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子,你又再想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說給我聽聽?”
塔爾福德擦拭著長劍,看到宙斯低頭沉吟,時而露出苦惱的表情,順口詢問一下。
這兩個月,宙斯每晚冥想后,偶爾會和輪流守夜的塔爾福德、伯米特聊聊天,閑扯一番,一來二回,宙斯也算和兩位騎士大人混熟了,尤其是心思單純的塔爾福德,對于善談樂交、風(fēng)趣幽默的宙斯頗為欣賞,兩人交談格外合得來。
宙斯揉了揉因思考過度導(dǎo)致發(fā)脹的太陽穴,不知怎么描述剛才的疑問。
對于塔爾福德,宙斯并不介意分享自己的想法給他聽,畢竟塔爾福德是二級騎士,上過戰(zhàn)場,有過豐富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在戰(zhàn)場上也見過不少魔法,有時候他的意見能給予宙斯很大的啟發(fā),或者是幫忙補充點實用性的技巧。
但宙斯這次的疑問相當(dāng)棘手,心中估計塔爾福德這個大老粗給不了什么建議。
為了不讓塔爾福德想太多,宙斯表情故作深沉,胡說一通:“在想人生道理?!?p> 塔爾福德沉吟一會,卻誤會了宙斯,一拍腦袋:“我知道了,肯定離家兩個月開始想家了!”
“說實話,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早就離開家鄉(xiāng)參加騎士培訓(xùn)了,然后不滿二十就參軍,抵御其他王國的勇猛戰(zhàn)士,從尸山血海中立下赫赫戰(zhàn)功,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p> 塔爾福德繃著臉勸誡:“小子,趁年輕不要想這么多無謂的東西,多去走走,身為男子漢,一定要開闊自己的視野,晚年才不會因為虛度光陰而悔恨!”
宙斯見塔爾福德一本正經(jīng)的安慰他,有些好笑,于是搖搖頭,故意逗他:“不是的,我苦惱是因為身上有一種怪疾,從小到大都存在的怪疾。”
塔爾福德見自己會錯意,訕訕摸了摸自己的濃密黑胡:“哦,說出來聽聽,我說不定有辦法解決?”
宙斯唉的一聲:“不可能的,這個怪疾不是一種病,反倒像是一種詛咒......”
塔爾福德奇道:“詛咒?你招惹到巫師術(shù)士了?”
宙斯第一次聽說巫師術(shù)士:“那是什么?”
塔爾福德想了想才說道:“一群研究黑魔法的邪惡施法者,他們很擅長對生物進行改造,擁有恐怖的魔法,包括詛咒、控制什么的。”
宙斯搖搖頭:“那應(yīng)該不是,我這種詛咒有點像是上天給我的命運。”
塔爾福德越聽越好奇:“你快點說,詛咒是什么?別賣關(guān)子!”
宙斯再度嘆了嘆氣,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道:“就是——接近我的人都會倒八輩子霉的詛咒?!?p> 塔爾福德切了一聲:“老子才不信這些?!?p> 宙斯呵呵一聲:“由得你信不信,但事實就是這樣,我猶記得出生那年,鎮(zhèn)里就開始鬧干旱,六歲時鎮(zhèn)里發(fā)生一場大瘟疫,死了大半數(shù)的人,連我的父母也在這場慘烈的瘟疫中喪生?!?p> “然后缺少父愛母愛的我,開始養(yǎng)了一只貓和狗,慰藉我那可憐的童年,可惜,好景不長,十歲那年,我家貓吃魚,卻被魚骨頭卡住喉嚨,嗆死了?!?p> 塔爾福德無語,貓能被魚刺給嗆到,第一次聽說。
“而后,狗狗在我十二歲那年該死的偷狗賊拐走,我哭了三天三夜,最后聽說它還死的很慘,被剁碎做成狗不理包子?!?p> “最詭異的還是,有一年家里破房屋莫名坍塌了,把我表姐砸得半死,我卻一點事都沒有。”
宙斯說得煞有其事,塔爾福德對這半真半假的故事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宙斯決定再加一把火,語氣幽幽道:“你發(fā)現(xiàn)沒有,自從我上了車后,就有些事情不對了?”
