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lǐng),這是…”蘇動詫異看著諸葛北狼掏出的飛魚銀令。
“我老了,該退了,上面已經(jīng)傳下信來,你就是下一任飛魚首領(lǐng),我也不壓著,這首領(lǐng)令,拿著吧,等此事過后,再舉行任命儀式。”諸葛北狼笑著,將首領(lǐng)令遞給蘇動。
“這…”蘇動愣住。
“接著吧,這是上面的意思。”
諸葛北狼硬塞到蘇動手中。
“我們飛魚捕頭中,有很多宗門弟子。還有一些富家子,他們和你不一樣,當飛魚捕頭,就是為了掛個官職?!?p> 飛魚捕頭是八品官,又不用考試,所以很多有些錢權(quán)的人家,都將自己子嗣安排進來,說起來,起碼是朝廷的官員。
蘇動明白。
“這次去疏散村民,你帶隊便是,別讓幾塊爛肉,壞了這鍋湯?!敝T葛北狼叮囑一聲。
蘇動微微點頭。
“哈哈,這擔子交出去,頓時輕松多了?!敝T葛北狼滿臉笑容。
蘇動從亭廳里走出來。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恢復正常。
今天諸葛北狼兩次提到上面。
顯然朝廷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有朝廷栽培,是好事。
只是妖怪橫行,蘇動卻開心不起來。
入夜。飛魚衙門格外熱鬧。
諸多飛魚捕頭分布各個房間之中。有的在打坐修煉,有的在匆匆寫信,有的在喝酒。
“倒霉,真倒霉,竟然要去疏散村民,那可是可能遇上妖怪的啊?!?p> “一群村民,死也就死了,讓我們?nèi)ッ半U?”有富家子飛魚捕頭在那里發(fā)愁。本來覺得當一縣飛魚捕頭風光的很??烧l想,要去面對妖怪。
他們也是鉆了朝廷的空,想輕松混個官當當,現(xiàn)在混不下去了。
“沒事,張少爺,出去執(zhí)勤,胡亂轉(zhuǎn)轉(zhuǎn)就行,不去那妖怪出沒的地方便是。”
“那是自然?!?p> 他們商議著。
王朗則是來到蘇動房間外。
“蘇捕頭不在房間中?”王朗詫異看著蘇動房間外的侍從。
“蘇捕頭回來過,又出去了?!蹦鞘虖拇鸬?。
王朗奇怪,這么晚,蘇動兄弟去了哪里?
蘇動去看一個人,一個孩子。
很冷清的院子里,一個孩子孤零零得坐在那里,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沒有了村子,也沒有了未來。
蘇動出現(xiàn)在院子門口,看著那孩子,走過去。還聽到那孩子嘴里呢喃著。
“黑風大王萬歲,黑風大王萬壽無疆…”
“蘇捕頭。”
院子外有衙役給蘇動行禮。
“嗯。我來看看那孩子。”蘇動點頭。
“唉,真可憐,那孩子都被嚇傻了,要不是程子章捕頭把他救出來,他也就死了?!毖靡蹏@息。
蘇動臉色平靜,邁步走進去。一路走到那孩子身邊。
“黑風妖王萬歲…”那孩子似乎感覺到有人到來,頓時緊張起來,嘴里高喊。
蘇動心中無比愧疚。
“對不起?!?p> 他俯身,伸出雙臂將這小男孩抱住。他明白,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恐懼。
那小男孩一顫。他能感覺到面前之人和其他人的不同。
院子外的衙役們看到,都錯愕,沒想到這位蘇捕頭,還是一個這般有愛心的人。
過了片刻。蘇動從院子里出來。
“這孩子,可有歸處?”他詢問那些衙役。
“等過幾日會送到別的村子寄養(yǎng),他這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家愿意收留?!毖靡鄣馈?p> “那讓他跟著我吧?!?p> 蘇動道,隨即轉(zhuǎn)身,走進院子,帶著孩子離去。
……
