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何梓源看到方蘇雅的時候,方蘇雅穿著白色T恤在發(fā)呆?!蹦阃馓啄??”他朝青青看過去。
“拿去洗了?!狈教K雅站起身,拿起她的小針線箱走進了模特堆里。
“還有10分鐘開場,她這又是哪出?”何梓源在架子上想翻出一件合適的外套遞給柯青青,“給她披上,晚上有風(fēng)?!?p> 青青不敢怠慢,趕緊跑去找方蘇雅,“雅雅姐,何總關(guān)心你,讓你把衣服穿上,怕你著涼?!彼φZ盈盈地說著,還怕自己殷勤不夠,在“關(guān)心”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方蘇雅正拿著針幫即將出場的第一個模特加固金色祥云盤扣,“嗯。”
模特站著一動不動,她有點不明白,著金色的扣子為什么加固的線的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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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場的燈光終于暗了下來。
兩邊的LED屏幕上開始出現(xiàn)了一頁頁的文字。
空街銜枝鵲
臘月憐葉桐
老埠滯流水
石橋懷舊虹
前路有止處
回首寒塵蒙
收拾殘冬雪
來揖滿袖風(fēng)
流水聲清晰而出,舞臺邊煙霧升騰,鼓點由弱至強,燈光聚焦在Larry. Cruise深紅色的標志上,投射出了一個身穿漢服的美人。
場內(nèi)掌聲驟然響起。
“這朵蓮花原來是這次秀的主題。”黃明秋這次算是看明白,黃太太已經(jīng)顧不上主題不主題了,她只想看看這個首席設(shè)計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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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蘇雅在后臺看完最后一個模特出場,便把針線箱仔細整理了一番,遞給了柯青青。
“雅雅姐,太棒了!我什么時候也能有一間你親手做的衣服?”青青接過針線箱,馬上遞上一杯清水。
“你每天在單位里穿的工作服就是我設(shè)計的。”方蘇雅說,柯青青心里一梗,接不上話。方蘇雅放下杯子,穿上何梓源剛才給她選的外套,看著攝像的轉(zhuǎn)播,拿起桌上不知道誰留下的微單撥弄著。
現(xiàn)在是謝幕環(huán)節(jié),何梓源正意氣風(fēng)發(fā)地拉著模特的手向所有起立鼓掌的賓客點頭致意。他那雙薄唇好看的向上彎起,輕微一擺手又引來一陣更熱烈的掌聲。方蘇雅沒什么表情,退下手腕上的發(fā)繩,把頭發(fā)扎起來,想了想又放了下去,胡亂忙活了一陣,似乎前面的熱鬧與她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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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入陳長焦拉近,對著何梓源拍了兩張。問旁邊的攝影師:“這是設(shè)計師?”
“你第一次來拍他們的秀?”旁邊的攝影師掛了一脖子器材,回頭看了他一眼。
“是啊,以前沒拍過這種。”東子接過話。
“他是Larry. Cruise的總裁,每次秀都是他謝幕。這種男人,錢多,長得又一副好樣子,估計和設(shè)計師關(guān)系也不清不楚。今天來的人,說不定不少是狗仔?!迸赃叺臄z影師又猛按了幾張。
“這門票這么貴,衣服能賣出去嗎?”東子遞了根煙過去。
“小伙子,你還真不懂這行。一件衣服,只能定做一次,今天走了62套,全世界就只有62個人能穿上。懂不懂?”攝影師嗤笑了一聲。
梁入陳看著何梓源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拉著東子從攝影隊伍里退了出去,往后臺溜過去。
所有的人都聚在前面,后臺的保安也躲在邊上拍照。梁入陳和東子沒想到這么容易就進了后臺。
“還是你腦子好,后臺肯定有好東西?!睎|子跟在梁入陳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背,笑的肚子上的肉都在顫。
剛說完,梁入陳和東子就和正拿著微單的方蘇雅打了個照面。
“嘿,有人跟我們想一起去了。”東子指著方蘇雅笑了起來。
“你們怎么……”柯青青扯著嗓子就要喊人。方蘇雅拉了她一把,接過話:“我們出去說,他們馬上要回來了,這種高規(guī)格的公司,后臺要是隨便有人進來,肯定是要追責(zé)的?!彼捯粑绰?,只聽見前面的音樂換成了別的,看樣子的確是要退場了。
梁入陳拿著相機跟她往外走。
柯青青不敢作聲,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雅雅姐,好像有什么大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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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拍到什么了?”東子看向方蘇雅,這個女人看上去個子不高,卻比例極佳,腰細腿長,身上套著一件外套和她體型不怎么搭,套在白色的t恤外面松垮垮的,可偏卻襯的她膚白面紅,鼻子小巧翹挺,這頭發(fā)烏黑锃亮……烏黑锃亮……
“嘿,小狗仔,是你!”東子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柯青青一個趔趄,方蘇雅頓住了,梁入陳目光掃了過來。
“大哥,你記性真好。”方蘇雅擠出了一個笑容,臉頰上出現(xiàn)了兩個深深的梨渦,可這一笑,她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明媚到讓夜色發(fā)光的那種。
柯青青兩腿打顫,她看到了什么?她高冷的首席設(shè)計師大人到底在干嘛?
“這是我的電話和郵箱,回頭我把我拍到的東西共享給你們?!狈教K雅從褲袋里拿出一張名片,用力攥了一下才遞給他。
梁入陳不支聲,東子拿了過來,“方蘇雅,可以啊!謝啦,等你好消息?!?p> 方蘇雅拉著柯青青往觀眾那邊走過去,走了兩步,還回頭揮了一下手,示意再見。一回頭,方蘇雅一臉木然,心里卻翻江倒海:這胖子的優(yōu)點是記性特別好嗎?還是拍照的人,特別會區(qū)分人體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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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青青心里憋了一肚子話想問問她的雅雅姐,比如:雅雅姐,你為什么要對他們笑?雅雅姐,你為什么叫小狗仔?雅雅姐,他們身上的入場證寫著伊美雜志,是你剛才特地交代要放行的伊美雜志嗎?雅雅姐,你為什么要把你價值不菲的名片就這樣隨便給別人?雅雅姐……
梁入陳搶過東子手里的名片看了一眼,一股清淡的茶味還殘留在名片上。
“入陳,你說那個小狗仔摘了口罩一看還真是漂亮啊,你看到她有兩個梨渦了嗎?簡直我的理想型!她故意給我名片的吧,這是看上我了?也是,同行之間好溝通嗎,我也是狗仔出生?!睎|子說的滔滔不絕,唾沫四濺。
梁入陳把入場證摘下來胡亂塞在褲兜里,拉著東子往攝影席那里走:“我覺得她是個賊。
她的外套上有一個英文花體的F,今天秀場所有的服裝都印著那個字母。還有,她那臺微單連鏡頭蓋都沒打開,剛才這么多記者,攝影,你看到她了嗎?一開始就想偷溜進來的人,能做什么好事?”
方蘇雅眼皮跳了跳,這是有事要發(fā)生了,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