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萬一我輸了,我也不甘心死在他們的刀下,依凝,到時侯倘若真的要到我下毒的那一步,你盡管逃跑。謝謝你的毒藥?!绷柙茦乔?,冷霜回過頭對依凝露齒一笑。
“我的毒藥,我什么時候把毒藥給你了,你瘋了,在他們面前下毒,你有把握嗎?”依凝記得直跺腳,用力握住她的肩膀道,“把毒藥給我,我的毒藥都要盤纏,你給我盤纏了嗎?”
“那你還要多少?”
“算了,這不是盤纏的問題,而是你要這樣的話,我就不進(jìn)去了,我可不想死。”林依凝咬緊下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樣子甚是嚴(yán)肅。
“你放心,我可不會亂來?!崩渌馈?p> “罷了,我看看你究竟如何下毒,你放心,我可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不過,他們究竟有沒有守信用,都這時候了,還不出現(xiàn),要不我們上去等他們?!?p> “好?!?p> 一聽到冷霜和依凝要找顧公子,守衛(wèi)臉露難色,有點為難,看到依凝手上的夏西府的牌子,便急急將他們領(lǐng)至二樓。
“讓她們進(jìn)來吧。”一個穿著藍(lán)衣的年輕男子從房間走了出來。冷霜只覺得這個人有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飛天的味道,這人是妖怪,不過冷霜對妖怪不反感。
“好?!?p> 奇怪的是房間里只有兩個人,除了剛才的藍(lán)衣男子就是顧惜柳,但是冷霜可以感覺到這兩個人都不是人類,而是妖怪,她小聲地對林依凝說道,“這兩個都是妖怪。”
林依凝微微吃了一驚,心想,既然這白天的,最近沒怎么下毒,怎么會碰上妖怪這種倒霉事情,她四處張望,只有兩個小妖怪,看上去好像并不壞啊,冷姑娘可以識別妖怪,一定可以除掉妖怪,何況除掉妖怪常年在宣申府發(fā)布的懸賞令中,這種漁翁之利她當(dāng)然要拿,于是她笑意盈盈地拉著冷霜走進(jìn)房間。
圓桌上,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盤坐在桌旁,桌子上擺著三盤精致的糕點。那個青衣男子隨即在顧惜柳旁邊坐下,兩人嘴里鼓鼓著,看來是塞滿了食物,青衣男子說道,“姑娘有何事?”
顧惜柳沒有說話,他喝了一口茶,看了冷霜和林依凝一眼,便道,“兩位姑娘,請坐吧?!?p> “你們?yōu)槭裁匆倜俺扇祟??”冷霜也不想浪費時間,便道。
藍(lán)衣男子大吃一驚,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依凝笑著問冷霜,道,“跟這種小妖怪別浪費那么多時間,除掉吧?!?p> “可是我連一把刀都沒有,只有撿來的木棍。又沒有除妖符。”
“早知道就不跟你進(jìn)來了。”林依凝嘴角微微下?lián)P,咬緊下唇,趕緊跑到冷霜背后,拉了拉冷霜的衣袖,細(xì)聲道,“妖怪大哥,你們可以就當(dāng)我們沒有進(jìn)來過嗎?盡情喝吧。”
“呵,說什么呢,想出去沒門。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否真的有很大的能耐?”藍(lán)衣妖怪冷笑道。
青衣男子拔出刀,冷霜只得拿起木棍應(yīng)對,誰知那刀突然渾身發(fā)出紅色的火焰,冷霜的木棍一靠近這刀便燃燒了起來。
