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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漢朝賣煎餅

第一百一十三章 計策

我在漢朝賣煎餅 原亮 4828 2019-05-14 13:27:56

  楊純笑了,阿貍也笑了,白猿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咧著嘴,露出一口大黃牙……

  月朗星稀,清河草原上此刻已是篝火連天,人山人海,歌聲、笛聲,鼓聲、聲聲不絕于耳。

  數(shù)不清的帳篷占據(jù)了整片草原,綿延數(shù)里,亞當(dāng)讓牧民們將牛羊等牲畜暫時轉(zhuǎn)移至別處,留出的空地很快便搭建起一座雄偉壯觀的火把臺,此時此刻,火把臺上的干柴早已高高堆起,臺前也已備齊了牛頭、馬頭、羊頭等各種祭祀用的東西,萬事俱備,就等著明天單于親自來點(diǎn)火了。

  楊純和阿貍還有虎子三人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卻因人太多而無法順利通行,只得就近繞道去亞當(dāng)?shù)淖√幮∽艘粫骸?p>  亞當(dāng)說,去年的火把節(jié)也安排在這里,然而就目前的盛況來看,今年顯然要比去年熱鬧許多,至少人數(shù)上就比去年增加了近一倍之多。

  楊純心里感慨萬端,沒想到他這輩子竟然會有那么一天在古代過年,而且還是在匈奴這個神奇的部落,過一個這么隆重歡快的春節(jié),倘若將來有一天能回到現(xiàn)代,只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后世過年,除了煙花就是鞭炮,除了撲克就是麻將,近幾年鞭炮也被禁了,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有年味了,哪像現(xiàn)在一樣,當(dāng)?shù)匕傩杖缤值苡H姐妹一般聚集在一起,載歌載舞,把酒言歡。

  一想到這里,楊純的心里就有點(diǎn)難受,看著霧茫茫的人群,聽著那人聲鼎沸的嬉笑怒罵聲,他的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出家中兩鬢斑白的父母。

  自己的突然“消失”,他們一定傷心欲絕,此刻說不定正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等待著自己的突然出現(xiàn),親切的喊上一聲:“爸,媽,我回來了?!?p>  爸,媽,過年好。

  不知不覺間,眼眶竟然有些濕了。

  “侯爺,您怎么了?”阿貍就坐在楊純的旁邊,一眼便看到他臉上憂傷的表情,還有眼中晶瑩的淚花。

  亞當(dāng)也覺得楊純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忙問道:“楊兄弟,可是覺得身體哪里不適?”

  楊純用手抹去眼角不爭氣的眼淚,爽朗一笑:“沒事,大概是剛剛出來的時候,被風(fēng)沙迷了眼睛。”

  “時候也不早了,侯爺,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外面確實(shí)起風(fēng)了,而且風(fēng)力還不小,吹得帳篷上的布嘩嘩作響,阿貍擔(dān)心楊純的身體不適應(yīng)這邊的氣候,她哪里知道楊純是因?yàn)橄爰也抛兊媚樕缓谩?p>  “嗯,也好。”楊純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向亞當(dāng)辭行。

  ……

  從亞當(dāng)?shù)拇髱こ鰜?,三人并沒有去火把場,而是直接回到了住處,楊純掐著時間,估摸著這個時候蒙哥也快回來了,果不其然,就在他們剛進(jìn)大帳沒多久,蒙哥便從外面風(fēng)塵仆仆地跑進(jìn)來,楊純問他事情辦的怎么樣了,蒙哥拍拍胸脯笑著說,一切進(jìn)行得非常順利。

  楊純松了口氣,走到帳外,眼睛卻瞟向了頭曼城的方向……

  偌大的頭曼城除了單于庭以及王公大臣的宅院里還亮著燈外,再也看不到一戶亮光的屋子,儼然就是一座空城,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寂靜無聲。

  常山一籌莫展地坐在自家屋子的客廳里,尋思著,醞釀著,不時起身圍繞著偌大的客廳走了一圈又一圈。

  明天單于就要帶著大家去參加火把節(jié)了,大牢里關(guān)著的伊稚斜該怎么處置,總不能將那個瘋子一起帶去吧,單于自然不會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將一個燙手的山芋帶到身邊,可若是將那個瘋子留在頭曼城,貌似風(fēng)險還要大,楊純和阿瑪緹那些人隨時都會趁虛而入將他救出。

  為此他今天還特地去找過大單于,然而大單于當(dāng)時吞吞吐吐,也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fù),在他看來,單于似乎并沒有要立即處死伊稚斜的意思。

  斬草不除根,遺害大無窮。

  這個道理單于為何就是不明白呢?

