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京都的安穩(wěn),甘肅倒是風(fēng)云巨變。
遼王蕭啟鄞收到消息,在不情愿也要面見蕭元麟。
只見他身穿了件暗灰纏枝蓮紋錦裰衣,腰間系著暗夜藍(lán)祥云紋帶,身材魁梧,真是雅人深致。
遼王蕭啟鄞抬頭看著天氣,腳步有些遲疑。
如今他都有些看不懂了,這太子可謂是被“發(fā)配”邊疆,失寵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崳扇缃癖菹戮谷蛔屵@么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太子前來。
到底意欲何為。
遼王蕭啟鄞站了許久,這才抬腿邁上臺階,便見到等候在哪里的侍衛(wèi)迎了上來。
“遼王殿下?!笔绦l(wèi)行了個禮。
“臣奉召前來,不知道太子殿下在不在,還請通傳一聲?!笔拞③措p手抱拳,臉上掛著溫和無害的笑容。
侍衛(wèi)態(tài)度也十分的恭敬:“太子殿下正在等您呢。”
他在太子身邊那么多年,看了不少的風(fēng)云變化,但對于眼前這位遼王,他倒是有幾分佩服。
且不說這個遼王蕭啟鄞身世尊貴,就連當(dāng)今陛下蕭啟翊當(dāng)年也是在遼王母妃舒貴妃鄭氏宮里長大的,就說如今的藩王中,怕是找不出第二個能同遼王這般尊貴的了。
陛下對這個兄弟也頗為寬厚。
“遼王殿下請?!?p> 兩人穿過偏殿,侍衛(wèi)高聲通報:“太子殿下,遼王到了?!?p> “請。”蕭元麟淡雅的說道。
遼王踏入殿中,門在身后被人帶上,殿的上首端坐的便是當(dāng)今太子殿下蕭元麟,蕭元麟他穿著暗桔黃色八緵布織錦蟒袍,一條暗灰藍(lán)色祥云紋寬腰帶系在腰間,有雙透亮的虎目,當(dāng)真是昂藏七尺。暗綠二色金直裰春綠色荔枝紋金縷帶。
蕭元麟的目光卻落在一旁的一副堪輿圖上。
上面是整個甘肅的全貌。
“臣拜見太子殿下?!?p> “叔父免禮?!笔捲肫鹕碜叩竭|王的身邊,親手將他扶了起來:“這里有沒有外人,一家人何必在意這些虛禮?!?p> “禮不可廢?!边|王順著蕭元麟的力道起身:“不知道殿下此番召臣來有什么事情?”
“叔父請入座?!笔捲胄χf道。
“臣多謝殿下?!边|王倒也不客氣,直接越過蕭元麟走上上位,坐在左側(cè),倒是同蕭元麟原先的坐的位置平起平坐了。
蕭元麟看著這位叔父,嘴角微微勾起,自有記憶來,這位叔父生性高傲,就連在父皇面前也時常鬧出一些不恭敬的事情來。
遼王看似坐著隨意,但腦子里一直在猜測,此番蕭元麟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又該如何糊弄這么侄子。
“侄兒這次來,是為了頒詔?!笔捲氲穆曇艉鋈豁懫稹?p> 說完一旁伺候的內(nèi)侍捧著一份詔書走了上來,抬頭看著遼王,示意他此時應(yīng)該跪下了。
遼王愣了一下,這件事他倒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只能一邊跪下,一邊在心里想這詔書到底寫了什么。
“天下紛亂,兵禍不止,君不安于心,今命太子伐亂臣以安君側(cè),掃逆賊以安民生。”
內(nèi)侍讀完詔令,遼王還愣在原地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按照他的設(shè)想,蕭元麟此番前來想必也是沒什么大的權(quán)力,到時候找些人將他纏住就可以了。
可沒想到,這蕭元麟帶著詔令直接接管了整個甘肅。
根本沒有推脫婉拒的機會。
“遼王殿下?”內(nèi)侍官尖銳的聲音響起,提醒著遼王此番應(yīng)該接旨謝恩了。
遼王咬著牙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侄兒,目光剛剛觸及那雙漆黑的雙眸,心中就狠狠的跳動了起來,身后更是冷汗冒起。
如今,就算他在如何,怕也是不能改變這個結(jié)局的了。
此番還需要從長計劃了。
“臣謝主隆恩?!边|王殿下伸手接過詔書,認(rèn)命的嘆了一口氣。
“叔父,日后還望您多多費心,侄兒剛來怕是很多地方做不得好?!笔捲胱旖俏⑽⑸蠐P。
“臣必當(dāng)盡心竭力?!边|王殿下恭順的說道,可那聲音卻聽的那般的不情不愿。
“有叔父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有件事還得叔父點頭才是?!笔捲牍首鲬n愁的說道。
“殿下吩咐?!边|王殿下心中緊了一下。
“蕭元緯前幾日來找孤,說是要一同出征?!笔捲胫讣恻c了點案桌,看了一眼遼王繼續(xù)說道:“孤知道,蕭元緯是叔父最寵愛的嫡子,戰(zhàn)場刀劍無眼,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但有此才能,孤也想要好好的培養(yǎng)?!?p> 遼王殿下握緊了拳頭,眼底多了幾分壓抑不住的怒氣,好一會才忍了下去,低著頭說道:“緯哥兒能入太子爺?shù)难圩匀皇撬母?,殿下都親自領(lǐng)兵,又可況是緯哥兒,臣自然只能點頭?!?p> “哦?”蕭元麟微微一笑,神色淡淡的看著遼王:“有叔父這句話孤也就放心了,叔父也放心,只要孤在,蕭元緯自然是安然無恙。”
“謝殿下?!?p> 蕭元麟走到遼王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
遼王明白他的意思:“臣告退。”
殿門打開在關(guān)上,侍衛(wèi)走了進(jìn)來:“殿下?!?p> 蕭元麟輕笑了一聲,看著關(guān)上的門:“不虧是一家人,都是九竅玲瓏心?!?p> 話中帶著嘲諷。
不到一月,就聽說這韃靼殘部北逼退至關(guān)外。
蕭元麟屢戰(zhàn)屢捷。
順利的有些太過輕松了。
在蕭元麟身邊伺候的侍衛(wèi)頗為有些驚訝:“殿下是如何知道只要有遼王世子在手上便能如此輕松?”
蕭元麟笑著將手里剛剛截獲的信鴿遞給侍衛(wèi):“說起來還是我這個叔父是個癡情種,這世子是原配趙氏所出,趙氏雖已經(jīng)不在,但這情分卻在?!?p> 侍衛(wèi)看著上面的字越發(fā)的氣憤:“遼王未免也太貪心了,這藩王中唯獨他有此權(quán)力,竟然還不知道滿足?!?p> 蕭元麟嗤笑了一聲:“若非當(dāng)年先皇回來,這皇位他也坐的?!?p> 先皇當(dāng)年被韃靼所抓,十年來都是先皇的弟弟管理朝政,看似兄友弟恭,但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
先皇弟弟也開始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雖沒有自己登上那個位置,但廢除了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陛下,轉(zhuǎn)而立自己的兒子遼王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