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我還有朋友在鎮(zhèn)中等著我,我……我要去和他說一聲?!绷妓卣f完,丟下酒杯便走了,只留下一臉錯愕的莒生。
良素在鎮(zhèn)中的酒肆里果然尋見了詭小少,便對詭小少道:“小少,我要去個地方?!?p> “去哪里呢?我能與你同去嗎?”小少望著良素,蒼白的面上卻是有些郁郁的神情。
“這……我倒忘了問他。”
“那想來是不能了,只是我們還要一起去尋應(yīng)龍……”
倒是把這茬兒給忘記了,良素怪自己貪杯誤事。便道:“不若你告訴我個去處,待我忙完便去尋你可好?”
詭小少卻淡淡一笑,道:“我命若浮萍,自己的事自己亦做不得主,既如此,他日有緣再見罷。”
良素一愣,卻忽地不知該說什么,這一路走來,與小少歷經(jīng)數(shù)次生死,此刻卻要咋然分開,只是修仙之人聚散都是緣分,卻是強(qiáng)求不得。思及此,良素爽朗一笑道:“好,你我后會有期!”說罷轉(zhuǎn)身欲走,卻聽身后小少喊住自己道:“等等!”
良素轉(zhuǎn)過身子,卻看見這個面色蒼白的少年此刻面上略略有些紅,卻是取了一件物事出來,那物事狀如手鐲,通體烏黑瑩亮,卻又暗斂著獨(dú)到的韻味。
小少面上越加紅了起來,竟是有些緊張地頓了一刻方道:“你頭上的發(fā)簪,著實(shí)好看,我……我……我沒有那般好的東西,這只鐲子是我偶然得的,送與你吧,這鐲子雖粗淺,但卻有一樣好處,你若注入靈力,可用些障眼法,雖是小法術(shù),有時也挺好用的。”
良素素來拿人家東西不手軟,比如莒生,但凡他愿意給,良素都心悅笑納。偏偏到了詭小少這兒,良素卻生出不忍之心來,自己也不明白這是怎么了,這少年總讓她有心生不忍的念頭。
良素取出自己的儲物袋,扒拉了半天,竟沒能找到什么可以送出手的東西,一時有些窘,本就喝了酒的桃花紅臉上,此刻更加紅了起來。
“那個,給我一點(diǎn)?”卻是小少指著蠶王絲道。
這蠶王絲雖不是凡品,但到底不過是些絲線,實(shí)在與詭小少送自己的手鐲不能比。
良素頗不好意思地取了一截出來,卻見小少忽地一揚(yáng)手,那蠶王絲一截飛到了小少手上,另一截卻誤打誤撞將良素手指纏得生緊。
一抹兒血珠自良素指尖沁了出來。
那蠶王絲到底是有靈性的物事,血珠兒落在上面竟一點(diǎn)兒也沒有染進(jìn)絲線中,卻順著蠶王絲滾落到小少的指尖。小少用指尖輕輕一觸碰那血珠兒,血珠兒竟沒入了小少的指尖,詭小少指尖竟有了一點(diǎn)兒血紅,擦也擦不掉。
良素眼看著一切發(fā)生,卻是呆住了,這是哪一出?
小少卻收了蠶王絲,忽地對良素道:“良素,我贈你手鐲之事,你可否不與旁人說起?”
良素又是一愣,旋即卻是明白過來,詭小少乃是自詭家悄悄偷跑出來的,許多東西怕便是得自詭家,更是不好讓旁人知曉,良素立時一笑道:“放心,我與誰都不說。”
詭小少聽了便點(diǎn)點(diǎn)頭,又笑著看了良素一眼,只輕輕道:“還不去尋你的朋友?”
……
卻說良素離了小少也沒能想清楚適才的事情,既是想不清,便丟開不想了,一時良素便來尋了莒生。
茶郭里的諸人依舊醉酒人事不省,唯獨(dú)莒生一人獨(dú)坐,良素進(jìn)得茶郭便問:“你說罷,去哪兒?”
莒生卻是沒有說話,卻不知從何處拿出一件衣衫來,這衣衫卻是一件素黃衣裙,銀色絲線繡著文金圖案,衣衫無風(fēng)卻輕輕柔柔地飛揚(yáng)起來,如有靈性一般立在良素面前。
久在仙衣坊,良素如何不識得,這衣衫定不是凡品,定是仙衣,且還不是尋常仙衣。
“楞著做什么?還不穿上?”
良素轉(zhuǎn)個身,那仙衣便自己穿在了良素身上,纖容合體,竟像是為良素量體裁衣的一般。
莒生能制仙衣良素是知道的,能制很厲害的仙衣良素也是知道的,然,知道與穿上這感覺卻差了十萬八千里。良素只覺得自己穿上這仙衣后,身體也輕飄飄起來,便若九天仙子,衣袂飄飄,不用御風(fēng)之術(shù)亦行走在彩云之端,那飄飄欲仙的感覺實(shí)在難以形容。
卻不知過得多久,良素只覺自己全身骨肉如都變作了天上云朵一般輕盈,越來越輕盈,身體里的靈氣亦越來越充沛,待良素覺得自己經(jīng)脈中的靈氣似要溢出來一般時。
卻聽見莒生忽地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