翌日,朝陽初上,飛魚衙門內(nèi)諸葛北狼清點過人數(shù)之后,稍作安排,一眾飛魚捕頭便盡數(shù)騎上快馬,朝著坤澤縣石溝村而去。
讓諸葛北狼詫異的是。蘇動還帶著那孩子。
不到中午,一群飛魚捕頭便到了目的地,他們沒進縣城,直接來到石溝村附近。
“我就不進村子了。免得遇上妖怪?!眲偟礁浇?,一位年齡有三十上下,面容白凈的飛魚捕頭就勒馬不前。
“我也不去了,張兄,走,咱們找個地方喝酒去。”
“對,喝酒去。”
頓時得到諸多捕頭響應(yīng)。
蘇動看過來。
“呸,一群軟蛋,平時吃著朝廷的俸祿,享受著命官福利,真遇到事情,跑的一個比一個快。”王朗冷哼一聲。
他性子火爆,此刻都懶得收斂聲音。就是讓那些人聽到。
那諸多捕頭聽到,頓時臉色難看。
“王朗,你說誰軟蛋呢?”那白凈捕頭看來,怒目相向。
“張兄,別和這莽夫計較?!庇型橄鄤?。
王朗在一眾飛魚捕頭中還是有些名氣的,瘋狂殺妖,名聲響亮的很。
那張捕頭不過一普通富家子,也不想惹這渾人。
“你們?nèi)グ桑瑒e太過分就行。”一聲音傳來。眾多捕頭看去,卻是一臉剛毅的閆正開口。
那張捕頭頓時臉上露出笑容。
“還是閆兄體諒我等兄弟?!?p> 閆正微微點頭。隱隱是眾人之首。他出身名門,又是宗門弟子。剛剛開口欲要開溜的捕頭里,就有他那個師弟。
“哼。”王朗瞥了一眼那閆正,懶得多說。
其余捕頭心中憤怒,卻也無話可說,這群富家子飛魚捕頭,本來就是渾水摸魚的。
諸葛北狼不在,誰能管?
“走了?!?p> 那張捕頭帶著七八名捕頭要離去。
“慢著?!币宦暲浜软懫?。蘇動馬上胸前坐著一小男孩,呆滯看著他們。
蘇動眼神冰冷。
那張捕頭等人看過來,頓時氣急。
“我是惹到你們平安縣了嗎?一個個,你也敢吼我?”張嘯怒笑。
先是王朗,后是這蘇動。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蘇兄,算了,由他們?nèi)グ??!遍Z正還開口,貌似大度。
蘇動卻一臉冰冷,看都不看他一眼。頓時讓的閆正臉色難看。
“從現(xiàn)在起,一人離隊,便脫去飛魚袍,收回飛魚令?!碧K動冷聲道。
眾捕頭面面相覷。同是飛魚捕頭,說這話,有些越級了吧。
“哈?!?p> 張嘯冷笑。
“你憑什么說這話……”他冷笑??勺爝叺脑掃€沒說完,就說不出來了,因為蘇動的手掌舉起,舉著一面令牌。
銀色飛魚令,在眼光下都曉得有些刺眼。
“首領(lǐng)令?”
“他…”
飛魚捕頭個個都蒙了。
王朗都愣住。
閆正更是呆住。
那可是飛魚首領(lǐng)令牌,他日思夜想的首領(lǐng)令牌啊。
怎么…怎么就到了蘇動手里了。
“完了,沒機會了,這蘇動,已經(jīng)是飛魚首領(lǐng)了,該死。”閆正心中氣急。
首領(lǐng)令怎么在蘇動手里?諸葛北狼傳的唄,那肯定已經(jīng)有朝廷的任命!
那張捕頭等人卻說不出話來。
“你…你怎么會有…啊,你成了首領(lǐng)?”張捕頭結(jié)結(jié)巴巴。總算理清頭緒,看著蘇動眼里逐漸有了畏懼。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就是體制的力量。
“要么脫下飛魚服滾,要么就乖乖隨隊疏散,誰再生事,飛魚約制行事?!?p> 蘇動撂下一句話,當先朝著前方行去。
“遵首領(lǐng)令?!蓖趵市Φ?。緊隨其后,現(xiàn)在他明白昨日諸葛北狼單獨見蘇動是何事了。
其余眾多捕頭都跟上,他們可都是除妖成的飛魚捕頭。
張嘯等人苦著一張臉。
“完了,完了。這蘇動成了飛魚首領(lǐng),這日子,不好混了?!?p> 抱怨一聲,可還是趕緊跟上去。
有這官。他還算個人物,沒了這官,他就是個屁!
那閆正,也是沒用,飛魚首領(lǐng)的位置,竟然被這蘇動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