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闌錯亂的將左手舉在半空中,嘴角抽搐道:“凝安,你沒事兒吧?”
“嗨!我能有什么事?。 蹦部谑切姆堑恼f著。
“哦?!?p> 星闌低下頭將別在腰帶的錦袋打開,從里面拿出玉佩舉到凝安面前說道:“這是豫王給你的?!?p> 凝安垂下眼眸看著上面雕刻著白鹿的羊脂玉,正準備要接過,但是瞅了一眼后面走過來的人連忙將星闌手里的玉拍到在地上,細膩透亮的羊脂玉就這樣摔在地上,清脆的聲音過后,留下的只是那破碎的兩半殘玉,在下午的日光中溫潤的閃耀著。
凝安絲毫沒有在意的拉過星闌的手說道:“星闌,咱們去里面準備準備,待會兒還要去找刺史呢!”
“哦哦?!毙顷@點點頭任由凝安將自己拉到驛館中,既然這是凝安自己的選擇,那么自己自然會尊重的。
貢城一家茶樓的二樓,正對著下方戲臺子的地方,一位年紀大約三十歲出頭的男人正斜靠靠椅上,左手拿著一個長長的煙斗,右手放在肚子上,翹著二郎腿,斜著頭一邊抽著煙一邊半瞇著眼睛聽著下邊的唱曲兒,時不時的嘴里吐出一股濃白色的煙霧。
東蛉的南草具有安神麻醉的作用,偶爾吃一口無事,若是長期服用,便會上癮。
濃白的煙霧順著額頭裊裊的上升著。三十多歲的年紀,倒活成了六十歲那樣樂活自在,悠哉悠哉的老頭模樣。
青色的長袍包裹著瘦弱的體格,黑色的細腰帶上掛著一個木質令牌,上面是一個篆體“刺”的浮雕,銀質。
此時,樓梯上有一個人快速的走到二樓來到男人面前,垂著頭低聲說道:“老爺,剛才府上傳話,說是臨江王宮有貴人到訪?!?p> “哦?”
男人睜開迷離的眼睛,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將煙斗放在桌子上隨即站起身,將雙手背在身后看著小廝說道:“給府上說一聲,讓他們好好招待貴人,本官即刻就到?!?p> “是?!毙P低著頭邁著飛快的步子立刻朝下方走去。
“來來來,幾位大人請坐。”
刺史夫人熱情的將星闌三人請進去,并吩咐丫鬟將老爺珍藏的好茶也給泡上端了上來,星闌客氣的接過茶說道:“此次叨擾貴府,還望夫人海涵。”
刺史夫人笑瞇著眼說道:“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民婦斗膽問一句,大人從事何階?”
“這位是臨江封國的小郡主兼天燼皇城直屬三品定賢伯,赫連闌兒?!边€沒等星闌開口一旁的子陵便已經替她完完整整的將身份一一道來。
“原來是定賢伯,民婦見過定賢伯?!贝淌贩蛉艘宦犑腔食侵睂俚娜范ㄙt伯,連忙誠惶誠恐的要跪在地上行禮,卻被星闌扶起說道:“夫人客氣了,不知刺史大人何時會來?”
“馬上,馬上。”刺史夫人陪笑道。
一盞茶時間之后,正和夫人聊天的星闌看到外面來了一個人,便起身走了出去。
“哎呀——原來是定賢伯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讓賤內照顧不周了?!贝淌窉炱鸷傂吞椎碾p手抱拳說道。
“刺史大人為國為民,案牘勞形,著實辛苦了?!毙顷@官套的說著。
“不瞞大人,大人請?!贝淌飞斐鲇沂质疽庑顷@上座,自己也坐在旁邊對等的椅子上繼續(xù)道:“下官剛才便是在城主府剛商議完地方策事,這不,聽聞王宮來人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不知大人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星闌側過頭,愁眉不展的嘆了口氣,說道:“我雖然是皇帝親封的三品官員,但卻只有檢舉權,若要說是維護一方安寧,還得需要您這樣忠心為民,皇上器重的左膀右臂才可以??!”
刺史官場多年,老謀深算的他早就知道星闌此行定不是什么小事,故作驚訝的說道:“哦?不知定賢伯碰到了什么難事,若是下官能鞍前馬后,定會助您一臂之力?!?p> “刺史大人客氣了?!毙顷@客套的說道:“并非我碰上難事,而是封國啊,刺史大人,要是封國的事情您都不好插手的話,著實是不能為當今皇帝分憂?!?p> 星闌好毒啊,她這么一說就等于逼著刺史要做這件事,否則就會落下尸位素餐的罪名,那可是烏紗帽不保的境地!一旁的子陵在心里暗自感嘆到。
刺史臉上的笑意稍微凝固了一下,但依然強顏歡笑道:“不知定賢伯要檢舉什么?”
看著刺史不在和自己做文字游戲拐彎抹角,開始開門見山,星闌也就直截了當?shù)恼f道:“臨江封國軍械制造司總司長趙師宜,貪污受賄,還望刺史協(xié)助臨江王整肅朝綱,替皇帝分憂?!?p> “這事你可有證據(jù),若是證據(jù)不全,即便不會牽連本官,你也要去皇城親自請罪!”刺史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提醒星闌。
“證據(jù)還請刺史放心,到時候若真的出了什么差錯,我定賢伯一人承擔!”星闌保證到。
“那本官就隨定賢伯走上一走,看看情況再議。”刺史把玩著玉質煙斗,思索了片刻略有深意的說道。
“那晚輩就先謝過刺史大人了。”星闌揚起笑意站起身恭敬的彎腰拱手道謝。晚上,刺史安排星闌三人到府上休息一夜,第二日啟程。
“老爺,您真的要去王城趟這灘渾水?”刺史夫人一邊為刺史寬衣解帶一邊緊蹙著眉頭擔憂的說道。
“是啊!”刺史坐在床邊將腳放在木盆中,刺史夫人便挽起袖子用細嫩的纖手為刺史洗著腳。
刺史嘆了口氣說道:“我還想著這輩子就這樣過了,可誰知半路殺出個定賢伯,若是我不答應去查抄那個叫趙師宜的,皇帝這邊更不好交代,這么多年了,還記得上一任刺史說臨江和皇城的關系很微妙,有些事情上能從寬就從寬,不要將他們的關系給鬧僵了,畢竟,若真的要將這些丑事全數(shù)上報皇城,也就是打了臨江的顏面,刺史這個位置啊,還真的和刺一樣,如坐針氈!”
“老爺,此去你也要小心著點,可別得罪了什么人?!贝淌贩蛉撕靡獾奶嵝训馈!皻G,夫人說的是,水涼了,我去再打一盆給你洗腳。”刺史取過旁邊的棉布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