  為了單于的長久基業(yè),更為了自己的將來,他不惜出賣昔日的舊主,他明明知道,伊稚斜將來做了單于,其一生的豐功偉績必定會超過軍臣,但軍臣更許諾他只要搬倒了伊稚斜,將來的左賢王非他莫屬,所以他義不容辭地踏上了這條不歸之路。

  如今他把身家性命都壓上去了,決不允許在這個時候出一點(diǎn)紕漏,要不然他這顆腦袋就得搬家,美夢隨之破滅。

  “侯爺,侯爺,不好了?!?p>  等了這么久,派出去探視伊稚斜的兩個下人終于回來了,一個個滿頭大汗,神情慌張,常山聽到“不好了”三個字,立馬起身,沖過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晃了晃,“快說,是不是那個瘋子逃了?”

  這才是他最擔(dān)心的問題,伊稚斜逃走,便意味著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功虧一簣。

  但現(xiàn)實(shí)總是讓他始料未及,那人搖搖頭,說:“不是,是,是……”

  “慌什么?慢慢說?!?p>  “他……他死了?!?p>  常山腦袋嗡的一聲,不過很快便清醒過來,難道,莫非,是單于提前動手了?“什么時候的事兒?”他問。

  “就在剛剛,屬下趕到的時候就聽那里的守衛(wèi)說,大牢里出了人命,屬下前去看了,那個瘋子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尸體都已經(jīng)發(fā)涼了?!?p>  “可曾找人驗(yàn)過,他是怎么死的?”過程不重要,常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最終的結(jié)果。

  “國醫(yī)來看過了,說是風(fēng)寒至死?!?p>  “何為風(fēng)寒至死?”

  “聽國醫(yī)的意思是被凍死的?!?p>  “這就凍死了?”為了除掉這個隱患,常山故意讓人用單薄的破棉被換掉牢里的破被褥,不過他后來聽過去探視的人說,伊稚斜睡得比任何時候還要香,怎么可能說凍死就凍死了?

  “是的?!?p>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p>  “唯——”

  下人們離開后,常山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好,這樣的結(jié)果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他當(dāng)然不會相信伊稚斜是被凍死的,他寧愿相信是單于指使手下這么干的,要知道在這頭曼城乃至整個匈奴帝國,沒有他軍臣辦不到的事情。

  想到這兒,常山不得不佩服大單于的城府之深,就連他這個近臣都被蒙騙過去了,雖說心里多少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但不管怎么樣,伊稚斜一死,以后整個匈奴除了大單于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至于那個冒牌貨,根本不足為患。

  “侯爺,左賢王來了?!遍T外下人來報。

  他來做什么?

  常山起身,捋一捋身上的衣服,理直氣壯地說道:“讓他進(jìn)來吧?!?p>  對于一個冒牌貨,他不需要擺出那么隆重的歡迎儀式,反之,他還要讓對方知道誰才是他真正的主人,當(dāng)初要不是他費(fèi)盡心思從月氏國境內(nèi)找到這個和伊稚斜一模一樣的拓達(dá),他能有今天的榮耀嗎?

  “常山侯,出,出大事了。”拓達(dá)一進(jìn)門便神色慌張的拉著常山的胳膊,常山厭惡地推開他的手,拓達(dá)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忙向他施禮:“小人見過常山侯?!?p>  “可別這么說,你現(xiàn)在是匈奴的左賢王,哪有向下臣行禮的道理?說吧,什么事讓你如此慌張?”

  “左賢王死了,您聽說了嗎?”

  “聽說了?!?p>  “您都知道了?那,那我以后該怎么辦?”

