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用,連自己妻兒都保護(hù)不了!”魏士成又陷入深深地自責(zé),使勁晃腦袋敲擊木桶邊沿。
看他痛苦的樣子,鄭虞淵很難受,很是心疼,摟住他腦袋,連聲安慰:“士成,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放松,放松,不要去想了,什么都不要想……”
好一會兒之后,魏士成平靜下來,緩緩開口:“玉竹姑娘,我想一個人靜靜?!?p> 鄭虞淵出了房間,輕輕帶上門,一轉(zhuǎn)身,就止不住淚水浸濕了眼睛,心里難受得要哭出來。
駱老頭遠(yuǎn)遠(yuǎn)看她似乎不對勁,過來詢問情況如何。鄭虞淵扯袖子抹了一把臉,平靜答道:“屋里藥味太濃,我都受不了,難怪魏公子不喜歡?!?p> 到另一間屋里,鄭虞淵完全平靜下來,才對駱老頭坦言道:“我覺得,魏公子現(xiàn)在這樣就好,沒必要繼續(xù)治療,多給他一些時間,讓他自己慢慢走出來。以后他病情嚴(yán)重的時候,再看情況給他用藥?!?p> 既然小醫(yī)仙這么說,駱老頭也沒轍,點頭同意:“那就聽玉竹姑娘的?!?p> 跟駱老頭閑聊幾句后,鄭虞淵問出了一個她上次來不敢問出口的問題:“駱老先生,你以前是魏大將軍麾下的軍師,后來為何在此與這幫山賊為伍?”
“說來話長?!瘪樌项^嘆息一聲,沒打算仔細(xì)跟藍(lán)玉竹說明白,只是含糊一句帶過:“世事無常,人如飄零浮萍,飄到哪兒就在哪兒。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老來有個安身之地就好,沒其他奢求?!?p> 鄭虞淵又擔(dān)憂道:“山賊畢竟是山賊,做著刀口見血的買賣,不能長久,良心也不得安穩(wěn)?!?p> 沒等駱老頭開口,旁邊就有一位兄弟不服氣反駁:“玉竹姑娘,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這幫山寨里的兄弟,可兄弟們現(xiàn)在不是山賊,不都是昧著良心做事。”
又有一個兄弟開口附和:“就是呀!玉竹姑娘你有所不知,這游云山原先被另一幫無惡不作的家伙占著,是駱老頭幫兄弟把那幫賊人趕跑。駱老頭不讓兄弟們再做刀口上的買賣,教大伙種地做正經(jīng)營生……”
駱老頭抬手,示意那人不必再說下去,自己向鄭虞淵解釋一句:“兄弟們都不容易,要有地方可去,有條活路可走,也不至于一輩子窩這荒山里?!?p> 鄭虞淵駱老頭這么說,猜測這些人或許跟魏士成一樣,本身不是壞人,都是走投無路才到這里。當(dāng)真這樣的話,她也就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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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旱,峚州最為嚴(yán)重。
身為峚州刺史,翟宇雷為處理各地水源問題忙得焦頭爛額,眼睜睜看著一大片接一大片的莊稼干旱枯萎而無能為力。
回到峚州城,翟宇雷回府后不見鄭虞淵身影,責(zé)問起來,府中下人們一個個都說玉竹姑娘給夫人用錯藥,差點要了夫人的命,被大小姐說她幾句,就自己賭氣走了。
老夫人讓人把懷仁堂的劉旭然大夫和平安堂的齊本里大夫都請來,再把兒子叫到跟前,拿出鄭虞淵留給她的藥方,吩咐兩位大夫:“這是藥方,你們再驗一遍,讓老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