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純拿出一小瓶香水交給了阿貍,再由阿貍轉(zhuǎn)交到她的手里,木蘭聽說是楊純研制出來的香水,當即打開瓶蓋聞了聞,一股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頓時錯愕不已:“好香啊,楊大人,這真是您做的?”
阿貍滿臉的自豪:“正是夫君研制出來的,夫君說,要將第一瓶香水送給木蘭夫人呢?!?p> “多謝楊大人?!?p> “不用客氣?!?p> 木蘭看著手里的香水,心情大好,好奇地看著楊純:“楊大人,您是如何做到的?”
“咳咳?!睏罴兦辶饲迳ぷ?,看了一眼旁邊那幾個被木蘭手中的香水所吸引的宮婢們,這幾個漂亮丫頭,一個比一個脖子伸得長。
木蘭明白他的意思,揮手示意她們先行退下,就連旁邊正在修剪盆景的幾個男丁也暫時放下手中的活離開了。
當現(xiàn)場只剩下他們?nèi)说臅r候,楊純才將自己用君子蘭制香水的事情告訴了木蘭,他堅信整個王庭中也只有木蘭夫人會替他保守這個秘密。
木蘭聽后大驚失色,立馬起身查看周圍是否有人偷聽,確定四下無人,她略帶緊張地說道:“楊大人,您有所不知,那顆君子蘭可是……”
“是昆彌最在乎的神樹對吧?”楊純爽朗一笑,說道:“其實那些都只是一些無稽的傳說罷了,這世上就沒有所謂的牛鬼蛇神,什么鬼啊,神啊,都不過是人們心里的詭異罷了,任何一種事物,只要它有自身的價值,就應(yīng)該徹底地將它激發(fā)出來,合理地利用到日常生活當中去,這才是根本,而不是放在那里一味地供人瞻仰,在下打聽過了,君子蘭常年開花,一年四季,每個季節(jié)開出來的花,無論是顏色、花瓣形狀以及香味濃度都不一樣,還真是一顆神奇的樹。”
木蘭聽得入神,阿貍也情不自禁暗暗稱奇,她只知道楊純會用花做香水,卻沒想到他對君子蘭還有這么深的研究,夫君還真是個無所不能的天神。
“您的這些話雖有幾分道理,卻不一定能說服昆彌,要是讓他知道你動了君子蘭,他豈能饒你?”說到這兒,木蘭輕輕一嘆,接著說道:“楊大人初來烏孫,可能還不知道,當年曾有一個新來的宮婢路過前院,因為覺著君子蘭嬌艷美麗,便去采了一朵蘭花,想拿回去送給自己的姐妹,不料剛好被侍衛(wèi)逮了個正著,昆彌得知后龍顏大怒,砍掉了宮婢的雙手。”
靠!
這么殘酷?
楊純渾身冷不丁打了一個激靈,阿貍更是俏眉緊鎖,忙央求木蘭夫人千萬不能將此事告知上面的人,木蘭看被阿貍的樣子逗得咯咯直笑:“你們既然都坦誠相告了,說明你們還是信任我的,我又豈能去害你們呢,不過這個香水確實是個好東西,等哪天我去王庭,給左夫人捎些過去?!?p> 楊純擺擺手道:“那倒不用,在下這邊還有,在下自會找個合適的機會送一瓶給左夫人,您這一瓶就留著自己用吧,這個東西比你們女人泡花瓣澡、洗牛奶浴要強多了,每日出門前在身上抹上一點,老遠就能聞到香味,用我們老家的話說,香水,女人的最愛?!?p> “是真的嗎?那我可得好好試一試?!蹦咎m笑臉如花,楊純忽然發(fā)現(xiàn)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而且,和阿貍竟有幾分相似。
從將軍閣回來的路上,阿貍心里還一直惦念著木蘭夫人說的那件事,采了一朵花就被砍了雙手,我和夫君采了那么多,豈不是?
她越想越害怕,突然停下腳步就要原路返回,楊純拉著她的手問:“丫頭,你干什么去?”
“君子蘭太名貴了,萬一木蘭夫人不小心說漏了嘴,讓昆彌知道就麻煩了?!?p> “那你現(xiàn)在回去又能做什么?”
“阿貍?cè)ズ头蛉硕谝宦??!?p> “叮囑什么?”
“阿貍就說,這一切都是阿貍的主意,與夫君無關(guān)?!?p> 楊純?nèi)滩蛔∴圻谝恍?“傻丫頭,該說的咱們剛才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放心吧,她會替咱們保守秘密的?!?p> “夫君何以如此肯定?”
“直覺?!?p> “直覺?”
“是的,總之你信我就行了,很多事我現(xiàn)在還沒辦法和你解釋,以后你就會知道了。”不是楊純不想說,而是他心里這個推斷還不太成熟,無理無據(jù)的,說出來只會讓阿貍徒增心事。
“嗯,阿貍相信夫君?!?p> “那就OK了,走吧?!?p> “好?!?p> 夫婦二人一路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便到了王庭大門外。
一個年輕的男仆被守衛(wèi)阻擋在大門里面,此刻正探頭探腦地往外瞅著,這個人,阿貍對他的印象可能不太深,但楊純永遠也忘記不了他那奇葩的名字。
沒錯,正是獵嬌靡的貼身隨從德牧。
咦,這小子不是應(yīng)該跟著獵嬌靡嗎?站在這里做什么?在等誰嗎?