藍(lán)衣妖怪說,“別打了,你根本就打不過他?!?p> “冷霜,我既然跟你進(jìn)來了,你就一定要拼命打,別輸?!绷忠滥帜弥鴰讉€制好的毒氣丸看著藍(lán)衣妖怪。
冷霜很不甘心,拿起剩下的木棍,竄到青衣男子的背后,拿起木棍朝著他的頭頂就用力敲了起來,那人卻是全身都著了火,冷霜的木棍瞬間燒成了灰燼,冷霜卻不覺得滾燙,她打得已經(jīng)忘了自我,就用發(fā)簪把手伸進(jìn)那火里想插進(jìn)那妖怪的脖子。林依凝一看,便拿起桌上的茶壺,打開蓋子,想把水敲向那妖怪,一只白色的棋子朝著林依凝的臉部飛過去,冷霜見狀拿起發(fā)簪扔向那棋子,一腳踢向那青衣男子的腰部。緊接著拉起林依凝的手便想沖去門外,那門卻像鎖得死死的,完全打開不了。
“別費心思了。”
“那你放她走吧,盡管找我一個人?!崩渌獡踉诹忠滥媲?,厲聲道。
“你說什么,我又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不過妖怪,你們打兩個赤手的女子,不怕被其他妖怪笑話嗎?”林依凝聽了,便立即轉(zhuǎn)過身來。
“我們妖怪又不是人類,哪里人類那么多規(guī)矩?!?p> “顧公子,里面請?!遍T外竟然響起了龜子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兩個妖怪消失了。
林依凝道,“你不知道,凡是有人類的地方,就有妖怪,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妖怪都是惡毒的人心變的,越惡毒之人,招惹的妖怪就越多,可想而知,那位公子有多惡毒?”
冷霜道,“你都?xì)⒘诉@么多人?怎么知道那妖怪不是你變得?”
“拜托,我殺的都是歹毒之人,怎么一樣?而且都是重金懸賞之人?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冷霜沒回話,她一看房間,迅速撿起地上的茶壺,擺好,然后拉著林依凝的手站在房間一角。
這時候門打開了,不錯,是顧惜柳,但是仔細(xì)一看,跟那妖怪假冒的似乎有一點差別,顧惜柳身穿白色交領(lǐng)藍(lán)衣,他此時也朝著冷霜和林依凝那邊望了過來,眼神射出冰冷的光,林依凝滿臉地笑容,“顧二公子,小的在這里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
顧惜柳身后跟著兩個藍(lán)衣的武士,他們一看房間的凌亂,臉上現(xiàn)出幾分憤怒的神態(tài),但說話的聲音音調(diào)卻是沒有變化,“換一個房間吧?!?p> 龜子只得彎腰道歉,然后重新帶著他們進(jìn)了一個內(nèi)部幾乎一模一樣的房間。隨后對婢女說道,“快點上最好的菜?!?p> “你們怎么搞的?真是的?!饼斪涌戳艘幌吕渌土忠滥砩系囊路?zé)怪道。
“怎么又是你們兩個,你們兩個來干什么?”顧惜柳說道。
“顧二公子,你忘記了,我們來是赴約的。”
“不用了,你走吧,別讓我再看見你?!?p>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行告退?!崩渌南?,他手中的刀必然是一把好刀,那該怎么打?還不如早點撤退,便朝著齊煥鞠了一躬,就想離去。她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陳忘天,“你這人,真不懂禮儀,公子,既然這人道是信守府的武士,要不就讓我拆穿她的騙局。”
