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相似面孔
逸寒一接到白瑾墨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番陽城外,和他二人回合。梓熙帶著逸寒來到了古樹前,逸寒將手放在樹干上,感受著里面軒轅和瑤依薄弱的氣息。
“沒想到父王和母后最后竟是以這種方式長相廝守的?!币莺p嘆道,“王兄,我們一家人終于團聚了?!辫魑踝旖俏⑽P起,眼睛里卻隱隱約約閃著淚光,“恩……是,團聚了?!彼硨χ魑跖刂浦核岬难壑?,不讓淚水在她面前溢出來?!巴跣?,你說父王和母后會原諒我嗎?”梓熙咬了咬牙,終于問出了一直埋在她心底的問題,“不會原諒你?!辫魑跤昧σе剑闹嘘囮嚦橥?,逸寒揉了揉梓熙的頭,繼續(xù)道,“因為他們就沒有怪過你,何來原諒不原諒一說呢?”“真的嗎?”梓熙抬頭看著逸寒,“當然,王兄何時騙過你?”逸寒笑著捏了捏梓熙的臉蛋。
逸寒和梓熙拜過了軒轅和瑤依尸身幻化的古樹,商量后一致決定將他二人繼續(xù)留在這里,逸寒又在這里施加了封印,保護兩棵古樹不受傷害。離開時,逸寒看著遠處對著一座墓碑垂頭站立的白瑾墨,“他怎么了?”他問梓熙道,“瑾墨的母妃剛剛離世?!辫魑鯇⑹虑榈氖寄┰敿毜馗嬷艘莺?,逸寒聽后一陣沉默,良久,才開口道,“終是白術負了螢妃?!辫魑蹩粗阻灰u白衣,衣擺隨風而動,此刻他周圍,只有一座墓碑陪伴著他,“瑾墨只剩我們了。”梓熙的聲音不悲不喜,卻滿含蒼涼。逸寒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一道向白瑾墨走去。
逸寒走到白瑾墨身側(cè),他對螢妃的墓恭敬的跪拜后,拉起白瑾墨和梓熙的手放在一處,開口道,“和王兄回家吧!”白瑾墨的上下唇一張一合,卻沒有發(fā)出聲音,良久,重重的點了頭。
天宮里,守在天牢門外的兩名天兵突然悶哼一聲,接連倒在地上,隨后被人悄聲拖進天牢。“誰?”沐瀆警惕的問道,他聽見了牢門外的聲響,巡視的天兵剛離開不久,此時外面是斷不會有人走動的。
“噓,別說話?!币棍葟臅灥沟奶毂砩厦鲨€匙,打開了沐瀆的牢門,“是你?”“恩,此時外面無人,快跟我走。”夜魅語速很快,拉著沐瀆出了牢房,“你來救我?”沐瀆想起在魔族時曾對他拔劍相向,從心底涌上來幾分慚愧。“恩,快走!”夜魅沒有多說,只拽著他離開這里。
“等一等,你能不能順便再救一個人?”沐瀆的語氣有些難為情,“你怎么這么啰嗦!”夜魅嘴上教訓了他一句,但沒有反對他,“動作快點?!币棍瓤戳丝赐饷妫瑳]有天兵或仙家的身影。而沐瀆已經(jīng)跑向了牢房深處,“前輩?前輩?你在哪?”沐瀆小聲問道,他一間間搜尋著,都沒有那男人的蹤跡,“年輕人?”男人的聲音從沐瀆身后的墻壁中傳來,夜魅此時也來到了這里。
“你要救的就是他?”沐瀆點了點頭,在墻上仔細查看著,“這墻上有封印。”“年輕人,你逃出來了是嗎?你快走,別管我,這墻上的封印是白術下的,極難解開,你不要為我浪費時間?!崩锩娴哪腥藙竦?,“這聲音怎么如此熟悉?”夜魅低聲道。
“你有匕首嗎?”沐瀆轉(zhuǎn)頭問夜魅,夜魅拔出腰間的佩劍遞給沐瀆,沐瀆接過將左手劃破,血沿掌心滴到地上,他手指沾著血在墻上畫了一個圖騰,隨后用左手覆蓋住圖騰,同時右手捏決,剎那間,從他掌心和墻壁間迸發(fā)出耀眼的金光,夜魅條件反射的捂住了眼睛,“破!”沐瀆話音剛落,結界應聲而碎,里面的男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白術!”“天君!”沐瀆和夜魅同時叫出聲,呆立在原地。任沐瀆如何猜想他的身份,他都沒想到被困在結界里的那個男人,竟長著一張和白術一模一樣的臉,夜魅顯然也被嚇到了,“結界一破他立刻就會知曉,我們需馬上離開這里,不然都會有危險?!蹦腥艘娝藳]有動作,忙提醒到,沐瀆和夜魅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三人立刻向牢門外跑去。
