,何梓源就支走了Tim和柯青青,開車帶方蘇雅去了黃金海岸。天冷,海灘上除了一些游客,沖浪的人也沒有,方蘇雅踩著高跟鞋,不好下沙灘,就找沙灘近處的咖啡館坐下來,要了一杯熱牛奶捂手。
“你有什么話要說?”何梓源又問她。
方蘇雅瞇著眼睛,不說話。
“昨天你在睡覺,我端著粥進(jìn)來的時候,去你的桌子那里看了一下,如果我沒有數(shù)錯,連同你的隨身筆記在內(nèi),你只畫出來2件作品,加上國內(nèi)的3件。一共5件,而且串聯(lián)不出一個主題?!焙舞髟凑Z氣溫和,似乎在說一件極小的家事。
方蘇雅嘆了一口氣說,“我沒想瞞著你?!?p> “離下一季發(fā)布還有兩個月,你有什么打算?”
“我可以和你說,但你未必同意?!狈教K雅把牛奶杯子推給了何梓源。
“那你不妨先說?!焙舞髟窗驯油屏嘶貋?。
“我想做男裝?!狈教K雅把牛奶又推了過去。
這次何梓源不做聲了,“男裝高定的設(shè)計師,全在歐洲?!?p> 方蘇雅“嗯”了一聲,不再往下說了。
“我得好好想想,這幾天我先陪你?!焙舞髟窗阉呐D掏约旱拿朗娇Х壤锏沽艘稽c(diǎn),又還給她。
方蘇雅也不喝,起身往車子那里要走。
剛坐進(jìn)車?yán)?,就聽何梓源遠(yuǎn)遠(yuǎn)的對她說道:“那時我初見你,我就知道你很痛苦,但只有痛苦才是藝術(shù)家的最佳靈感。回去以后,我們?nèi)ヒ娨幌履愕陌謰?。?p> 方蘇雅聽到這里,整個人垮了下來,把外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遮住了自己的頭,眼淚刷地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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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入陳剛下了飛機(jī),就看到東子在接機(jī)的地方拿著面小五星紅旗在那夸張地?fù)]著。見他過來,就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比堑弥車祟l頻側(cè)目。
梁入陳把東西扔給他,自己提著裝著西裝的防塵袋和相機(jī):“我在澳洲碰到誰了你知道嗎?”
“妮可基德曼?”東子驚呼。
“差不多吧!”梁入陳笑了起來,整個人都神采奕奕起來。
“開什么玩笑,快說正經(jīng)的。哥們兒我在你不在的這幾天,已經(jīng)犯了相思病了,你可不能再吊著我的胃口?!睎|子說完,就假裝扭扭捏捏地往他身上倒。
“滾犢子?!绷喝腙愅赃呉婚W,“蘇靜雅,我碰到了蘇靜雅。”
“蘇靜雅是誰?”東子問他。
這一問,梁入陳一呆,那個胖胖的她除了他,誰還記得呢?“美術(shù)社的,打架那次,潑顏料什么的。”
“嘿,那個姑娘義氣??!”東子喜得眼睛都大了一圈,“然后呢?”
梁入陳想了想,覺得有些事自個兒知道就夠了,舌頭轉(zhuǎn)了個圈,“沒然后啊,他鄉(xiāng)遇故人唄。”
“得了吧你!Tim和何總都去澳洲了,你配合的設(shè)計師真是大來頭。不過挺好,公司氛圍異常輕松!”東子伸了個大懶腰,懶腰伸到一半,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趕緊問他:“唉,你那個魚什么的什么意思?。俊?p> 梁入陳不答,但只感覺梁入陳渾身散發(fā)了一股叫做“春”的東西,讓他心里怪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