“也罷,齊煥,給她一把刀?!?p> “這些好像都是高段的武士,你確定打得過?”林依凝悄聲道,“打不過的時候別硬來?!彼渌黄鸪櫹Я泄蚨Y,冷霜十分厭惡這種禮儀,但是怕自己的任性會牽連林依凝,便一臉不愿地照做了。
“怎么,又害怕了,原來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不過我已經(jīng)給過你機(jī)會,只是你沒有走。齊煥,給她刀?!?p> 齊煥便走過來將自己腰間的刀遞了上去,冷霜雙手接過一看,這把刀相比以前自己的刀輕了很多。桃木鍛造的刀柄上一個虎首雙目炯炯有神,黑色的眼珠栩栩如生。有了好刀,或許自己就有了勝算,溫淪那些是名士,眼前的應(yīng)該不會是那么有名的武士,既然如此,先試試看。冷霜深吸一口氣。
“依凝,你不是要替大理府做事嗎?為何還要呆在這里?!闭f罷,冷霜將依凝推到出門旁,關(guān)上門接著拔出刀刺向站在一旁的陳忘天。
冷霜開始便使用一花落,陳忘天雖然是比賽老手,但他依然驚嘆這姑娘的速度,一分心,自己的肩部衣服便被冷霜削了一點,但不愧是經(jīng)驗老到,精神集中得異???,他先是以守為主,刀刀抵住冷霜的刀尖,迅速摸清冷霜出招的方向,便使勁撥開冷霜的刀尖,一刀直刺冷霜的心臟,這姑娘竟然說了那樣的慌,他對她莫名的恨。
冷霜也不慌,身體一側(cè),刀尖已落到陳忘天的腹部,兩人的刀尖上都是殺氣,仿佛要致對方于死地。冷霜畢竟是初出江湖,根本就沒聽說過超滿段武士,故毫無顧忌,這刀便使得更是得心應(yīng)手,陳忘天嘛,氣急亂心,刀法急,卻易初破綻。
林依凝在門外,焦急萬分,貼著門聽著里面的動靜,那些叮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糇屗粩嗝昂梗哼@兩人以前也不認(rèn)識,何來那么大的恨。
冷霜使出幻步,一下子來到陳忘天后背,一刀朝著陳忘天的頭看了下來,陳忘天迅速低頭,身體同時向右移了一部,轉(zhuǎn)身一刀刺向冷霜脖子,冷霜也不躲避,她的刀順勢滑至陳忘天的心臟處,同時轉(zhuǎn)頭避開陳忘天的刀,陳忘天揮刀一格,兩人的刀速越來越快。
但是很快,冷霜便開始處于下風(fēng)。畢竟對方是超滿段的武士。
林依凝握緊拳手,幾次想沖進(jìn)去,但想到自己進(jìn)去也干不了什么,便只能在門外干等,或者冷霜在等機(jī)會逃走吧。
突然,一個龜夫從林依凝身后經(jīng)過,就在他開門的一剎那,然林依凝從門縫看到陳忘天的刀就要插在冷霜的左肩上,情急之下,她只能大叫,“有刺客?!?p> 這時,她清楚地看到一把小刀從冷霜的左手飛出,她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朝著陳忘天的右胸飛出,問題是冷霜的暗器手法并沒有達(dá)到上等的地步,這把小刀就朝著顧惜柳飛去。
林依凝徹底嚇傻了,冷霜反應(yīng)也夠快,趁著陳忘天呆住的一剎那,飛奔跑到門外,想拉著林依凝的手逃跑,突然一把刀橫在他們前面,是陳忘天。
“你瘋了,明知道你的暗器不準(zhǔn),干嘛要投暗器啊,還害我?!绷忠滥龂@了一聲,瞪了一眼冷霜。
“他也沒死啊?!崩渌蝾櫹Я前研〉墩诒积R煥拿在手。
“他死了,我們也不用活了。”林依凝只得趕緊拉著冷霜重新走到顧惜柳面前,跪下,道,“顧公子,剛才只是失誤,一向聽聞公子你十分明理,懂得大仁大義,仁厚心寬,何況冷姑娘是朱姑娘的朋友,她們在松陽郡就見過幾面?!闭f謊一向是林依凝的強(qiáng)項,她說謊起來從不臉紅,而且語速還很正常。