  “廢話,真的已經(jīng)死了,你這個假的才能名正言順的上位。”

  “可我畢竟是假的,假的他真不了啊?!?p>  “混賬,真正的左賢王豈是你這般膽小如鼠,你盡管繼續(xù)做你的左賢王,記住,別和楊純那些人走的太近,一旦你身份暴露,我也幫不了你?!?p>  “這個小人知道,可是您也知道,小人什么都不會,就拿那晚投壺的事情來說,王子單和楊純他們都已經(jīng)起疑了?!?p>  “那就讓他們起疑吧,只要不是你親口供出你自己,沒人會拿你怎么樣?!?p>  “可……”

  “沒有那么多‘可是’,你要是害怕,我現(xiàn)在就讓人送你回月氏?!?p>  “不,不,小人不是這個意思。”拓達(dá)心說自己好不容易當(dāng)上匈奴的左賢王,哪能再回去當(dāng)個小偷。

  “那就行了,你只管做你自己該做的,其它的事情有我呢?!?p>  “唯——”

  “還有,明天一早,我會讓我的部下先護(hù)送你去清河,記住,路上不得逗留,即便是給馬匹補(bǔ)充給養(yǎng)都不行,你繞道白猿山,從白登山這邊走,聽清楚了沒有?”

  “小人明白。”

  ……

  天亮之后,拓達(dá)在三十多名侯府護(hù)衛(wèi)的護(hù)送下向清河草原進(jìn)發(fā)。

  途徑烏蘭山、長峽山、赤水湖、回河屯……,比走白猿山的那條路要多出一半的路程,加之今天太陽很大,大伙兒一路馬不停蹄,早已是口干舌燥,拓達(dá)皺著眉頭,心里頭不由得埋怨起常山來,這個常山是不是太小心了,左賢王都已經(jīng)死了,他還怕什么,難不成半路上還有人敢刺殺我不成?

  明明走白猿山可以節(jié)省時間,偏偏要繞這么大一圈子,他一張嘴倒是隨便說說,本王……我卻累個半死。

  就在大隊人馬剛出了回河屯,眼看就要進(jìn)入白登山,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前面的空曠地上臨時搭了一個草棚,一看就是個賣茶水歇腳的地方,一個年長的茶主帶著三個伙計在忙碌地招呼著幾個路過的客人。

  士兵們看的直咽口水,拓達(dá)也口渴得緊,便下令讓大家下馬休息,一名親隨忙道:“左賢王,侯爺一再叮囑,不可在半路上休息?!?p>  “我……,本王不過是想喝口茶,難道這也不行?”拓達(dá)沒好氣地盯著那名士兵,他豈能不知,身邊的這些士兵說得好聽是親隨,實(shí)際上是常山派來監(jiān)督他的眼線。

  “左賢王請息怒,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我等還是速速趕路,早點(diǎn)與大單于他們會合為好?!庇H隨心里冷冷哼了一聲,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左賢王了,要不是看在侯爺?shù)拿孀由?,我才懶得管你這個冒牌貨的死活呢。

  “也罷,繞過去,繼續(xù)走?!?p>  拓達(dá)到底還是不敢違背常山的意愿,隊伍經(jīng)過茶棚的時候,茶主忙不迭地帶著三個伙計跑出來恭迎,“小人們見過左賢王,左賢王若是不嫌棄,可在此處歇息片刻,嘗一嘗小店新到的茶,都是剛從長安運(yùn)過來的新茶。”

  “小店?你是開茶樓的?”拓達(dá)一愣,身邊親隨說道:“回稟左賢王,此人正是南城茶樓的店主元封?!苯榻B完畢,他瞪著元封道:“元店主怎么知道左賢王要在此處路過?莫不是有什么企圖不成?”

