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妞兒,無非兩種結(jié)果,要么走心,要么走腎。
周通絕對是走心了,現(xiàn)在連心都暈倒了。泡妞兒要膽大心細(xì)臉皮厚,而周通臉皮雖黑,卻不厚,他發(fā)出的那些表白均出自真心,所以陳羽使用種種花招幫他去泡如煙姑娘,絲毫沒有負(fù)疚感,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得意。
周通這貨的表現(xiàn),簡直是天然的演技派高手。這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毫無雕飾、毫無痕跡的自然反應(yīng),走心之舉。
醫(yī)師已經(jīng)來了,正在包扎周通腰上超過二十公分長的傷口,柳如煙心疼得淚花一直掛在臉上,周通悠悠醒轉(zhuǎn),望著柳如煙的俏臉兀自傻笑著不停。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莫過如是。
許公子還在嗚嗚噪噪地叫罵著,陳羽一把提起他的衣領(lǐng),將手中帶血的瓷片塞到他的手中,高聲喊道:“許公子是吧,當(dāng)時你醉酒后,意圖傷害柳如煙姑娘。我的兄弟,就是這個黑大個上前阻攔你行兇,被你用這塊瓷片劃傷腰部,傷口長過一拃,深及見骨,恐怕這得半個多月下不得床來,這下子你完蛋了吧!”
許公子剛才被卡住脖子,又摔了一跤,臉上早已經(jīng)被虐得青一塊紅一塊,他掙了掙脖子,沒有得脫,仍然硬氣地道:“本公子許山,打傷一個人又怎么了?大不多了多賠些銀子罷了!咦,這塊瓷盤不是你遞給我的么?”
這許公子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
陳羽慷慨激昂地道:“許山?哈哈,比那娶蛇的許仙還少了一個人字旁,你簡直不是人!知恩不圖報!不錯,這瓷片是我遞給你的,但是也是我從你手里搶過來的,如果不是我,你就釀成了更大的錯來,大家都能見證!對不對,蝶夢?”
蝶夢連連點頭。
陳羽接著道:“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還可罷了,可我這兄弟剛剛通過朝廷比試選將,選為南征將軍,豈是你那一些阿堵之物就可以解決得了的!破壞當(dāng)今圣上的南征大業(yè),你就洗干凈屁股等著去坐牢吧!”
說到最后,陳羽已經(jīng)是聲色俱厲,披頭散發(fā),須發(fā)飄揚。
許山這下子驚呆了!
柳如眉往陳羽這般瞟了一眼,忽然怔住了。
柳如眉擦干淚眼,起身走至陳羽身邊,望著陳羽這副怪模樣,像是極力辨認(rèn)的樣子。眼圈紅紅的俏臉上忽然綻出了笑容,輕聲道:“你是陳羽公子對不對?你還幫我寫過一首詩!你這身衣服是畫畫寫字所污?脫下來我給你洗洗可好?”
我靠,這也能認(rèn)出我來?
陳羽訕訕地道:“是,只是見過一面之緣而已!”
柳如眉略一停頓,道:“你現(xiàn)在要我嫁給周大哥為妻?”
陳羽長身而立,一指周通,道:“不錯,我這周兄英雄了得,對你癡情,并且還可晉升為一名將軍,絕對是良配。嫁給他,你就是將軍正妻了,絕不是做妾!”
陳羽循循善誘。
柳如煙回首看了一下周通,又沖陳羽輕聲道:“我要你——”
陳羽雙手連擺,道:“如煙姑娘請自重,本人泡天泡地不泡朋友妻!”
柳如煙頓時臉色通紅,甚至連脖子都是一片粉紅,她急忙辯解道:“如煙一界青樓女子,得陳大哥青睞,嫁給陳大哥也許是一個好的歸宿。我是想請名滿金陵的陳公子做我們的媒人,不知陳公子肯是不肯?”
周通聽到此處,眼睛一白又要暈倒,陳羽走近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罵道:“娘的,你這是什么毛?。苛餮涣鳒I,聽到別人要嫁你,這種開心的時刻也能昏倒?我這當(dāng)媒人的還沒暈?zāi)?!?p> 周通狠心咬了一下自己舌尖,強行站起身來,朝柳如煙一躬,朗聲道:“如煙,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柳如煙低下俏臉,滿面緋紅。
陳羽哈哈笑道:“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對有情人!咱們新人新效率,等下就去替如煙姑娘贖身,明日我將我的宅院借給周兄,就此完婚,可好?”
千嬌樓里姑娘俱都拍手鼓掌,羨慕不已。
蝶夢紅著臉,聲如蚊蠅叫道:“陳公子,我呢?”
陳羽望著蝶夢那嬌柔的粉面,嘆道:“蝶夢姑娘,我陳羽上無兄長,下無弟妹,不如你我兄弟相稱,我當(dāng)你是親妹妹可好?”
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風(fēng)流到頭全是債。如今陳羽的風(fēng)流債務(wù)累累,恐怕還都還不清了。
“妹妹?”蝶夢自怨自艾地道。
柳如煙傻傻地站著,第一次見陳羽,自己紅了,第二次見陳羽,自己嫁了,這是何等的際遇?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陳羽領(lǐng)著周通出了千嬌樓,朝狀元樓走去,披頭散發(fā)、渾身墨跡,又被千嬌樓姑娘指指點點,頗有些狂士風(fēng)格。
陳羽拍拍周通肩膀,笑道:“周兄,你可恨我?”
周通喜氣洋洋的臉上仍然興奮不已,伸手摸了摸腰上傷口,咧著大嘴笑道:“陳大哥,你這是在幫我!今后我這條爛命就是你的了!”
陳羽攬住周通的肩膀,哈哈笑道:“周兄弟,我當(dāng)你是親兄弟,今后切莫如此說!”
狀元樓二樓貴賓室窗戶前,那一身白衣勁裝的小朵姑娘正望向窗戶,忽然看到陳羽和周通闖入視線,不禁臉上通紅,低頭啐了一口,罵道:“咦——好惡心,那對窮光蛋,原來還是兩個兔兒爺!”
木九小姐眼睛瞟向窗外,依舊不發(fā)一言。
陳羽走進(jìn)狀元樓,寶林望著陳羽的怪模樣,爽朗地笑道:“陳大公子,你這副扮相,又是去哪里泡妞兒去了?”
陳羽伸手在寶林俏臉上輕輕摸了一把,嘿嘿笑道:“寶寶妹妹,我這副打扮泡你,你愿意看么?”
寶林通報有貴客等待,然后纖腰翹臀一扭一扭地走了,陳羽收回目光,朝三樓走去。
上得三樓房間,洗了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用手摩挲著那個折扇的玉墜,輕輕念著扇上那句詩詞,輕輕嘆道:“云兒,你在哪里?怎么我那狀元樓如此多的伙計,就是打聽不到關(guān)于你的絲毫消息?”