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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域?qū)ほE

迷域?qū)ほE

弍镹 著

  • 玄幻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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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3-12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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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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鍥子 緣起迷霧聚別離

迷域?qū)ほE 弍镹 1000 2019-03-10 18:11:58

  緣起迷霧

  “你倒是會偷得這浮生半日閑,個個帝神忙得'衣帶漸寬終不悔',你卻在這雪屋里顧著小酌怡情,倒不耽了你逍遙帝神的稱號。我說得可對,穹蒼帝神?”鴻蒙帶著一臉笑意出現(xiàn)在以雪筑造的白色圓頂雪屋里。

  眼前鋪就的黑色海豹皮上,一紅泥火爐子里火燒得正旺,一黑色陶瓷酒壺正“咕嚕咕?!泵爸鵁釟?。

  一穿著灰色貂裘的灰衣人盤坐其中。

  “喲,凈會說我!你不也是趕著這早春最后一場雪來臨之際,來我這雪屋里討碗酒,偷個懶?”穹蒼一邊揶揄來人,一邊又拿出一只陶瓷碗來,“如何,能飲一杯無?”

  “客隨主便?!兵櫭珊敛豢蜌饣氐?,撩起黑袍在穹蒼對面坐下,“不過我說你可將這北州治理得井井有條。方才我從北州上空掠過,見這平曠的北州土地上,屋舍儼然,良田美池,四通八達。男女老少皆安靜恬然,自有其樂??烧媸且慌砂簿訕窐I(yè)之景,你可真是將這'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領(lǐng)悟得透徹。”

  “可別把我說得那么傳神,我不過是懶罷了?!瘪飞n拿起火爐上的酒壺,把熱酒倒進兩人面前的陶瓷碗里。

  鴻蒙笑道:“也是,喝酒喝酒!”

  穹蒼道:“你可掂量好自己的酒量,我這五糧曲烈的很,你若不勝酒力醉了,可得在我這雪屋里跟我擠上一夜?!?p>  鴻蒙舉起一碗酒一飲而盡,方道:“恁的廢話,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它個痛痛快快便是!”

  穹蒼也不惱,笑著回敬了他一碗酒。

  酒過三巡,兩人俱無醉意,說出的話語卻有些飄忽。

  鴻蒙把弄著手中的陶瓷碗說道:“昨夜長白神山雨大,我做了個夢,夢見你有后、后……嗝……”話說一半,打了個飽嗝。

  穹蒼端著碗的手抖了抖,激動道:“我命里的神女要出現(xiàn)了?”

  鴻蒙手里的陶瓷碗“骨碌”掉下胡桃木桌。

  他笑道:“恁的沒出息,堂堂一個帝神,天天凈想些兒女私情!大義大愛哪去了?!?p>  穹蒼苦笑:“你自是不愁,你那神殿門檻不知被多少神女帝女踏破過。我這冰天雪地的,一直無人問津,晚上睡覺賊冷,連個暖被窩的都沒,可憐吶!”

  鴻蒙彎腰把碗撿起來:“我是夢到你的承靈人。”身子伸起,剛好對上穹蒼的眼睛。

  上古帝神身隕氣消后,會遺留有部分神靈之氣于世,承神靈之氣的后人稱為承靈人。

  氣氛沉默了一息。

  穹蒼打破寧靜:“我們這些個萬人敬仰的帝神最后的歸途不都是這樣?沒什么好講得。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昨晚被雨驚擾,然后夢到我?”

  鴻蒙失聲笑道:“是我多想了,心境竟還沒你開豁?!?p>  穹蒼道:“嗯,是要多向我這個后輩學(xué)學(xué)?!?p>  鴻蒙接道:“不貧了,我算出你有些氣緣在東州霧海里,你找個時間去看看?!?p>  穹蒼應(yīng)了聲,又道:“快喝酒,都涼了!”

  圓頂雪屋外,最后的這場大雪終于洋洋灑灑落下。

  東州迷霧繚繞里。

  穹蒼對著眼前一株羸弱的海棠樹道:“你為這無靈之物傾盡眼淚多年,已是還盡恩情。不若跟我走,我?guī)憧纯催@莽莽大地,去這多敏多愁之心?”