  “這位兄弟說笑了,有道是商人無利不起早,這幾日不是趕上火把節(jié)嘛,小人想著會有許多周邊百姓趕去清河草原參加火把節(jié),所以特地在此處設(shè)了茶棚,賺點(diǎn)小錢而已,沒想到能在此處遇上左賢王,實(shí)在是榮幸之至?!?p>  “榮幸個屁,誰準(zhǔn)你們在此處設(shè)棚的,馬上給我拆了?!庇H隨惱羞成怒,他一聲令下,身后那些士兵立即拔刀沖過去強(qiáng)行拆棚。

  拓達(dá)沒有阻止,因?yàn)樗?,就算他開了口,那些士兵也未必會聽他的。

  打吧打吧,打死一個少一個,本王還樂得個耳根清凈。

  元封一看情勢不對,趕緊低聲下氣地去求那些士兵手下留情,奈何他們手上都有刀,他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茶棚拆得七零八落。

  “你們這些人也太欺負(fù)人了,店主都說了只是賺點(diǎn)小錢,你們卻要趕盡殺絕,我和你們拼了?!?p>  化裝成伙計的索特突然挺身而出,祁列也擼起了袖子,一拳打倒了一名士兵。

  “反了,反了,都給我抓起來?!?p>  那名親隨勃然大怒,拔刀沖向索特和祁列二人,那些正在拆棚的士兵也急忙回過頭,將二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拓達(dá)身邊一個親兵都沒有,他有些慌了,一雙手死死的拉住韁繩,就在這時,翰哥悄悄來到他的馬后面,拔出匕首,對準(zhǔn)馬的屁股狠狠扎了下去。

  那匹戰(zhàn)馬像發(fā)了瘋似地向前沖去,當(dāng)場便有兩名士兵被踩踏在地。

  拓達(dá)嚇得哇哇大叫,那名親隨大漢喊一聲,“王爺快跳下來?!?p>  由于馬跑的太快,拓達(dá)根本不敢松手。

  “追——”

  親隨帶兵追了過去。

  看著已成廢墟的茶棚,元封深深嘆了口氣,索特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安慰道:“好了,老家伙,你也別嘆氣了,你今天幫了左賢王那么大的忙,就等著領(lǐng)賞吧?!?p>  元封苦笑地?fù)u搖頭:“我可不要什么領(lǐng)賞,能幫楊侯做點(diǎn)事,我這心里踏實(shí)?!?p>  “那你嘆什么氣啊?”祁列笑嘻嘻地走過來,一把摟著他的脖子。

  “我只是心疼那么多好茶,白白就這么浪費(fèi)了。”

  “誰說浪費(fèi)了,我們哥幾個可不嫌棄。”翰哥將手里帶血的匕首在衣服上擦了擦,別在腰上,兀自坐在凳子上喝起了所謂的長安新茶。

  索特和祁列相視一笑,撿起倒在地上的板凳,一同坐下,拎起茶壺開始倒茶,元封一下子慌了起來,趕緊跑過去,不過他再也不敢惹這些兵油子了,他只是和他們說明白,喝茶可以,但要記賬,祁列說,要錢可以,你呀,去找左大將吧,或者,楊侯也行。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

  常山的那些士兵追擊了很長一段路,終于在白登山下的那片小樹林追到了拓達(dá),拓達(dá)渾身像散了架似地趴在了馬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左賢王,您沒事吧?”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沒事嗎?”拓達(dá)懊惱地瞥了那名親隨一眼,親隨撇了撇嘴,只好說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們繼續(xù)趕路吧?!?p>  “本王渴了,要喝水?!?p>  “左賢王,過了白登山,很快就到清河草原了,您再忍忍吧?!庇H隨不理會罵罵咧咧的拓達(dá),向眾人打了一個出發(fā)的手勢……

  點(diǎn)火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軍臣領(lǐng)著匈奴貴族以及王庭的文武大臣們,在百姓眾星捧月的歡呼聲中登上了火把臺,尾隨其后的便是常山、拓達(dá)、窩擴(kuò)墩、阿瑪緹等人。

  楊純和阿貍他們早早地守候在臺下,“拓達(dá)”腳踩著樓梯隨著眾人的腳步緩緩走上臺去,并悄悄地向楊純遞了一個眼色,楊純不禁釋然,心說看來他精心布置的計劃進(jìn)行得非常順利。

  軍臣和常山他們哪里知道,此時的拓達(dá)早已換成了伊稚斜。

  而那位來自月氏國的市井小偷拓達(dá)已經(jīng)被阿瑪緹一箭射殺。(推薦一首老歌,佛說,何晟銘唱的,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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