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初若的反應(yīng),加深了源光的另外一個想法,周身多了幾絲寒意。
如果想的事情……真的是真的話,那么……眼前的這個人就不能留著!
便只是一個呼吸間的事情,源光對初若生了殺心;寧錯殺,不放過的殺心!
“你想……”因著對源光的戒備,初若對他的神情變化都分外的注意,故而她很真確的看到他眼中的殺意,脫口便想說,可是卻在最后一刻的時候,她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硬生生的將那‘殺了我’三字吞入了肚中。
事情不揭破,她還可以周旋的,說破了,就沒有了……
初若話說到了一半,卻沒有說下去,源光卻在她開口的時候,目光已經(jīng)緊盯著,高高在上的坐著,冷漠無情的看著,所有舉動都告訴了她,他等著她說完。
“你想什么時候給我舉行及笄禮?!笨粗抗鉀]有移開半分的源光,初若的心緊張到都快從喉嚨口跳出來了,腦子飛快的運轉(zhuǎn);無論如何她都得要憋出一句話來!搜腸刮肚的回憶著有什么可說的,一直回想到了重生的第一日,有什么東西快速的閃過,快到就好似一道白色的閃電,而后整個人一愣,想起了什么,快速道。
對對對!重生第一日的時候,是及笄來著的,還說三日后舉行,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止三日了!
一開始,她想和源光來和和平協(xié)商,讓他放自己走,所以也沒有想過要去舉辦這個勞什子的及笄,可如今卻成了自己的救命的話題。
“不必了!”冷冷抬眉,源光沒有一絲感情道。
及笄他是記著的,可是她卻一直出狀況,故而一推再推;可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她,就沒有必要廢這個心思了!
一個死人,哪里需要廢如此心思!
“不、不必了;這……是為什么?”初若臉上保持著穩(wěn)定的表情,可是說話卻還是結(jié)巴了,尤其是在他在看她的時候;那分明就是看死人的眼光!
“古籍載,時人遇造化,心智,談吐無一不與往日同,不死,是為大材,后人謂之開智;然,世間詭異,有人圖不死,練造詭術(shù),于年邁之際移魂青年,是為轉(zhuǎn)生;移魂之人秉性,行為均大變,后人謂之魂惡。其二者看似類同,其不然,前者尚憶生前事,后者全無?!焙盟票硶话?,源光將一大段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
這段話,是今日他喚了司宿殿的人之后,天官所言。原先他不過是詢問開智之人,變化會如此,可是卻得到了世人所不知的隱秘;而后想起了如今的如此更似的……是后者。
而若是后者的話,天官當(dāng)時說的是,魂惡現(xiàn),天下必亂;解救之法唯有將惡魂以銀水灌五識,繼而活取五臟喂五毒,而后將軀體和那吞食了五臟的五毒一起令天火焚燒,其骨灰混天灰,烈日暴曬七七四九日,灌入刻銘文鐵罐中,置于羅剎座下,使之不得超生!
一旁,初若聽著源光的話,就好似被一盆刺骨的冰水從頭灌下,面色如土。
他的話,她多少聽得明白。
“這倒是有趣的……”穩(wěn)著自己的心神,初若干笑道:“攝政王來了這么久,我還沒有給攝政王倒杯茶,真是失禮,我去讓人沏茶?!闭f著,初若便要朝著殿門口走去。
“你覺得,本王是該覺得你是前者,還是后者?!崩淅溟_口,源光看著欲要朝著殿門走去,或者說逃開的初若,道。
這一句話,直接讓初若那要邁開的腿再次定在了地上。
“我……有資格決定嗎?”腦子嗡嗡嗡,初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久久,啞著嗓子道。
她想,她如此模棱兩可的回答,至少能拖一拖時間,讓自己找出救自己的辦法。
“呵……”源光突然冷笑出聲,眸光深邃,似要將眼前的人給看出了一個骷髏,“你就是那惡魂!”簡單而又不容防抗。
“我不是!”脫口而出,初若目光死死的看著源光,亦是堅不可移,“我不是惡魂!”
“銀水灌五識,五臟喂五毒,天火焚兩身,骨灰混天灰,烈日暴曬七七四十九天,灌入銘文灌,置于羅剎座,永世不得超生!”每說一句,源光的眸光便暗上一分,眸底倒影這此時初若的模樣,冷然一片。
“簡直荒謬!一個司宿殿,說這些沒有科學(xué)可言,愚昧無知的話也就罷了,居然還弄出了這些酷刑;就為了宣揚所謂的天意,所謂神跡,就為了糊騙你們這些傻子;你們居然還就相信了!簡直愚不可及!”聽著源光的話,初若一下子變暴動了起來。
十二年義務(wù)教育中的課本那些河伯新娘般類似的故事居然就要在自己的身上發(fā)生,甚至死的還要更加痛苦難看,初若難以接受。
初若的反應(yīng)倒是有些出乎源光的意料,只是想到如此的酷刑,那些惡魂定然是怕的,故而有這般反應(yīng),也是正常;如此‘想通’,他看著她氣呼呼的臉,只覺得可笑至極。
源光眼底的嘲諷沒有可以掩飾,初若看的清楚,心中更是暴跳如雷;可是她明白,她說得再多,他都不會相信,相反在他的眼中,他只會覺得是跳梁小丑的把戲。
這……真真是日了哈士奇了!
指尖死死的掐著手掌心,初若努力的控制著自己。
三番兩次,她的性命受到威脅,清白受到威脅,活得還不如一個女婢。
“從頭到尾,你都想讓我死!哪怕,這個帝位,我愿意給你,你還是想置我于死地!”前朝的時候,不就是有九龍奪嫡嗎?那時候,父不像父,子不像子;至親之人都可以這般,更何況,她們這種沒有干系之人。
聞言,源光不語,
“斬草除根,古人誠不欺我!”冷笑一聲,初若道:“你說,我是你的妻,那你現(xiàn)在是要殺了你的妻嗎?你要逆天道不成!”
她不知道她說這句有沒有作用,能不能給自己掙得一絲喘息的時間,但至少也要試一試!
不試一試,她有怎么知道,自己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