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初蕁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門口放著的飯已經(jīng)涼透,微弱的月光透過窗口映襯在云初蕁身上。
全身透著寒意,冷得徹骨,這是云初蕁唯一的感覺。
“唔……”也許是之前哭的太厲害,現(xiàn)在云初蕁的眼睛紅腫,如同進(jìn)了沙石一般不適,她已經(jīng)流不出眼淚來了。
“爹,娘,哥哥……”
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云初蕁不知未來還有什么等待著她。
一晃,又是一個夜晚。
“把她帶走——”
還在昏睡中的云初蕁被一名獄兵粗魯?shù)睦饋怼?p>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云初蕁驚恐萬分,聲音有一絲沙啞,她的掙扎只是徒勞,很快就被拖出去,丟進(jìn)一輛牢車中,里面還有另外幾名孩子,她認(rèn)識,是云府下人的孩子。
連她們也不放過嗎?
幾名孩子都沒有說話,全都瑟縮在一起,云初蕁也跟她們一起蜷縮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jīng)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天色漸漸暗下來,跟隨這群小孩的官兵尋了一個地方休息。
“明天下午就能押送到了?!?p> “是啊,這群丫頭,以后又不知道淪為誰的玩物!”
“朝廷要犯,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青樓啰!”
這群負(fù)責(zé)押送的官兵,一邊燒水煮飯,一邊討論起來,不時傳出笑聲。
除了云初蕁,另外幾名女孩子都開始打起瞌睡來,這些話,云初蕁聽得清清楚楚,她們的結(jié)局是淪為別人的玩物,青樓……她不敢想象。
這就是黎王對云家的懲罰嗎?
想到這里,云初蕁從腰間的一個小荷包里掏出一粒藥丸,盯著它看了許久,最終閉著眼睛吞了下去。
如果說讓她這樣活下去,還不如陪自己的娘親。
這藥,是她在師父的藥籍上看到的,她一直在山上學(xué)習(xí)藥理,自然也包括了毒,這是她自己調(diào)配出的劇毒,本來也不確定毒性,卻要用在自己身上。
入口不久,云初蕁漸漸覺得胸口發(fā)悶,還不等云初蕁完全被這毒發(fā)前的感覺籠罩,毒性就開始猛烈發(fā)作。
“唔——”
云初蕁在牢車中翻滾起來,很快就驚動了另外的小孩和官兵。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們不知道!”
“打開門,帶她出來!”
云初蕁被拽出來,現(xiàn)在的她根本沒有氣力站穩(wěn),出來就栽倒在地上。
胸口發(fā)悶,全身骨頭都如同被絞碎一般的疼痛,云初蕁難受到無法言語,甚至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仿佛置身深淵,孤獨承受。
“咳咳……”
都在所有人都還不了解情況時,云初蕁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蒼白,然后逐漸沒了動靜。
“死了?”有人蹲下身探了探云初蕁的鼻息。
“這可是朝廷要犯,半路死了我們?nèi)绾谓淮?!?p> “一個丫頭而已,明天去村下買一個湊數(shù)。既然死了,你們兩個一會兒去處理干凈?!?p> 言罷,踢了踢沒有生機(jī)的云初蕁。
夜很深。
第二天傍晚,大雨悄無聲息的來到,整個山頭籠罩在朦朧的雨幕里。
雨水毫無憐惜的沖刷著云初蕁蒼白的臉。
“咳咳……”
想要睜開眼的云初蕁因為雨水流進(jìn)眼里而又緊閉起來,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用力翻了一下,讓自己不是仰躺著直面大雨。
還活著?
全身的無力與酸痛,讓云初蕁清晰的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云初蕁趴在地上,全身濕透,臉上臟兮兮的,一只手死死的抓著地面的泥土,皓齒緊咬,眼神猙獰。
既然她的結(jié)局不是死亡,那么剩下的,就由她來顛覆吧。
不遠(yuǎn)處,一位穿著蓑衣的老者慢慢經(jīng)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