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勸各位不要嘗試運功,否則的話,輕則七竅流血,重則內(nèi)力運行紊亂,整個人會像煙花一樣炸開,‘嘭’的一聲就炸了。”
為首的特地加重了“嘭”的語氣,嚇了不少人一跳。
“對了,還請各位不要幻想有援軍,我們敢行動,自是做好準備了的,諸位不如省省心力,想想暫時怎么當普通人。現(xiàn)在局面正在掌控之中,曹先生可以慢慢考慮,朝廷是否接受這份大禮。”
曹陽并未搭話,他是知道和親整個事情的。
前朝國力積弱,邊境被西域之人攻破,他們的騎兵一直打到距國都二百里處,恰好東部沿海防線的大軍回援,僵持不下的時候西域派人簽訂邊境協(xié)議,因為協(xié)議,前朝不得不下嫁一位公主。
而當時皇帝采納近臣建議,冊封宗室血緣關(guān)系很遠的一位親戚的庶女為希安公主,然后讓她遠嫁西域。
自那以后,邊境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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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前幾年,老可汗去世,他的兒子們?yōu)閵Z其位開始了血腥的廝殺,為了防止中原趁機出兵,他們的防線收縮回撤,來往貿(mào)易也斷了,幾個大部落也是人去樓空。大多數(shù)線人也失去了聯(lián)系,剩余的則提心吊膽、惴惴不安,故而隱藏起來。
自出生后便被老宗主帶走的如令并未參與到這場王位角逐中,他只是一味地修煉,然后從老宗主那接過了宗主之位。
角逐伊始,朝廷秘密派人去聯(lián)系在廝殺中處于弱勢的一方,意圖暗中操縱。同時大軍如黑云壓境,將被占領(lǐng)的土地收回,并對西域原領(lǐng)地虎視眈眈。
只是信息發(fā)出如石沉大海,大將軍知道使者兇多吉少,于是當機立斷,率領(lǐng)大軍連進五百里,直到被天塹攔住去路為止。
只是就算如此,西域各方也是沒有回應(yīng),其中緣由令人好奇。
而自那以后,雖說江湖上仍可見西域種種事物,但西域卻與中原斷了官方往來。
這屆武道會,是自三十載歲月以來,彌圣宗第一次參加,有些人還想從西域眾人嘴里套出西域到底發(fā)生何事,只是沒想到彌圣宗一登場就來這么一出。
雖然彌圣宗這么一搞,在場眾人十分危險,但曹陽卻從中看到了江湖統(tǒng)一的機會。
【說來奇怪,他們知道我的名號,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無名氏的傳說,也應(yīng)該知道那個人不會坐視不管,可是為什么還要這么做?莫非他們有底氣能打敗那個人?
假使這樣,中原江湖要元氣大傷,正是朝廷平定江湖的時候;就算退而求其次,讓如令統(tǒng)一江湖也可;再者讓彌圣宗與中原各門派斗個兩敗俱傷,朝廷坐收漁翁之利也不錯。
雖然天子對前朝和親的做法頗有微詞,但天子他不會容許江湖統(tǒng)一的,渾水才好摸魚。
奇怪,他們來這么一出,西域王庭會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參與其中?
如果參與了,也許可以將計就計?】
他想的略微深入一點。
【只是現(xiàn)在這局面,唉,難辦啊。】
眼看不少人將仇視的目光投射過來,曹陽心中暗嘆,下定決心。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為首者抱了抱拳,朗聲說道:“天子對遠在西域的希安公主很是掛念,怎奈國事體大,皇上抽不開身,恰好這次彌圣宗派人來了,待我書信告知皇上,將禮物送來,然后就麻煩你們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至于江湖事,當然是江湖兒女自己定奪咯。”
不待為首者和眾人搭話,曹陽又攤了攤手,將右手小拇指抻直翻轉(zhuǎn),瞇眼看著涂成鳶尾花色的指甲,滿不在乎地接著道:
“朝廷對江湖一直放任不管,這是朝廷對諸位的信任,相信諸位有底線,也能自我控制好。這次呢,朝廷因為立場問題,所以兩不相幫,不參與這事。而自古就是拳頭硬的就是老大,所以諸位誰有本事誰就坐莊咯?!?p> “也好,至少年輕一輩里無人能出元昊其右,老一輩我們那一幫子人也能震懾住,至于宗主那個階層的,如令宗主自會登門拜會。至于諸位,待到你們的門派堂堂正正交戰(zhàn)完了,我們自會放還。”
很顯然,西域那方也是考慮比較周密,故有多種應(yīng)對方法。
先是控制住了眾人,但并未下殺手,這就有轉(zhuǎn)圜余地。
然后表明自己有投靠之意,這是讓步,當然,若是朝廷接受了,他們也有應(yīng)對之策。
接著就是拿如令的身份為籌碼,因為如令是皇室之后,哪怕血緣關(guān)系再淡薄,為了皇室顏面,皇室中人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他們做的這些,無非為了師出有名——哪怕彌圣宗所有門人都是西域人,只要宗主是如令,那么名義上就站得住腳,大不了打著如令感化了蠻荒之徒的名號罷了,雖然如令也有一半西域血統(tǒng)。
因此,西域眾人的行為雖不光彩,但中原門派若是以驅(qū)逐異族的名頭進行反擊,估計朝廷也不會坐視不管。
而現(xiàn)在曹陽說兩不相幫,表明了朝廷意愿,在座的門派長輩們都是人精,既然朝廷如此讓步,那么他們也得報以桃李,以硬實力堂堂正正擊敗彌圣宗。
至于暗中污蔑朝廷與彌圣宗勾結(jié)陷害各門派,不是沒人想過,只是這念頭太不切實際了,所以他們認為這種可能也不大。
因為宮內(nèi)高手不知凡幾,軍士還有戰(zhàn)陣加成,滅了江湖門派都比陷害省事得多。
尋常百姓都知道這個道理,要是哪個陰謀論者散播這種謠言,怕不是被人當傻子看。
【這就是“光楣正法”啊?!?p> 流煙皺了皺眉。
她挺反感這些行為的,但是沒有辦法,人在宗門里,就得隨著宗門意愿行事,哪怕自己再不愿意。
【傳說中的無名氏?宗門應(yīng)該有辦法解決吧?!?p> 她望著比武臺上的師兄。
【期望那個無名氏么?呵,若不是知道他再也不會出現(xiàn),我們又怎敢行動?】
看著在場眾人,莫森咧起嘴,他能猜到一部分人的心思。
先是讓眾人失去反抗能力,以這些人為人質(zhì),使眾門派投鼠忌器,后又讓朝廷表態(tài),道義上還不能指摘。
不能運功的眾人心中愈發(fā)沉重。
他們發(fā)現(xiàn)彌圣宗胃口大的超乎他們想象,并且從為首者的發(fā)言來看,西域那方對中原了解的也不少,而他們卻對西域知之甚少。
【小看天下英雄了啊?!?p> 楚清心中暗嘆。
【著實佩服?!?p> 也不知他佩服的是彌圣宗的布置還是其他。
【但是關(guān)我毛事,我又沒啥榮譽感,而且我只是個打工的,一個莫的感情的機器人,系統(tǒng)叫我吃瓜,我就吃瓜唄?!?p> 雖然形式逐漸嚴峻,但他心安理得。
只是他的目光不自覺落向了臺上的靈冉大師和元昊。
前者自說完“你們竟然”以后,便閉上眼睛轉(zhuǎn)著念珠,念起經(jīng)文;后者則是“與我無關(guān)”的姿態(tài)望著天。
他們在這一刻都成了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