顧惜柳微微皺眉,面無表情地看了林依凝一眼,林依凝掏出出大理府的令牌以及李常給她的夏西府的令牌,大理府的令牌本來都是她父親的,她父親死后,令牌便歸了她。夏西府的令牌當(dāng)然是仿制的,但是這玩意只要不要讓夏西府的人看見就大可毫無顧忌地使用。因為上面的編號其他人又看不出真假。
“這與我無關(guān),我昨日說了,若是今日輸了,那我就要她的舌頭,若是你替她求情,那么你要代替她割舌嗎?”顧惜柳神情一點也沒變化。
“無妨,本來我的命就是別人救下的,今日歸還也可以。而林姑娘的命我愿用一個有關(guān)奉天的秘密交換。”冷霜朝周圍張望了一下,“不知公子可有紙墨?!?p> “你盡管說,這里都是我的手下,但是若是有愚弄之處,你必將死于我刀下?!鳖櫹Я鴮⑿艑⒁傻?。
“我乃奉天國民,決不可造次,他日,我遇阿爾什國一帶遭遇他國武士,從他國武士手中奪得一木瓶,上書“楚昭”?!边€沒說完,顧惜柳便打斷了她,“不必說了,我何沒說要傷大理府的人性命,大理府的人,你可以走了。而至于你,倘若你今時砍下你的右手,我必不和你計較?!?p> 林依凝一聽急了,這種人殘暴無比,貴族果然都是靠著吃血而攀爬而上,她壓下怒火,輕聲道,“素聞顧公子溫和有禮,濟(jì)弱扶傾,平易近人,冷姑娘不過是初到奉天國,對當(dāng)?shù)囟Y法不太熟悉,還請顧公子放她一馬?!?p> “我既然來了,也未曾想過要活命?!崩渌眠^面前的一只杯子,掏出懷里從林依凝拿的的一小包毒藥,一咕嚕倒了進(jìn)入,
“只不過,我曾在大尹府中聽宋博川多次提到落難武士,我知道落難武士在近日多次騷擾奉天百姓,而宋博川竟然想聯(lián)合落難武士,不知道他究竟意圖何為,但是我想落難武士能如此猖狂下去,背后一定有人在扶持。天下即將大亂,我只想說,伐而不施德,定不能久存。”
林依凝聞了聞她那包毒藥,心中暗自慶幸,這丫頭拿的不過是迷暈藥,那樣的量頂不過睡上兩三個時辰,一點大礙也沒有,隨她。她一邊裝作傷心絕望,一邊道,“你若死了,你放心我定幫你下葬?!?p> “我看不必了,公子,放過他們吧,能以身試毒的人以后必定大有作為,是不是。”齊煥奪下冷霜手中的杯子。
“所以在你心中,落難武士稱得上武士嗎?”顧惜柳沒有應(yīng)齊煥的話,轉(zhuǎn)頭問冷霜。
“當(dāng)然不是,這些外來敗國的匹夫不過是拿著一把刀在隨意屠殺,連柔弱病殘都不放過,他們怎么能自稱武士?百姓不懂刀的標(biāo)記,便誤會其為武士。這些人大多從千日國而來,千日國和藍(lán)朝國戰(zhàn)爭不斷,一部分人便逃亡至奉天國內(nèi)。不過是貪生怕死之徒?!崩渌廊坏椭^。她的心思全在陳忘天剛才的刀法上,不斷地想著陳忘天剛才的刀法。
“你走吧?!鳖櫹Я淅涞卣f道。
冷霜依然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林依凝一急,便替她謝過顧惜柳,她替冷霜謝過顧惜柳后,便匆匆拉著冷霜想走出隔間。林依凝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想了想,覺得相比一把刀,還是生命價更高。
“雖然這里是云城,我們還是要多加防范。”
“嗯?!崩渌獾馈!澳阏f的采花魔道在哪里?”
“算了,你又沒有刀,抓什么魔道?”
冷霜接著問,“這里有賣刀的地方嗎?”