“沒有啊?!彼柛5孪肓讼耄宦飞弦矝]遇到強盜,沒有人碰瓷,大一點的野獸都很少看見,他們四個傷風(fēng)感冒什么的......咦,不對,等等......
塔爾福德突然想到一件頗為奇怪的事情。
“自從你上來后,一直是我們幾個人,基特法師大人好像都遇不見好苗子了。”
宙斯內(nèi)心偷笑,咳了咳道:“沒錯,自從招了我后,老師好像花光了所有的運氣,再也沒遇到有天賦的少年,你說奇不奇怪?”
塔爾福德越想越是,甚至把這幾天便秘的郁悶都歸結(jié)于宙斯身上,身體下意識偏離宙斯一些。
“不對,伊恩城就在前頭,還有百里的路程,過了明天,老子就見不到你了,擔(dān)心個頭?!彼柛5掠脩c幸的語氣道。
真是一傻大個,這下宙斯再也忍不住了,笑出聲來。
“你......你騙我?”塔爾福德一怔,有些懷疑宙斯,眼神變得尖銳。
宙斯見情況不對,潤潤喉,再度幽幽道:“但是你不一定過得了明天。”
“不過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嘛,何必太認真,來,我請你喝酒!”
宙斯見玩笑開夠了,趕緊岔開話題,把從漢姆大叔那里騙來的麥酒拿出,塔爾福德眼睛頓時直了。
“趕了兩個月的路,好久沒碰酒了?!彼柛5聫闹嫠故掷镆匝咐字畡輮Z過麥酒,大口大口灌了半瓶,嗝氣道:“就算是普通的麥酒,現(xiàn)在喝,簡直就像是仙釀,不過你絕不能說出去。”
畢竟守夜喝酒,給基特法師知道,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宙斯作為始作俑者,當(dāng)然不會揭發(fā)塔爾福德。
“只要不是開馬車時喝酒,我管你這么多干嘛?!敝嫠挂恍?。
嗷嗚!
忽然,營地外一片漆黑的樹林里傳出一聲深沉的、驕傲的嗥叫,蕩漾到宙斯和塔爾福德的耳邊。
塔爾福德很是疑惑:“該不會太久沒喝酒,酒量變差,喝醉了幻聽?”
宙斯也疑惑,這里一帶頗為蠻荒,野獸也少得可憐,不應(yīng)該有狼這種大型食肉類動物???
沒讓他們疑惑太久,那聲嗥叫過后,響起一片由遠及近的狼群嚎叫。
聲勢之大,塔爾福德和宙斯兩人這次聽得清清楚楚,頓時臉色大變。
這里怎么可能存在大量狼群?!而且它們還在往我們這邊前進!
塔爾福德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宙斯,宙斯仿佛能猜出他內(nèi)心的想法,苦笑道:“我剛剛只是說說玩而已,什么詛咒的都是假的!”
宙斯也沒想到這么巧合,頓時哭笑不得。
這時,二級騎士伯米特也睜開了雙眼,警惕的靈覺讓他在睡夢中也能敏銳的察覺到危險。
“怎么回事?”
宙斯和塔爾福德一邊把人叫醒,一邊把剛剛聽到的大量狼群消息告訴眾人。
眾人臉色不好,頂尖的二級騎士理論可以敵上百名普通人,卻敵不過上百條狼,甚至狼的數(shù)量再降一倍,也不一定能贏得了,畢竟狼狡猾兇殘,自帶利齒鋼爪,兇猛程度、絕對力量和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等,普通人望塵莫及。
最重要的是,他們這邊還有四名沒有多少武力的累贅,兩名二級騎士肯定不能完全守護住所有人!
眾人一起看著基特法師,等待他做決定。
基特法師沉吟了一會兒:“這些狼群不一定是針對我們而來,不過情況詭異,最好先離開這里再說。”
眾人盡快收拾東西坐上馬車,來不及點燃馬前燈,就立刻往斜角的方向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