  一息后,穹蒼像是得到了回答,笑道:“那你便舍了這海棠之軀,化作我的燈靈,我好帶你上路?!?p>  話說完,手里凝出個玻璃繡球燈來。一陣青光從海棠樹凝出,鉆了進去。迷霧被照亮,朦朦朧朧一片中,有一只半人高的金蛋立在半空。

  穹蒼便攜了這玻璃繡球燈離去。

  歲月流去,萬物傳承,時代又更迭。

  聚別離

  秋深露重,星光內(nèi)斂,銀月無蹤,草揺樹擺里暗影重重。夜幕自染五分漆黑,又添三分暗紅,成就兩分妖異。

  城上,錚錚清泠的箜篌聲不斷,一聲一聲擴遠擴散,是要把誰留???

  是剪不斷,理還亂?

  是離愁難肅,前路無圖?

  是生死難分,天涯相隔?

  郭外,雪白戰(zhàn)馬上的單薄背影如松柏如翠竹挺直,端的是萬折不彎的氣概,透出一股要沖破這暗夜的視死如歸之感來,又有無可奈何,沖死一拼的滄桑感。

  正是那:

  將軍此去踏雲(yún)霄,功成志伸是來日。

  靜謐的秋夜里,忽地響起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接著這哭聲似江河水絕了堤,一聲連著一聲,彰顯著無窮無盡的生氣,又帶著嬰兒特有的對陌生環(huán)境的恐慌茫然,勢要哭盡這小小胸腔里的無措。

  彈箜篌的蔥白手指頓了頓,忽而上下左右彈跳起來,清泠之聲霎時轉(zhuǎn)變?yōu)闊嵫谕?,抑揚頓挫,極盡肺腑之意。

  那嬰兒卻就此停住啼哭,在距離箜篌一步外的老者懷里睜大了圓潤的雙眼,稚嫩又清澈。

  遠處的雪白戰(zhàn)馬有如箭般飛奔,直奔向那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去。方圓不知處的樹影里暗影涌動,似有千軍萬馬之象。

  待這箜篌聲停,郭外的影影綽綽也終于消弭,戰(zhàn)馬馱走了堅定背影。只留下大片大片的看不見的塵煙霧氣。

  一滴晶瑩淚珠從脂玉的臉頰滑落,滴落在絲弦上。

  原來彈出這般熱血期盼之音的人物卻是個不過二十又五六的俏麗女子。

  只見這女子素手撫著細弦,丹唇輕啟:“此去經(jīng)年,熱血難褪。愿君脅下生雙翼,越過虛妄成夙愿。待他日高山頂覽,與君再醉一回?!?p>  一字一字說完,眼里卻早已盈滿了淚水。

  距離女子一步之外,那位已至古稀之年的老者輕輕嘆口氣,一雙眼里盡是悲憫。

  他蒼老的左手牽著一個兩歲多,長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她聽見這聲嘆息,從遠處收回了目光,抬起了頭望向瘦弱的老者。

  這小女孩年紀(jì)小小,其眼睛里卻自成一幅淡然,于此番情景,無半分害怕,竟是天生一副淡然相。

  老者右邊站著的小男孩,年紀(jì)比小女孩大一歲多,卻緊緊咬住牙關(guān),握緊小小的拳頭。若不是此景詭異,真讓人忍不住想去逗弄逗弄他。

  蒼穹上,重重迷霧散去,羞澀了大半夜的月亮終于探出了身子來,卻是一彎尖尖的下弦月,滄桑寂靜。

  箜篌已停,離人已離,一身素白衣裳的女子款款起身,向老者揖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禮,聲音晦澀道:“往后的事,勞煩您老人家了。”

  女子講完抬手撫摸嬰兒的幼嫩臉頰,似有千萬般不舍百萬個難棄。

  片刻后,利落轉(zhuǎn)身大步離去,背影竟也似那雪白戰(zhàn)馬上的背影一樣決絕。

  老者再嘆一口氣,空氣浮動過后,城上再無一人??沼袔椎螠I滴在冰冷地面上,斑斑點點,待到天明,連這淚也會蒸發(fā)消弭。

  風(fēng)過無痕,誰又知道昨晚這里經(jīng)歷了一場怎樣的別離。

  秋風(fēng)嗚咽而過,寒夜盡天會明。

  恩怨命數(shù),風(fēng)雨赴江河。

  

弍镹

《問劉十九》唐白居易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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