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良素覺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頭,良素一驚,手中撰著的金色牛角彎刀回手便朝來人刺去。來人輕輕松松兩只手指便夾住了牛角尖刀,嘴里卻道:“這刀果然厲害。”
栗戰(zhàn)?
“你怎么來了?”良素驚問道。
栗戰(zhàn)卻做了個小聲的手勢,方才傳音入密與良素解釋。原來白日里栗戰(zhàn)自進得栗家堡便覺出不妥,栗家子弟演武操練之時,竟無人統(tǒng)帥。栗家軍中有兩名副將極負盛名,一名喚風俊,一名喚路郁。昔年仙魔大戰(zhàn)亦是他二人協(xié)栗陣在人間力戰(zhàn)邪魔,關系自然非同一般,然這回栗戰(zhàn)回來,卻未見到二人。自己兄弟二人與這二人是過命的交情,栗陣斷不會離了這二人,若說栗陣中毒人事不省,為何周氏卻也只字不提?故而栗戰(zhàn)心中存疑,白日卻沒有說破,夜晚便來一探這周氏蹊蹺。
良素聽得栗戰(zhàn)這般說,方知曉了原委,與栗戰(zhàn)二人一同趴在窗前往里看。
此時周氏似已梳完發(fā)髻,卻是開始用胭脂粉面了。卻見周氏細細用了唇脂,又細細揉開了做了面脂,再看鏡子中的自己,竟?jié)M意地一笑。
“栗陣中毒昏迷,這婆娘半夜打扮成這樣做什么?”卻是栗戰(zhàn)有些怒道。
只他話音未落,周氏卻站起身,將適才照著自己的鏡子一旋,那衣柜竟自行移開了,現(xiàn)出一處通道來,周氏便盛裝款款走入那密道之中。
良素與栗戰(zhàn)卻是不約而同飛身進了屋子,栗戰(zhàn)將那鏡子依葫蘆畫瓢一般地旋了一下,那密道果又現(xiàn)出來。兩人便一同悄聲進去了。
良素剛要往前繼續(xù)走,栗戰(zhàn)卻一把拉住了良素,輕聲道:“待她走遠一些?!?p> 良素立時會過意來,密道密閉不透音,若是隔得近了易被那周氏發(fā)覺。一時便貓了身子在栗戰(zhàn)身旁坐下。栗戰(zhàn)看了良素嬌小的身影只縮在一旁,忽地心中一動,問道:“你又如何來跟著這周氏了?”
“那方子,有問題?!绷妓乜戳死鯌?zhàn)一眼道。
“哦?什么問題?”
“少了幾味藥。”
“你如何知曉的?”
“我……曾在別處見過?!绷妓刂徊莶莼卮鸬?,又道:“周夫人應已經(jīng)走遠了,我們不若跟上去?”
栗戰(zhàn)卻是看了良素一眼,點點了頭,與良素一并在這密道中往前走,心中卻是漣漪層層,這丫頭上回救了自己,這回卻主動要求跟著自己回栗家探看中毒的栗陣,若是今夜自己沒來,這丫頭便只身涉險,卻是為了自己并弟弟栗陣。
這密道說長也不甚長,走了半個時辰,便見了前方一點亮出,果見周氏身影一閃,卻是旋了墻上一只火把便出去了。
這時辰卻是算得巧妙,若是晚來一點點便見不到這機關了。
良素并栗戰(zhàn)卻是輕輕旋了一點那火把,果見密道的門便開了一絲小小的縫兒,竟又是一個房中的衣柜。良素心道,這做密道的人倒是個實心孩子,進出口都選在衣柜里。
那衣柜的門此刻開了一絲絲縫兒,良素并栗戰(zhàn)朝外面望去,卻見那周氏竟身子一軟撲進了一名男子的懷中。只那男子背對著二人,卻看不清模樣。
原來這周氏夜半收拾得如此俊俏卻是來偷會情郎的。良素望了望身旁的栗戰(zhàn),栗戰(zhàn)的臉色果然鐵青。堂堂狂沙將軍府上弟媳,現(xiàn)任當家主母竟偷人,自家弟弟這頭上真是青青草原茁壯成長,栗家的顏面又往哪里放。
良素知趣的不做聲。
卻聽那周氏道:“秦郎,我家那哥哥又回來了,若是被他看出端倪可如何是好?”
便聽那男子道:“怕什么,上回不也回來了嗎?”
“這回風俊路郁二人也被潛走了,他回來卻沒有問,我怕他起了疑心?!?p> “不過是兩個副官,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男子不以為然道。
“我嫁進來時聽說他二人與栗家兄弟感情頗深,該不會……?”
“你就放心吧,我的美人兒,我給栗陣下的這毒乃瑤山族長老親自制的盅毒,癥狀極像魔毒,一般人看不出端倪,再說這毒厲害,你的栗陣活不過中秋了?!?p> 果然不是魔血之毒!竟是瑤山族長老親制的盅毒,怪道連仲小月一時也沒有會過來,只這人究竟是什么人?瑤山族長老制的盅毒便是瑤山族人都輕易得不到,他從哪里得來的?良素心中疑竇更深了,卻忽地聽見了骨頭格格作響的聲音,回頭看時卻是栗戰(zhàn)將拳頭捏得格格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