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侯,你好大膽,竟然公然忤逆單于的決定,來人啊,來……”
“你省省吧,要不是你在那里添油加醋,單于會做出這么荒唐的決定?”楊純毫不客氣地打斷常山的狐假虎威,常山自然不會就此罷手,不對,應(yīng)該是罷口,張了張嘴巴繼續(xù)落井下石,多好的機會啊,他哪能錯過?
楊純卻沒給他繼續(xù)“造次”的機會,直接駁斥道:“你想說什么呀,是不是想說我楊純以下犯上,罪該處死???有病吧你,自己的侄子犯了事不去好好管管,閑著蛋疼管人家的家事,我看你這個侯爺也甭干了,回家娶妻抱孩子去吧?!?p> “你——”常山氣的面色蒼白,就像剛從陰間還魂過來一般。
窩擴墩忍不住想笑,卻還是沒能忍住噗呲一笑,見單于和常山都用敵視的目光看著自己,他的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只好假怒道:“楊侯,你少說幾句吧?!?p> 楊純扶起跪在地上的阿貍,摟著她的香肩,然后向單于行了禮,說道:“大單于,下臣和阿貍兩情相悅,早已私定終身,還望大單于成全。”
阿貍不禁大吃一驚,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楊純,卻見后者正用肯定的眼神看著自己,沒來由地一陣臉紅,侯,侯爺,他說的是真的嗎?
在場幾位大臣無不驚慌失色,窩擴墩內(nèi)心深處對楊純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一發(fā)不可收拾,這小子,牛啊。
“楊純,你說的可是真的?”軍臣回過神來,將信將疑地看著楊純,并看著俏臉通紅的阿貍問道:“阿貍,楊侯說的可是真的?”
“單于,您千萬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他……”
常山說到一半就被楊純給打斷:“閉嘴吧你,問你話了嗎?”
本來楊純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發(fā)脾氣的,畢竟軍臣還在場,給他一點面子的同時也算給常山留點尊嚴,可誰叫常山那貨一直在得寸進尺,他心里一口氣實在是堵的慌,不發(fā)出來,難受!
馬勒戈壁,你常山不是咄咄逼人嗎?老子只是爆句粗口,你有意見?
有意見?
好啊,那就吵唄,看看到底是誰厲害!
“好了,都別吵了,你們眼里還有孤這個單于嗎?”軍臣沒辦法偏袒任何一方,只好一起訓(xùn)斥。
常山不再多話,楊純也懶得和他做口舌之爭,兩人彼此氣洶洶地看著對方。
“阿貍,孤想聽你親口說!”軍臣威嚴地看著阿貍。
阿貍絲毫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是的,單于,阿貍的心儀之人正是侯爺,此生不渝,所以,還請大單于收回成命?!?p> 楊純不禁釋然。
“好一個此生不渝啊?!避姵祭淅湟恍?,心里對楊純的橫插一腳更是氣的咬牙切齒,但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公然和楊純撕破臉,楊純這小子鬼一肚子的鬼主意,以后還指望著他為匈奴出謀劃策呢,何況他還是于單的師父。
“罷了,君子不奪人之美,既然你們是兩廂情愿,孤還能說什么?”
軍臣妥協(xié)了,常山卻不然,便出來阻止道:“單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貍是盛葵的女兒,她的婚事自然由盛葵做主?!?p> 窩擴墩接過他的話柄,說道:“那是漢人的規(guī)矩,我們匈奴從不在乎這種荒唐的舊習(xí)?!?p> 楊純感激地沖他微微一笑,窩擴墩趁人不注意偷偷抿嘴笑了笑。
讓盛葵做主?虧他想得出來,那家伙怕死臨死前還想咬我一口呢。楊純心里想道。
“那也不行,我聽說左賢王一直傾慕于阿貍姑娘,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被別人搶了,而且還是一個漢人,他會作何感想?”
常山得理不饒人,楊純也不是吃素的,說道:“方才窩大人都說了,匈奴沒有那么多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也就是說,平民百姓子女的婚姻應(yīng)該自己做主,阿貍是成年人,她有權(quán)決定自己的婚姻?!?p> “強詞奪理!”
“好了,這件事?lián)袢赵僮h?!钡紫鲁甲俞樹h相對,一個比一個牙尖嘴利,軍臣登時感覺自己的腦袋炸開了鍋,繼續(xù)折騰下去還有意思嗎?
楊純可不想聽到什么擇日再議,鬼曉得這些人以后會生出什么鬼點子,于是理直氣壯地說道:“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阿貍就是我的妻子,誰要是打她的主意,我楊純就算豁出這條性命也會和他拼命!”
真棒!
窩擴墩就差為他鼓掌喝彩了。
軍臣頓時語塞,常山還想爭辯,軍臣沖他翻了翻白眼,他只好欲言又止。
說完了阿貍的事,楊純覺得是時候道明自己的來意了,“大單于,下臣不負您的重托,已將克善羅胡等人緝拿歸案,還請單于順應(yīng)民意,還顧家人一個公道?!?p> “這,這個嘛?!避姵贾е嵛岵恢撊绾位卮?,心說楊純這個刺頭明擺著是將矛頭指向了克善,可是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常山赦免克善的死罪了,所謂君無戲言哪,他該怎么開這個口呢?
無奈之下只得用眼神求助于一旁的常山,常山會意,說道:“楊侯緝拿兇犯,已經(jīng)盡了臣子的本分,至于如何處置他們,自有單于決斷,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吧?”
得,又將皮球踢了回來。
軍臣很是尷尬,只得硬著頭皮沖楊純笑了笑:“常山侯說得不無道理,楊侯,孤答應(yīng)你和阿貍的婚事,至于其它的,你就不要管了?!?p> “下臣聽說單于要赦免克善死罪,下臣斗膽諫言,王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咱們匈奴歷來依法治國,即便是以人治國,那也是以法為之根本,法理之中不容私情,要不然何以讓天下臣民信服?”
楊純不喜歡文縐縐的古文,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搬出影視劇中學(xué)到的這幾句話。
窩擴墩第一個表示贊同,就連旁邊的兩個都尉也覺得楊純說得頭頭是道,并一齊勸說單于要以法公辦。
軍臣徹底陷入了兩難,一邊是漢臣,一邊是最想拉攏的大臣,于情于理他應(yīng)該幫著后者,可是楊純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常山見他搖擺不定,頓時心急如焚,心想再這么下去,單于勢必會動搖,思來想去,一不做二不休,當即撲通一聲跪在軍臣跟前。
軍臣赫然一驚:“常山,你這是做什么?”
“單于若堅決殺克善,下臣無顏面對下臣的兄嫂,請單于一并將下臣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