“沒有,你想拿到刀,只有四個方法,一是成為貴族的門客;二是加入武士殿;三是加入比較大的江湖門派,成為他們的弟子,四是找落難武士要。可是嘛,你沒有刀連武士殿都進(jìn)不去,除非有貴族們推薦,所以只有三個方法?!绷忠滥戳艘幌绿欤瑖@道。
“話說,你為什么要成為一名武士呢?”林依凝問。
“我只是想變得更強(qiáng)?!崩渌f。
“你要知道,奉天國民分為這么幾個階級?。恨r(nóng),商,武人,文士,伯夫,武士,刺客,俠士,將士,貴族,國君。你要盡快爬到武士這一條路,必須拿到貴族的刀?!绷忠滥龂@了一口氣,“我做了三年的捕快,連三段的捕快都不是,連一把刀都沒有?!?p> “不過你真的適合做武士嗎?奉天武士的精神是源自九州春秋國武士手記中的忠誠至上?!绷忠滥^續(xù)說,“也就是無論貴族們說什么,他們都要聽,哪怕是殺了平民。當(dāng)然很多俠士前身都是武士,畢竟借助武士就可以認(rèn)識很多貴族?!?p> “不過我現(xiàn)在只想要一把刀,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想?!睂τ诹忠滥脑?,她顯然沒有放在心上,她想到時候在武士殿習(xí)得刀法后,便一走了之。
剛走到二樓,藍(lán)衣妖怪再次出現(xiàn)。林依凝不由得把冷霜重新拉回顧惜柳那里。
冷霜同樣也是一驚,她不想和妖怪斗,這種怪物一般超出人的范圍了,如果有刀當(dāng)然和它斗一斗,但是自己又沒有刀,怎么斗自己都是輸,便拉著林依凝躲在一旁。
“你跟那個紅衣女人是一路的吧,她竟然敢搶走我的人?!蹦枪治锫冻鲣h利的牙齒,一刀便砍向冷霜,冷霜一聽到紅衣女人幾個字,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回過神來,推開林依凝,使用幻步閃過那刀。
“哼,妖怪嗎?”顧惜柳站了起來,拔出腰間的刀,朝著那臺上的妖怪飛了過去。
那刀一下子便插進(jìn)了妖怪的身體,妖怪拔出刀,把刀插在木板上,朝著顧惜柳微微彎腰,那妖怪瞪了冷霜一眼,便從窗邊跳下。
冷霜和林依凝四目相對,瞪大了眼睛。
冷霜拔出那刀,是一把很漂亮閃著藍(lán)光的刀,可是刀尖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道微小的刀,她知道有的刀能砍殺妖怪,有的刀能砍殺惡靈,而有的刀只能砍殺人,顯然這把刀根本不能砍殺妖怪,她慢慢走到顧惜柳面前,說道,“你的刀恐怕不能砍殺妖怪。”
“那把刀被妖怪碰過了,我不要?!?p> “什么?”冷霜呆在原地。她猛然想到,有的人為了得到一把刀也許要費盡一生,而有的人卻可隨意就丟棄一把刀。她覺得有點不甘心。她呆呆看著手中的刀,撫摸著它的刀柄,刀鞘。
“那我們拿走了,謝謝了?!绷忠滥s緊想拉著冷霜走。走了兩步,林依凝猛然回頭,停住腳步,轉(zhuǎn)身說道,“公子,你總不能只給刀不給刀鞘吧?!?p> “這樣吧,我和公子下三盤棋,怎么樣,公子輸了話公子就把刀賣給我,公子贏了的話,那刀我也不要了。”冷霜說,她可不想白白拿別人的刀。
“好。”顧惜柳立即應(yīng)允?!暗俏倚枰€約?!?p> 冷霜一聽,猶豫了,她問“什么賭約?”
“你贏了的話,我就把刀給你,你輸了的話,就趕快滾!”
“那不用賭了,我們馬上走?!崩渌犃?,竟然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走。
“你竟然敢?!标愅煲慌?,提著刀就刺了過來,兩人再次打了起來,冷霜的速度比剛才快了不少,可是陳忘天正在怒氣之上,她顯然不是陳忘天的對手,10個回合后,被陳忘天一刀刺在右肩上。
林依凝驚叫了一聲,她跑過去,緊緊查看冷霜的傷口,“你的刀可否拔出來?”