“德牧,你在這做什么?”楊純隨口與他打了聲招呼。
德牧目光呆滯地看著楊純和阿貍,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待楊純走進來后,他一把抓著楊純的胳膊,急切地說道:“楊大人,你可算回來了?!?p> 楊純一愣,隨即推開他那只手,“怎么了這是?不好好服侍你家主子,改拉皮條了?”
德牧撓撓頭,愜意一笑:“這不是公主要見楊大人您嗎?小人去過暖熏閣,沒看見您和夫人,后來聽說您二位去了將軍閣,本來打算出去找您的,可是這兩個家伙硬是不讓小人出門。”
“阿朵靡找我做什么?”楊純才不管她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心說這丫頭這時候找自己,肯定沒什么好事,而且,她若真有急事,也不會讓德牧找自己,說不定她已經(jīng)挖好了陷阱等著我往里跳呢,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不去?!?p> 說罷拉著有些猶豫不決的阿貍邁過門檻,徑直往前走去,德牧著急了,三步并作兩步追了上來,他天生體胖,沒跑幾步就有點喘不過氣來,氣喘吁吁地說道:“楊大人,您還是去看看吧,公主說了,您要是不去,她就會小人的腦袋。”
楊純看在獵嬌靡的面子上,停下腳步,嚴肅地說道:“你的主子又不是她,所以,你的腦袋不歸她管,還有,麻煩你回去告訴她,就說我很忙,沒時間過去?!?p> “楊大人,求求您饒過小人吧,小人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公主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認定的事,誰敢說個不字?”說到這兒,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看楊純,又瞟了瞟阿貍,說道:“怕是咱們整個烏孫唯一不怕公主的就只有楊大人您了?!?p> “幾個意思?你想讓我替你教訓一下阿朵靡替你出氣?”
“不不不,小人怎敢有此念頭?”
“夫君,要不……”
“我心里有數(shù)?!睏罴兠碱^輕挑,狐疑道:“德牧,她有沒有和你說讓我去做什么?”
德牧搖頭,忽然想起了什么,啊的一聲道:“公主說,您不去一定會后悔?!?p> 我后悔個毛線,去了才后悔莫急呢。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阿朵靡的藥估計已經(jīng)吃完了吧,是時候給她加點藥了。
藥不能停啊。
于是,回過頭雙手捧著阿貍的臉,說道:“阿貍,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來?!?p> “嗯?!卑⒇傸c頭。
“多謝楊大人,多謝楊夫人?!?p> “謝你個頭,前面帶路。”
“唯——”
德牧領(lǐng)著楊純來到公主閣的門前,卻畏畏縮縮地不敢進門,而是畢恭畢敬地請楊純進去。
尼瑪,這丫頭在搞什么哦?
以往這個時候,大門應(yīng)該都是開著的,就算是關(guān)著門,外面也還有宮婢守著,可現(xiàn)在倒好,完全沒動靜啊。
楊純敲了敲門,沒反應(yīng),再敲,還是沒反應(yīng),如此反復了數(shù)次,他放棄了,轉(zhuǎn)頭便走,卻聽阿朵靡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楊大人這就要走了嗎?”
楊純轉(zhuǎn)過身,盯著緊閉的房門,冷冷地說道:“我還以為公主在午休呢,不知公主這么著急找我來所為何事?還是公主的藥斷了,讓我給您配點藥過來?”
“吱呀——”
門開了,卻沒有看到有人出來,甚至連個宮婢都沒有,只聽阿朵靡道:“楊大人請進?”
楊純鼓起了勇氣,跨步進去才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空蕩蕩的,只有一些簡單的擺設(shè),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屏風后的聲音再次傳來,:“其實本公主找楊大人前來并沒什么要緊的事,只是本公主最近聽聞楊大人研制了一種香水……”
得,一定又是獵嬌靡那張大嘴巴到處說,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沒有告訴阿朵靡,這些香水是用君子蘭做的?
楊純正愣愣出神,屏風那邊的阿朵靡繼續(xù)說道:“楊大人怎么不說話了?”
“如果公主沒什么別的事,楊純先行告辭了。”老實說,楊純很不喜歡這種氛圍,他還是比較習慣阿朵靡那副大大咧咧的刁蠻樣子,而今也不知從哪里學來這么一套高深莫測的姿態(tài),逼格挺高啊。
你裝你的逼,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正欲轉(zhuǎn)身離開,突然房門咣當一聲合上,屏風轟然向他這邊倒塌過來,幸好楊純反應(yīng)快躲過了一劫。
霎時間,屏風后面以及房間兩邊突然沖出八個手持彎刀的宮婢,八把鋼刀將楊純緊緊環(huán)繞,阿朵靡笑嘻嘻地走了出來,見楊純被困,她高興地咧著嘴說道:“楊純,你不是很聰明嗎?到底還是上了本公主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