路過瑤華牢房外,那個男人抽出夜魅腰間的劍,斬斷了瑤華門上的枷鎖,“瑤華,快和我走!”他對里面喊了一句,沒有回應,夜魅透過大門看見越來越多的天兵正在向這邊聚集,只好用力將那男人從瑤華面前推開,“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三人跑出牢房時,正趕上白術帶領天狼星君、吳潛將軍向天牢拼命跑著,他們身后跟著數(shù)不清的天兵天將。夜魅握緊了手中的劍,“向南天門方向,跑!”三人一同轉(zhuǎn)身,在夜魅的帶領下向南天門快速撤退,而白術在身后窮追不舍,甚至召出了被禁錮在天族禁地多年的上古兇獸——窮奇。
“真是下了血本了!”夜魅回頭看了一眼,憤憤的說道,“我是怕要連累你了,夜魅?!便鍨^氣喘吁吁地說到,“少廢話!你們先走,我擋一波!”“不可!”沐瀆和男人幾乎同時說出口,“他的目標是我,你們不該為我冒險?!蹦腥说恼Z氣不容置疑。雖然此刻他們?nèi)硕忌硖幗^境,但他總是給另兩個人帶來莫名的壓迫感。
此時,白術距離他們越來越近,“這種時候了,還講什么君子作為!我知道天宮里混著一些假的仙家,你很有可能就是真的天君,你必須活下去,為那些遇難的先輩討個公道!”沐瀆和男人同時露出震驚的表情,男人此刻想知道夜魅是如何知道的,而沐瀆想知道什么叫‘他是真的天君’,但是這種十萬火急的情況不容他們多說?!般鍨^,你一定要帶他回魔族,找到瑾墨!”不等沐瀆答話,夜魅便轉(zhuǎn)換方向,向身后的窮奇揮劍斬去,沐瀆只猶豫了一秒,便拉住男人的手臂,奮力向南天門跑去。
身后的血腥氣越來越重,沐瀆不知道那是夜魅的血還是天兵們的血,此時此刻他已無法回頭,南天門近在眼前,沐瀆帶著男人縱身躍下南天門。身后緊跟著一聲巨吼,他二人回身看去,只見窮奇緊隨他二人一同跳下了南天門,這頭兇獸扇動著背上的翅膀,張著血盆大口向男人咬來,二人手中都沒有兵器,無法與之抗衡,就在他的獠牙即將觸碰到白術時,一個女子飛身擋在了白術身前,沐瀆看去,身材上和牢房里的那個女人很是相像,窮奇咬住了那女子的雙腿在空中用力甩著,“??!”那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出了聲,上身被窮奇甩了出去,而她的雙腿留在了窮奇的口中。沐瀆和男人不忍再看,窮奇得了食物便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男人身上,他二人趁此機會逃開。
沐瀆帶著男人一口氣跑到了神魔之境,此時他非常慶幸年少時常和逸寒在這里修煉,因而對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知道哪里藏著兇獸,哪里相對安全,他憑著記憶帶著男人三繞兩繞,借著兇獸甩掉了身后的天兵,但他二人誰都沒有感到放松,他們暫時的脫險卻是用兩個人的性命換來的。那女人和沐瀆他倆一樣,都掉在了神魔之境,沐瀆他們見天兵并沒有追來,便決定先找到她,哪怕是尸體,也要帶回去好好安葬。
順著下落時飛濺的血跡,他們很快便找了那名女子,此時她已斷了氣,只留了半截身子的她從遠處看起來十分詭異,沐瀆走近,見到她立刻跌坐在地上,“娘娘?”他嘴唇顫抖著,眼前這名女子的臉和先王后瑤依一模一樣,這短短的一個時辰,沐瀆先后見到了兩張不可思議的臉,“她不是瑤依?!蹦腥撕盟朴挚创┝算鍨^的心思,沐瀆略定了定心神,脫下外袍系在女子身下,拽著她的雙臂背起她,領著男人一路向魔族跑去。
逸寒他們?nèi)齻€此時正在陵城,因為梓熙體弱無法長期御劍,所以便以陵城為中點暫作調(diào)整。三人此時正在客棧的房間中休息,梓熙喝著水,白瑾墨和逸寒則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一陣強風刮開了窗戶,顏回和墨陽的消息分別傳到白瑾墨和逸寒耳邊,他二人幾乎同時睜開眼,隨即神色冷凝?!霸趺戳??”梓熙感受不到剛才的風是法術所置,“沐瀆回來了。”逸寒開口道,不等梓熙露出喜色,白瑾墨接著道,“帶著與白術長相一般無二的人。”逸寒又緊接著白瑾墨道“和一個與母后長相一般無二的人。”梓熙聽后,渾身猛地一震,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茶水濺在她的羅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