冷霜冷笑一聲,伸出左手,抓住陳忘天的刀尖直接將刀拔了出來,血立即從傷口滲了出來,她拋下了手中的刀,也顧不得上右肩的傷口,朝著陳忘天單膝下跪,“我還是不敵?!彼Ь吹仉p手把刀遞給陳忘天。
顧惜柳在一旁氣得臉都變青,他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陳忘天見狀,也立即下跪,“你手中拿著可是我的刀,你究竟耍夠了沒有?我命你跟我下三盤棋,你輸了我就要你的命,你如果現(xiàn)在就跑,你別想跑出漫城?!?p> 冷霜放下手中的刀,心中一想,原來這公子竟然一點都不懂刀法,也不過是懦夫,她對顧惜柳的好感頓時變得蕩然無存,那干嘛要堵上命去下棋啊,直接跑了。不過一看陳忘天的眼神,看來是跑不過了,她轉(zhuǎn)念一想,一個連刀法都不會的人,能會什么下棋。于是便應(yīng)允了下來。
冷霜點點頭,便盤坐在棋盤一旁的墊子上,面對著顧惜柳而坐?!澳氵@血影響到了我?!鳖櫹Яf。
冷霜低下頭,發(fā)出輕蔑一笑,林依凝趕快湊了上來,抽出一條絲巾替冷霜包扎?!疤热粽娴牟粫缕澹型窘o我一個信號,咱們一起逃跑。”
林依凝不會下棋,只能坐在一旁干看著。她左手緊緊捏住一個毒丸,看了幾眼棋盤棋子的變化,又緊緊盯著冷霜的臉,生怕錯過什么暗號。
看著棋盤上的白子數(shù)目逐漸多于黑子,看著冷霜緊鎖的眉頭,林依凝握緊了拳頭,額頭滴出了汗珠,沒有說話。
第二盤棋是如此。林依凝悄悄拉了拉冷霜的衣袖,心想她不會真的為了這一盤就要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吧?
第三盤棋冷霜和顧惜柳足足下了兩個時辰,但冷霜依然輸了。冷霜有點愕然,“好吧,要殺隨便,不過我有一個請求,之前答應(yīng)林姑娘要替她抓到采花魔道,等我抓到了采花魔道,必定進(jìn)信守府奉上自己的頭顱?!?p> “我要你替我做兩件事,做完了我再取你的性命。”顧惜柳道。
實在看不透這人的心,冷霜問道,“那是不是也有賞賜?”
“當(dāng)然。”顧惜柳心想這人也不過是貪財之人,倒是年紀(jì)輕輕,刀法過人,取了他性命,難免浪費一個刀才,留著或許能為自己所用。
陳忘天早就很討厭冷霜了,聽她這么一說,便更加怒了,他生氣地說道,“公子,容我說一句,這姑娘之前竟然不知羞恥地說懷了你的孩子,你難道就不治他的罪嗎?”
冷霜一聽,馬上羞紅了臉,“我,我?!彼粫r之間不知道說什么。
林依凝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呆在原地。
顧惜柳一愣,他不過17歲,尚未婚娶,他回頭瞪了陳忘天一眼,隨之看了冷霜一眼,這時冷霜的眼睛也剛好看向這邊,四目相對,兩人紛紛羞紅了臉,顧惜柳心想,這姑娘刀法不錯,可惜是一個脾性極差的人。合則留,不合則去,還是隨便留她一條性命,隨便打發(fā)了事。
冷霜把頭別過一邊,這人竟然沒一點刀法,可惜了這好皮囊。反正去武士殿需要刀,他這樣子也不配這把好刀,而且兩件事?lián)Q一把刀,也算值得。
林依凝暗自想,倘若一個姑娘能說出有了另一個人的孩子之類的話,是不是她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人?反正自己出來行事,倘若有貴族們相幫,自己就可以爬到三段捕快的位置了。
“第一件事,你拿著刀調(diào)查采花魔道,并且馬上滾!”
“遵命!”冷霜長呼一口氣。心中真是可笑又可恨,但是細(xì)想,滾,可是比很多事情容易做得多了,便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