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皇上?”賈銘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因由。
“這不僅僅是一個示弱的方法!更是一個表衷心的方法!秦家和你們賈府如今不在一個層次上,你覺得送什么才能讓皇上覺得你們賈家真心實意的擁護他?自然是什么寶貴送什么,什么賺錢送什么!”阿寧將這番原本該充滿算計的話說得云淡風輕,轉(zhuǎn)眼卻又將這沒有選擇權(quán)的選擇權(quán)交給賈銘:“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聽我的!”
賈銘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沉著眉頭問到:“奉上去之后呢?”
“賈公子很久沒進宮面圣了吧?”阿寧帶著淡淡的笑看著賈銘,像是建議,可是卻讓人有一種不敢反抗的氣勢:“找個機會進宮見見圣上,和皇上好好敘敘舊,聽說你們賈府祖上和皇室特別是先帝以及當今圣上關(guān)系都不錯,借此機會告訴皇上,你賈府想辭去司茶一職!”
“阿寧姑娘打算和皇上打感情牌?”賈銘有些不贊同阿寧的提議,但態(tài)度卻比方才恭敬多了。
誰知阿寧聽聞此話,不僅沒點頭,反倒是嗤笑了一聲:“感情牌?你們和皇上的感情能有多深?深得過他對你們賈府的忌憚嗎?”
這話雖然讓賈銘十分不舒服,但他卻沒反對,因為他知道,阿寧說的是事實。
“要怎么做,請阿寧姑娘明示!”
阿寧手指撥了撥杯蓋,底下眉眼:“聽說前幾日你們賈府有一名小輩和秦府之人起了沖突?還被秦府逼得有些難堪?”
賈銘如實回答:“是!”
“回去告訴那名小輩,讓他帶著東西上門去給秦府賠罪!而且……”阿寧頓了頓,嘴角一勾:“而且告誡你們賈府的人,讓他們都收斂著點,不要和外人起沖突,特別是秦府的人!”
提示到這個份上,賈銘終于眼睛一亮:“阿寧姑娘是想?”
“你們賈府撐得太久了,是時候讓皇上好好看看你們和秦府的差距了!”
賈銘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安心:“有些冒險,況且阿寧姑娘怎么知道陛下一定會出手?”
阿寧淺淺一笑:“他一定會出手,你們賈府和秦府明爭暗斗這么些年,靠的可不僅僅是皇上的庇護,還有你們賈家的根基,最主要的是如今陛下手中沒有能夠替換你們賈家的人選!”
“可是我還是怕皇上將計就計!”阿寧知道賈銘是有道理的,畢竟這么大一份家業(yè),雖說沒落了,但好歹是百足之蟲,但這么拱手讓出去,可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他不會!”阿寧堅定的看著賈銘,從小靈遞上來的消息中拿過一張紙,遞到賈銘面前:“因為我還給賈公子準備了這個!”
賈銘看著那信封上的內(nèi)容,呼吸一滯,目光卻頓時明亮起來。
但他好歹沒有真正變蠢,反應過來之后,賈銘深深看著阿寧:“阿寧姑娘這么幫我賈府,到底圖什么?”
阿寧見賈銘開門見山,自然也不藏著掖著:“我需要為你以賈府當家人的身份答應我,以后若我需要,你能在你力所能及的地方幫襯一二!”
“這個……”賈銘有些猶豫。
阿寧看出他的擔憂,出言寬慰:“不必擔心,自然是賈府能做的、且不會危及賈府安危的!”
得到阿寧這個承諾,賈銘當即利落的應下來:“成交!”
大概是聊的時間長了,賈銘沒了方才得拘謹:“阿寧姑娘方才這番言論深思熟慮,可不像是一個干凈純粹,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說得出的?”
阿寧不解的看著賈銘:“我何時說過自己心思單純?很多事只不過以前不想做,而現(xiàn)在不得不做而已,我不懂這些事能力問題,懂而不做是選擇問題,我一直覺得自己能力不錯”
賈銘前腳剛走,小靈后腳就扶著阿寧上了馬車。
……
“主子,再走四五個時辰就到廬州了,我們找個客棧歇歇腳?”小靈同樣換了男裝,她一邊趕車一邊微微回頭問阿寧。
阿寧懷中抱著那個大青花瓷瓶,輕輕回了一聲:“嗯!”
客棧之中,阿寧的行李已經(jīng)放好,他們要了兩間房,小靈就睡在她隔壁。
戌時剛過,阿寧想著明天的行程,拿著桌上的剪刀正要剪斷燭火的燈芯。
突然,屋中微微一聲響,阿寧眉頭一沉,瞬間又恢復平靜,像是沒有到什么察覺一般。
只是原本拿起剪刀的手自然的放下,極其順手的拿出細細一盤檀香放到燭火上點燃,然后不緊不慢端了杯茶,依舊坐在椅子上。
暗處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貼在阿寧脖子間,背后一個低沉凌冽的聲音傳來:“別動!”
阿寧像是極其聽話的樣子,果然一動沒動,更沒有反抗,就這么任由著那把匕首放在自己頸間。
桌旁冉冉升起的檀香的煙一縷縷飄散。
“你想干什么?”阿寧話剛問出口。
外面吵鬧聲即刻傳了進來。
似乎是官兵在巡查,一間一間的叫開門。
阿寧一聽叫的不是自己這間。便沒有管,絲毫不在意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依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找你的?”
后面那人似乎對阿寧私自端起茶喝、還隨意開口的行為很不滿,匕首又貼近了幾分:“說了別動!”
敲門聲越來越近,阿寧好奇的微微轉(zhuǎn)眼望過來,卻沒真正望見這人:“你確定我不動,你就能安然躲過官府的追查?”
她話音剛落,外面敲門的聲音便傳了來。
一聲緊促的敲門聲之后,外面的人帶著戾氣:“開門……”
她輕輕笑了笑,問后面那人:“你說我是答還是不答呢?”
那人捏住阿寧肩骨的手一用力,威脅的開口:“說話?”
得到這個反應,阿寧才慢條斯理的向門外問了一聲:“誰?”
“官府搜查逃犯,開門!”
阿寧又問了一句死死盯著自己,生怕自己有一絲移動的人:“他們讓我開門呢!”
“將他們打發(fā)了!”闖進來的刺客直接當場開口。
“這恐怕不太好辦!”阿寧直接出聲。
那人匕首死死貼著阿寧的頸動脈,捏著她肩骨的手再次用力:“照做,否則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