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多虧扶前輩相助,否則,這桿重戟哪能有這等威力,前輩不愧是煉器界的宗師。”陳子陵道。
沒有扶駱出手,別說打造出七等武兵,就剛才雷火交融的時候,重戟可能已經(jīng)報廢了。
扶駱的指點雖少,卻很關(guān)鍵,切中要害,最后他投入的那枚晶核,是一枚重力晶核,直接讓武兵從八等蛻變到了七等。
并且,增加了一道重力銘文。
不夸張的說,這一次鍛造,一半的功勞都屬于扶駱。
“還算你有良心?!狈鲴樏嗣樱恍?。
煉器師,最喜歡聽到,就是別人夸贊其煉器水平高超。
扶駱也不免俗。
陳子陵看向扶駱手中的夜照鈴,道:“前輩有沒有找到,夜照鈴的突破之法?”
扶駱搖頭,道:“還沒有任何突破,商虞那個老小子,打下的烙印無比復(fù)雜,應(yīng)該是費了一番功夫?!?p> 商虞的在煉尸道上面的造詣,早已經(jīng)是出神入化,說是嵐武大地第一人,毫不為過。
煉尸和煉器,有很多的共通之處。
說商虞是一位煉器師,其實也是可以的。
以扶駱的能力,破解商虞精心刻錄的夜照鈴,難度不小。
畢竟扶駱要做的,不是去掉這烙印,而是要掌控這烙印,這到這一步的難度,是相當(dāng)巨大的。
“小子,我問你一件事。”
扶駱將夜照鈴放到一邊,看向陳子陵,突然有些嚴(yán)肅起來。
“前輩請說。”
“如果有一個勢力,邀請你一起對付江夜寒,你會同意么?”扶駱道。
陳子陵聞言,沒有立刻回答。
思忖片刻之后,道:“如果是想利用我,對付塵武宗,我不會同意。如果他是邪道之人,我也不會同意。除此之外,我需要知道,他們?yōu)槭裁磳Ω督购?、有什么計劃,如果是一群莽夫,有什么合作的必要呢??p> 他曾是塵武宗弟子首席,知曉塵武宗許多秘密。
如果有他的協(xié)助,任何勢力對付塵武宗,都能省去不少力氣。
但是,塵武宗自江崢祖師開山,歷經(jīng)無數(shù)風(fēng)云,歷代為了抵抗邪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陳子陵不會因為江夜寒這么一個敗類,轉(zhuǎn)過頭去幫外人毀掉塵武。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塵武宗一旦覆滅,邪道入侵誰來阻止?
難道為了自己的仇,去讓上武國千萬人陪葬?
何況,塵武宗是青辭宗主的心血,是江漓的家,只不過被江夜寒竊據(jù)了而已。
他痛恨江夜寒不假,可為了對付江夜寒,可以不擇手段,不計后果。
那他和江夜寒,有什么區(qū)別呢?
扶駱點頭,道:“看來仇恨,并沒有蒙蔽你的雙眼。這一桿戟,算是你親手為自己打造的第一件主武兵,就叫滅寒戟,以明你之志,如何?”
“滅寒戟,好!”
終有一日,陳子陵要用此戟,斬下江夜寒的頭顱。
來祭奠青辭宗主。
扶駱從袖子里抽出了一份書信,遞到了陳子陵的手中,道:“你幫我做一件事,前往陰遮山南,樂堂北的一處殿宇。將這份書信,交給殿內(nèi)一個戴紗笠的人?!?p> “這是?”
陳子陵捏著書信,有些奇怪。
扶駱在這里,難道還有其他熟人?
“不需多問,你若是信得過我,就替我走這一趟?!狈鲴樀?。
“我明白了?!?p> “記住,無論發(fā)生了什么,只管將書信送入殿內(nèi)?!狈鲴橀_口,表情有幾分肅然。
陳子陵點頭,將滅寒戟裝入了戟盒中,背在了身上,離開了商鋪。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晨霧籠罩著陰遮山。
往日盤旋的鴉群,也都躲了起來,整個陰遮山寂靜無聲。
陳子陵打著一把油紙傘,走在山路上,偶爾才能見到幾個人在山間行走。
“邪道來襲,即便是黑市,都不這么熱鬧了。”陳子陵呢喃了一句。
黑市,在這一場邪道之亂中,也不可能幸免。
現(xiàn)在,整個上武國的黑市勢力,都在各自權(quán)衡著利弊,想著怎么站隊。
站錯了,就是萬劫不復(fù),等到最后,必定會被勝利的一方清算。
站對了,就有可能借勢而起,在重新洗牌后的上武國內(nèi),獲得巨大的利益。
陳子陵關(guān)心的,主要是陰遮山內(nèi)的幾個黑市勢力,如何站隊。
這對景寧郡的安危來說,至關(guān)重要。
陰遮山黑市,十宗里有三個,在此設(shè)立有分部,最強(qiáng)的,是新興的黑市勢力不寧殿。
其次是韓山谷,最后才是玉黥臺。
不寧殿原本是黑市中,一個不算太大的勢力,是近幾年才逐漸為人所知。
五年前,不寧殿主孟嬴,突破到了紫府元境,擊敗了莫山穴主枯傅老人,讓不寧殿地位大增,很快,就代替了莫山穴在黑市十宗中的地位,成為了新的黑市十宗。
接下來數(shù)年,不寧殿連續(xù)吞并了十幾個黑市宗門,地盤不斷擴(kuò)大,在黑市中的威望,直逼幾個老牌勢力。
不知不覺間,陳子陵已經(jīng)來到了樂堂旁,看到了扶駱?biāo)f的殿宇。
只見,殿外紅霞高掛,彩燈在風(fēng)中搖曳,在那紫金匾額上,龍飛鳳舞的書寫有三個大字——青歌殿。
隱約間,絲竹管弦的樂音,從殿內(nèi)飄散出來。
陳子陵收起了油紙傘,捏著書信,一腳邁了進(jìn)去。
“你是誰,竟敢擅闖玉黥臺分部?”
剛走進(jìn)去幾步,一道陰柔中帶質(zhì)問的聲音,從殿內(nèi)傳出,同時,一個女子,從里面緩步走出。
通明的燈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臉廓,身材凹凸有致,一襲淡紫色長裙垂及地面,外披淺紫色薄紗,長發(fā)用一根玉簪輕挽起來。
出殿來的女子,是寧瀾。
玉黥臺分部?
既然寧瀾再此,這話顯然不假,可扶駱讓他送信來這里做什么。
‘記住,無論發(fā)生了什么,只管將書信送入殿內(nèi)。’
扶駱的話,浮在陳子陵的腦海之中。
玉黥臺是第一個找上自己的黑市宗門,而扶駱卻讓他將信送到玉黥臺。
這之間,難道有什么聯(lián)系?
“我來這里做什么與你無關(guān),讓開。”陳子陵道。
上次回景寧城的路上,他被寧瀾埋伏,這筆賬還沒和她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